“跨域协同”的主要内容、特点及挑战

　　美军于 2012 年 1 月 17 日正式颁布 1.0 版《联合作战进入概念》（Joint Operational Access Concept），首次提出“跨域协同”（cross domain synergy,出现27次）作战思想，并称其为联合作战进入概念的“中心思想”（the central idea），引起美国军内外和其他相关国家军队的广泛关注。随后，美军颁布了《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跨军种概念：实现并维持进入》《联合作战顶层概念：2020 年联合部队》《海空一体战：军种协作应对反进入和区域拒止挑战》等文件，继续推广和发展 “跨域协同”作战思想；威廉·O·奥多姆、克里斯托弗·D·海斯等作者，在《联合部队季刊》等刊物发表“跨域协同：促进联合”等文章，深入探讨“跨域协同”作战思想。于是，“跨域协同”逐渐成为美军开发新作战概念、设计武器装备发展和推动部队建设的新目标。

　　“跨域协同”是指，在不同领域互补性地而不是简单地叠加性运用多种能力，使各领域之间互补增效，从而在多个领域建立优势，获得完成任务所需要的行动自由。也就是说，美军将在陆、海、空、天、网五个领域互补性地运用军事力量，互相弥补脆弱性，共同提高有效性，不仅要在单个作战领域而且要在所有作战领域，建立整体作战优势，扫清敌方“反进入和区域拒止”能力形成的阻碍，确保美国能够不受影响地向全球任何地方投送力量，在主权领域和全球公域内自由行动，维护美国、盟国与伙伴国的国家利益。

　　一、 “跨域协同”的主要内容

　　美军认为，在未来较长时间内，世界安全环境将具有以下特征：大规模毁伤武器扩散、具有竞争力的现代国家的崛起、暴力极端主义、地区动荡、跨国犯罪活动、对资源的恶性争夺。此外，全球经济中先进技术的融合，意味着中等军事实力的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也可以拥有曾属于超级大国的武器；网络与太空武器、精确制导弹药、弹道导弹与“反进入和区域拒止”能力的扩散，将使更多的对手具有毁灭性打击能力；对手将继续探索同时使用低技术和高技术攻击美国软肋的非对称方法；对手将在每个领域拥有更先进的能力，同时更多的对手将具备跨领域同时作战的能力；太空和网空将在未来发挥特别重要的作用；正在改变战争面貌的技术的融合也在重塑全球政治；数字技术正在深刻地改变着美军的指挥控制。所有这些，都使未来安全环境更加不可预测、更加复杂和更加危险。为应对这些挑战，美军将来需要实施“跨域协同”作战，其主要包括以下六个方面内容。

　　（一） 扩大联合领域，实现全球一体化作战美军认为，战争范围将日益扩大，任何军兵种都不具备在战场所有空间有效打击敌军的手段和能力；只有相互支援，密切协调，才能使敌方即便能避开一个军兵种打击，也难逃其他军兵种的毁伤。过去，美军强调军种间、军地间、美军与盟军间的联合作战，要求尽可能减少联合作战中的军种冲突，创造出“大于个体之和”的整体作战效益。现在，美军要求把过去的陆、海、空联合扩大到陆、海、空、天、网五个作战领域，不仅要编组陆、海、空、天、网跨军兵种一体化部队，而且要建设陆、海、空、天、网跨领域一体化战场，不仅要在一个作战区的近距离、纵深和后方作战地域实施一体化作战，而且要在一个战区与另一个战区、一个战争区与另一个战争区、地球的一端与另一端同时实施全球一体化作战。

