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一词从希腊语“鲩腼箫á”(philo-sophia)转变而来,意为“热爱智慧”,历来被人们称为智慧之学。哲学是人类思想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门重要学科,从西方学术史来看,具体科学都是哲学的衍生物,后来才独立成为与哲学并行的学科。千百年来,哲学以其独特的魅力,如深沉而活泼的哲学思想、智慧而深刻的人生启迪、简洁思辨的语言表达方式等,吸引着众多智者投身其中,他们的思想影响了无数后人。一些国家更是把哲学作为国家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加以发展。
1 先前哲学语言的特点
一直以来,哲学语言的表达没有发生较大的变化,继承了德国古典哲学家那种思辨的表达方式,在形式上使表达简洁而又不失其高度的概括性和语义的丰富性,长期以来,成为众多哲学家推崇的对象,以及众多哲学爱好者模仿的样板。以至于许多人认为哲学研究就应该是这种方式,国内学者也多以能用思辨的表达方式叙述哲学思想而骄傲。
然而,哲学一直是人类最抽象的知识研究。哲学之为哲学,其标志性特点就是它用抽象的语言去探究或分析一些处于现象之上的本质的、绝对的和终极的问题,因此,哲学的语言难免抽象难懂。在哲学发展史上,哲学本身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影响和阻碍了哲学的发展,使得哲学自身的发展不能像自然科学那样,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迈进,向纵深发展,这就是哲学语言的陈旧。直到今天,哲学所用的思辨语言,本质上仍然属于自然语言的一种。从形式上看,思辨语言浓缩、凝练,含义丰富,有效地表达了哲学所描述的内容和对象。但是,也正是这种思辨语言,在含义丰富的同时,也带来了哲学语义的歧义性,给人们带来太多的想象空间。这就给人们接受哲学、走近哲学带来了诸多困难。例如:毛泽东在《蝶恋花·答李淑一》一词中写道:“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这两句诗充分发挥了自然语言的优势,作者通过奇特而瑰丽的联想,以最精炼的语言赋予其极为丰富的内涵。可是,由于自然语言的多义性,给翻译带来了诸多不便。第一句是实写,我失去了杨开慧,你失去了柳直荀,还好翻译,但第二句表达的却是杨花和柳絮,这就使那些没有深厚的中国文化底蕴的人很难理解。哲学的语言也存在此类问题,为了上升到形而上(哲学)的高度,人们不得不采用思辨语言来描述哲理,然而自然语言丰富的语义性又给人们理解哲理造成歧义,导致了哲学界常见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于是,为了探究清楚一个哲学问题,人们不断地“翻烧饼”,由于在哲学的发展道路上这种“翻烧饼”的现象频繁发生,使人们误认为这就是哲学的特征,哲学的本性,进而得出了“哲学无定论”。这就是为什么几千年来哲学在人类史上出现的最早,却没有自然科学发展速度快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成为人们诟病哲学的一个重要借口。
2 哲学语言的新探索
在西方哲学史上,也出现了试图改变哲学语言方式的一些流派,比如逻辑实证主义。逻辑实证主义把哲学问题归结为语言问题,认为哲学的任务就是对语言进行逻辑分析。可是由于逻辑实证主义拒斥形而上,主张通过对语言的逻辑分析以消灭形而上学,又使其理论在很大程度上丧失了哲学的本性,所以并不成功。可见,如何改善哲学语言的表达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就成为能否推动哲学理论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也是解决“哲学无定论”这一问题的必要途径。改进哲学语言的最有效方法就是采用人工语言,如数学语言。数理逻辑的奠基者莱布尼茨提出了“通用语言”和“通用数学”的构想,即形式语言和逻辑演算的思想。他希望人类所有的一切推理都能归结为计算:“这样当争论发生的时候,两个哲学家同两个计算家一样,用不着辩论,只要把笔拿在手里,并且在计算器前坐下,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让我们来计算一下吧!’”