　　（二） 有效使用联合功能，实现“跨域协同”增效美军认为，“跨域协同”要求有效使用五个不同领域的联合功能，实现跨机构和与外国伙伴的整合。一是指挥控制。要求尽量实施分散化指挥控制（即采用任务式指挥），使下级指挥员能够根据上级意图独立行动，以创造性的方式跨域整合作战行动。二是情报。要求进行跨机构和多国合作，保持情报力量规模、系统能力和分析技术的稳定，能够搜集、融合和共享不同领域准确、及时和详细的情报。三是火力。要求把五个领域的致命和非致命火力置于同一个目标定位和火力支援协同系统之下，不同军种之间和作战司令部之间申请、批准和协同火力支援的程序必须灵活，尽量缩短目标识别与打击之间的延迟，以免贻误战机。四是机动。要求陆、海、空、天、网络部队在向目标区域推进、在目标区内作战或撤退时，进行灵活性和适应性机动，以减少危险和损失。五是防护。要求运用分散部署、多路作战、快速行动、欺骗、伪装、反侦察、反监视等方法，降低部队的暴露程度，提高部队的生存能力。这样，“跨域协同”就能利用联合部队内在的非对称优势，即利用空中力量击败反舰武器、利用海上力量瘫痪防空武器、利用地面部队压制对空中力量和海上力量的地基威胁、利用网络行动击败太空系统等，实现优劣互补，提高行动效率，创造出大于个体之和的“跨域协同”作战效益。

　　（三） 联合向战术层级延伸，实现纵向横向完全联合美军认为，几十年来联合协同（joint synergy）关注的是战略战役层级军种能力的一体化，而“跨域协同”则要求作战领域行动或能力的一体化，不管是哪个军种提供这种行动或能力。过去，由于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侦察系统比较落后，美军只能在战略战役层级强调联合作战，要求排除军种冲突，弥合军种缝隙，实现军种间的一体化联合作战。

　　将来，随着“全球信息栅格”“陆战网”“部队网”“星座网”等信息基础设施的建成和完善，美军信息获取、认知和共享能力大幅提升，这在客观上使美军联合作战向战术层级延伸成为可能。因此，“跨域协同”除要求加强军种组成部队战役层面的联合之外，还特别强调联合作战行动向低层级发展，要求针对具体威胁组建由不同军种单兵构成的联合战术分队，无缝运用不同领域的作战力量，在战术层级实现一体化联合作战。这样，“跨域协同”就能在纵向上完全实现战略、战役、战术三级的联合，在横向上完全实现地面、海上（水下）、空中、太空、网空五个作战领域的联合，从而形成全谱全域作战优势，确保美军作战部队的行动自由。

　　（四） 建设网络化、一体化部队，实施纵深攻击美军认为，要应对全球公域中的“反进入和区域拒止”挑战，就必须建设一支网络化、一体化部队，通过实施纵深攻击破坏、摧毁和击败敌军部队。网络化部队是通过互操作程序、指挥控制结构和把信息变为行动的适当权力在时间和目的上连接起来的人和装备，能够在纵深和跨领域攻击敌方“反进入和区域拒止”作战体系，制造和利用敌方薄弱环节。一体化部队是通过统一安排军种部队及其行动，造成一种跨域行动的整体力量，能够把跨多个作战领域的作战能力结合起来，去完成特定的任务。有了这样一支网络化、一体化联合部队，美军就可以采用纵深攻击方法，在时间、空间、目的和资源上实施跨域进攻、防御、机动，以及指挥与控制作战行动，破坏敌 C4ISR 网络，获取决策优势；摧毁敌作战能力，获取行动自由；击败敌武器系统，维持进攻作战行动，夺取决定性胜利。

　　（五） 加快作战节奏，掌握战场主动权美军认为，时间维度从政治到战役到战术都至关重要：政治上可能导致极短的战争准备时间，战役中部署在前沿的部队在被消灭之前需要增援，战术上在敌方武器造成不可接受的损失之前需要被定位和被压制。因此，“跨域协同”要求从三个方面加快作战节奏，确保美军夺取和掌握战场主动权。一是以快于敌人的作战节奏采取行动，确保己方行动始终快于敌人，迫使敌人无法及时做出反应，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二是在越来越低的层级上实现“跨域协同”,从而有利于加快作战节奏，把握稍纵即逝的战机；三是在不同领域和在多条战线同时采取行动，迫使敌人在多条战线进行防御，穷于应付，疲于奔命，丧失作战主动权。

　　（六） 综合利用非对称优势，瘫痪敌方作战体系美军认为，联合部队的重要非对称优势之一，就是跨域运用战斗力的潜力，通过相互弥补或相互增强的方式，确立一个或几个领域的相对优势，阻止敌人有效反击，瘫痪其作战体系。首先，要率先进行信息作战和太空、网空作战，并贯穿战争全程，因为进入太空、网空和电磁频谱通常不以其他领域的优势为前提。其次，要分散使用水下部队，因为水下环境可使部队较少暴露于敌方火力之下，对于力量投送有较大的潜在价值。第三，要大胆运用空中力量，因为它不会以大规模编队方式行动，不容易遭受灾难性损失，但却能够对其他大多数领域做出及时响应，在快速集聚力量打击其他领域方面效果显着。第四，要灵活运用特种作战部队，因为它在目标定位、目标指引、破坏敌方关键能力、培养本土抵抗力量等方面很有价值。

　　第五，适时运用地面部队，夺取敌方防御外围的前沿基地，然后从这些地方投送海空军力量打击敌方的防御核心。综合运用这些领域的优势，美军就能通过快速机动，避开敌方高密度反进入武器威胁，以较小的代价瘫痪敌方作战体系，取得决定性胜利。

　　总而言之，“跨域协同”作战是美军联合作战理论在未来作战条件下的新发展，其目的是充分利用美军技术优势、联合优势和网络优势，在陆、海、空、天、网络五个作战领域形成高度一体化的战场，通过优劣互补和协同增效提升作战效益，确保美军在作战中享有完全的行动自由，以最小的代价打赢美国的战争。

　　二、 “跨域协同”的主要特点

　　美军“跨域协同”思想提出的时间不长，目前还在继续发展之中。尽管它不系统、不完善，但已具有以下六个特点。

　　（一） 着眼应对对抗性进入新挑战

　　几十年来，美国从本土向海外作战地区投送军力的能力一直未遇抵抗。海湾战争中，美军在 6 个月时间里不受阻碍地进入作战地区进行集结准备；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中，美军同样不受挑战地进入了阿富汗和科威特。但由于各国“反进入和区域拒止”武器和技术正在不断改进和扩散、美国海外防御态势处于收缩状态、太空和网空正在成为激烈竞争的领域等原因，美军未来进入作战地区将遭遇对抗性进入和非对抗性进入新挑战。对抗性进入是指遭遇对手武力阻止、美军必须使用武力才能获得进入的情况。非对抗性进入是指遭遇对手非武力阻止、美军不必使用武力就可获得进入的情况，如进入某地区实施抢险救灾和人道主义救援等。美军认为，非对抗性进入挑战较小，对抗性进入才是最大的挑战。因此，“跨域协同”作战主要着眼应对对抗性进入新挑战。

　　（二） 奠定联合作战概念开发新基础

　　开发联合作战概念是美军发展联合作战理论的重要环节。2003年以来，美军先后提出“联合作战概念”“联合行动概念”“联合职能概念”“联合一体化概念”及众多子概念，推动联合作战理论不断向前发展。目前，美军把“跨域协同”作为《联合作战进入概念》的核心思想，并要求在开发《空海一体战》《强行进入作战》《沿岸作战》等下位作战概念中贯彻这一思想。由此可见，“跨域协同”已成为美军开发联合作战概念的新基础。

　　（三） 确立美军未来作战新原则

　　为了采用“跨域协同”作战应对对抗性进入新挑战，美军提出了未来作战的11条新原则：（1）根据广泛的任务需求实施作战进入行动；（2）预先准备作战进入区域；（3）考虑多种基地建设与使用方案；（4）通过多线作战掌握战场主动权；（5）用一个或多个领域的优势破坏敌人在其他领域的“反进入和区域拒止”

　　能力；（6）破坏敌侦察监视活动，保护己方侦察监视活动；（7）在敌防御体系上打开缺口，建立安全走廊；（8）远程机动，直取核心作战目标；（9）攻击敌纵深防御系统而不是从外围逐层突破；（10）采用欺骗、隐形、模糊手段最大限度地出其不意；（11）在攻击敌方太空与网空能力的同时保护己方的太空与网空资产。