莱布尼茨通用语言学说的最终目标是实现对所有思想的形式化表达。虽然哲学史上包括莱布尼茨在内的一些数学家、哲学家进行了新的哲学语言的探索和尝试,但由于受到数学理论自身发展的限制,并没有获得公认的成果。于是人们又认为哲学数学化是天方夜谭。对哲学语言的改进,需要把握在不失哲学理论一般特性的前提下,实现哲学语义的相对确切性,这也是哲学语言表达的目标。经过多年的探索,华北水利水电大学张玉祥教授提出了一种新的表达方式,即辩证结构主义数学的表达方式,这种表达方式结合了唯物辩证法的思想和现代结构主义数学的思想。之所以要坚持唯物辩证法,是因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关于世界的基本看法是经过实践检验的符合客观实际的科学结论。而现代结构主义数学以研究客观事物之间的关系、结构为主要任务,以结构量为其运算单元,以结构上逼近和再现客观事物关系为主要特征。由于它不需要用数量描述事物,便成为现代较为先进的一门数学。当然,现代结构主义数学也有其不足之处,如认为关系结构是人们心智的结果,关系结构都是静止不变的,关系结构不存在内在的动力机制,也谈不上人们对关系结构的改造、调控等问题。
这些不足对于现代结构主义数学应用于哲学研究是不现实的,因为哲学上有共识:客观世界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运动的、变化的,有规律的。张玉祥教授把唯物辩证法与现代结构主义数学相结合,形成了辩证结构主义数学的表达方式,并把用这种方式表达的哲学称为广谱哲学。所谓广谱哲学,就是指描述体现在万事万物及其运动过程中的最一般机理的一门学科;广谱,是指它具有最大的跨域性和最大的普适性。这种跨域性,在于其可以跨越除哲学之外的所有领域。这里的普适性,表现为其适合于一切领域,在一切领域的相关内容中体现的哲学机理是相同的。具体而言,广谱哲学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它是采用“四化”方式表达的新型哲学。
“四化”是公理化、模型化、数学化和程序化。所谓公理化,就是在一定层面上采用公理化方式描述哲学思想,从而增强哲学理论的逻辑性。在一定范围内,以几个相对确切的前提推出相关的其他哲学命题,以此来纠正过去哲学表达上的“观点+例子”模式。例如,关于唯物主义哲学部分,广谱哲学提出了可映像公理和等价性公理。可映像公理是指所有的客观事物、过程、事件等要能够被人们在一定观控条件下观控到,等价性公理是指所观控的客观事物、过程、事件的结果又必须满足n个人或一个人n次观察所得的结论能够落到同一个等价类中,同一个等价类中的事物可视为无差别。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就可以判断事物、过程和事件的客观性,唯物主义的基础也就建立了。这种公理化的方法,使哲学表达的理论在逻辑上增强了关联性和严密性,也有助于哲学内容本身的科学化发展。
所谓模型化,是通过对研究对象内外关系的分析研究,努力为其刻画出相对确切的可视化模型,可以是框图,可以是结构图,也可以是数学模型。这种模型,一方面有利于人们准确把握事物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有利于人们发现事物之间的新关系、新特点。所谓数学化,是模型化的一种特殊形式,表达方式采用数学语言,用数学的逻辑推理描述哲学命题,用数学的模型刻化哲学命题的内在关系。采用数学语言描述哲学命题,是为了避免自然语言的歧义性,也因为数学语言是一种特殊的人工语言。而且,数学化的目标之所以能够实现,在于广谱哲学采用了辩证结构主义的数学方式。辨证结构主义数学主要以研究事物之间的关系和结构为对象,而广谱哲学发现所有的哲学命题描述的核心内容也是事物之间的关系,并且任何客观事物、过程、事件和性质都可以描述为一种关系,这就使辩证结构主义数学与哲学命题之间在研究内容上取得了内在的一致性,也为哲学数学化铺平了道路。
所谓程序化,是指在解决一些哲学问题时努力从一般的意义上提供一些可操作的程序。过去我们所指的哲学,既是世界观,又是方法论。方法论的概念人们非常模糊,普通人也很难意识到哲学方法论怎么指导人们的实践行动,这就使哲学成为玄学,成为只有智者才能掌控和运用好的学问。广谱哲学就是要在解决具体哲学问题上探索出一些具有一般意义的可操作方法,从而发挥哲学在实践意义上的指导作用。
3 理论及实践意义
经过“四化”后的广谱哲学,在哲学的研究思路上开辟出一条独特的发展方向,对哲学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首先,在表达方式上是一种新尝试。过去的哲学表达,人们只能采用思辨的自然语言,虽然也很简练,也很有概括性,但就是解决不了自然语言的歧义问题。这种人工的数学表达方式,既克服了自然语言由于含义丰富带来的歧义问题,又展示出人工数学语言的准确性特点。
其次,在哲学理念上是一种新突破。几千年来,哲学家们总认为哲学是不能数学化的,以至于黑格尔讽刺试图使哲学数学化的做法“是把一个硕大无比的花朵插到一根纤细的茎上”,是注定要失败的。广谱哲学的创立,对于人们通常的哲学理念是一种突破。从此,人们在哲学数学化的道路上再也不用担心无路可走,而且可以自信地坚定走下去。
最后,在哲学研究上开辟了一个新方向。广谱哲学的创立,为哲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新的平台。哲学的发展也不用再重复过去的“翻烧饼”日子,它可以像物理学、数学一样大踏步地向前发展,发展到人们思维都难以想象的地方去。
通过以上分析,人们不难发现,这种辩证结构主义的数学语言成功地描述了一般意义上的基本哲学命题,成为一个独特的哲学体系。由于广谱哲学在语言表达上的新尝试,对哲学的发展必将产生意想不到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