　　（四） 提出美军建设新要求

　　为了满足“跨域协同”作战的新要求，美军已着手从基础设施、武器装备等方面加强建设，明确提出开发“跨域协同”作战所需要的 8 类 30 种能力。即：联通和互操作、有效指挥控制、跨域整合、态势感知、任务式指挥 5 种指挥控制能力；探测与应对网络攻击、准确融合跨域全源情报、在任何必要领域开发所有类别情报 3 种情报能力；发现、定位、压制或瘫痪敌方“反进入和区域拒止”能力并限制附带损伤，延迟、破坏或摧毁敌方系统，实施电子和网络攻击，拦截敌方部队和物资 4 种火力打击能力；沿多条轴线进行战略机动、进入敌方数字网络、途中对部署部队进行演练和集结、实施强行进入行动、掩护联合机动分队前进路径 5 种机动能力；击败敌目标定位系统、防御远程导弹、防护和重组基地及其他基础设施、保护部队和补给、保护己方太空部队、进行网络防御 6 种防护能力；部署和保障部队、建立非标准保障机制、管理和整合承包商 3 种保障能力；分享确保进入和推进地区长期稳定、获得基地使用权和飞越领空权、为区域伙伴提供训练补给装备 3 种国际交流能力；向参战相关方通报情况和施加影响的信息能力。

　　（五） 对潜在对手构成新威胁

　　美军加强“跨域协同”战场建设和作战准备，必然对其潜在对手构成多种新威胁。一是威胁潜在对手的“反进入和区域拒止”能力。“跨域协同”把对抗性进入作为主要挑战，必然针对对手的“反进入和区域拒止”能力加速发展自己的远程和近程打击能力，使对手的能力在发挥之前便归于无效。二是威胁潜在对手的太空作战能力。“跨域协同”要求加速研制“上帝之杖”“魔镜激光”天基电波等太空武器系统并陆续将其部署到太空，这必然威胁潜在对手太空武器系统的生存能力。三是威胁潜在对手的网空安全。“跨域协同”要求频繁举行网络战演习、加紧研制网络战武器装备和积极筹划网络战，这必然严重威胁潜在对手的网络安全。四是威胁潜在对手的全球公域行动自由。“跨域协同”要求美军在陆、海、空、天、网五个领域保持优势，确保在全球公域内行动自由，这必然威胁潜在对手在全球公域的行动自由。

　　（六） 为多国作战注入新活力

　　随着冷战的结束和共同敌人的消失，美国的联盟战略和多国作战正在慢慢失去动力，逐渐出现离心倾向。“跨域协同”的提出犹如一针强心剂，开始为美军的多国作战注入新活力。在作战理论上，“跨域协同”为美军和盟国军队作战理论发展开辟了新领域。

　　在武器装备发展上，“跨域协同”为美军和盟军的远程、近程、太空与网空武器装备开发提供了新思路。在网络安全上，“跨域协同”为美国和盟国的网络安全合作提供了新动力。这样，原本已出现松动的联盟战略和多国作战又找到了重新凝聚的起点，焕发出加强多国作战的活力。

　　三、“跨域协同”可能面临的主要挑战

　　“跨域协同”虽然是一个新术语，但却不是新生事物，因为它所包含的理念仍然是以己之强击敌之弱，同时保护自己的弱点，确保以尽可能小的代价打赢战争。它的新颖和先进之处，在于从基于领域的视角看待能力，不仅连通了各军种，而且跨越了作战司令部的边界，要求美军能够在两个或多个作战司令部的责任区采取行动，进行全球一体化作战，能够在各领域间无缝隙地应用作战力量，在更高的程度、更低的层级上实现作战行动一体化。但是，从当前的情况看，美军要把“跨域协同”思想落到实处，仍然面临诸多挑战。

　　（一）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结束，将使军种间合作失去强大的推动力

　　美军以联合作战为主的历史已有 30 年。在从巴拿马到伊拉克的近几场局部战争中，战时需求和战争实践使美军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联合作战的重要性，于是采用各种方式整合军种作战能力，使作战行动收到了大于个体之和的作战效益。尽管如此，美军从“以军种为中心”到“以联合为中心”的艰难转变仍未完成，各军种仍然存在坚守军种能力所有权而不是心甘情愿提供这些能力的倾向。一旦战争结束进入和平时期，没有了战时需求和作战压力，“以军种为中心”的思想必然抬头，军种利益便会高于联合利益，从而影响联合作战向深度和广度发展。此外，由于建立和规范美国武装力量的法律强调以军种为中心，即便是那些赞成联合的人，也倾向于从加强自己军种的角度界定联合。因此，要把联合继续推向深入的“跨域协同”思想，可能难以得到各军种的积极响应。

　　（二）国防预算削减，可能导致优先满足独特的军种需求而不是联合需求

　　2011 财年，美国国会通过《预算控制法案》，要求国防部在未来 5 年减少 2590 亿美元，在未来 10 年削减 4870 亿美元的基本国防预算。美国的军费，主要是按军种和国防部直属机构分配，而不是按军种作战职能和联合作战职能分配。例如，在 2013 财年，陆军 1846 亿美元，约占 30.1%;海军（含陆战队）1701 亿美元，约占 27.7%;空军 1543 亿美元，约占25.1%;国防部直属机构及其他部门 1048 亿美元，约占 17.1%.分到各军种和国防部直属机构的钱，有多少可以用于联合能力建设，有多少可以用于军种能力建设，基本上是各军种说了算。国防预算减少，分摊到各军种的钱也会相应减少。钱少了，各军种必然优先满足军种能力需求，而不是联合能力需求。这样，联合能力建设就会遭到削弱，难以达到“跨域协同”思想对各军种联合能力的要求， “跨域协同”理念也就难以落到实处。

　　（三）国防部权力有限，难以获取和整合美国政府机构和盟国的能力
　　
　　“跨域协同”要求在各作战领域间无缝隙地运用作战力量，但美国国防部却没有足够的权力去获取和整合各个领域、各个方面的能力。一方面，作战能力不仅包括军事能力，还包括政治、经济、外交、情报等能力，国防部显然不能对国务院、财政部、国土安全部、中央情报局等政府机构发号施令，只能通过沟通协调来获取和整合所需能力，这必然耗时费力，影响作战进程。另一方面，美军的作战主要是联军作战，但美国国防部不仅没有根据作战需求获取和整合盟国独特作战能力的权力，而且使用盟国和伙伴国提供的作战能力时还受到种种限制，这必然对“跨域协同”作战带来负面影响。

　　（四）军事技术的发展与扩散和网络的全球化，使美军的技术优势和军事实力不断消减

　　在过去的 50 年间，美军在军事技术特别是信息技术和网络技术方面远远领先于其他国家的军队，军事技术和军事实力优势十分明显。现在，随着信息技术特别是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和扩散，国家组织、非政府组织、恐怖组织、宗教极端组织甚至个体行为者，都可以轻易从市场上获得过去只有国家组织才能获得的军事技术和装备，并且还可以出其不意地发动恐怖袭击或网络攻击，使具有武器装备技术优势的美军防不胜防，遭受损失。尽管美军目前正投入大量资源加速建设“全球信息栅格”“陆战网”“部队网”“星座网”等网络设施，加速研制 X-37B、X-47B、X-51A 等新型全球快速打击武器，但由于美国国防预算持续减少，后续资金恐怕难以完全到位，其发展速度必然受到影响。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军与其他国家军队在军事技术和军事实力方面的差距将不断缩小，实施“跨域协同”作战的难度将不断增加。

　　此外，“跨域协同”可能还面临伙伴国缺乏一体化作战的能力和意愿、过分强调部队分散行动可能导致协作意识缺乏和稀缺资源浪费、标准化可能导致多样性和灵活性全面下降等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