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明病热证中,除了阳明邪热外,因阳明经的特点所致,尚有阳明血热证和阳明湿热证,另外还有蓄水证、气郁证、阳绝症、虚寒证等。
1 蓄水证
太阳蓄水证,是太阳经表寒邪,以经传的方式,随经入里,与水互结于太阳膀胱,导致膀胱气化失常,因其表邪未尽入里,而寒水已结,所以往往是表里同病,以蓄水为主。如果太阳病误下,邪气入里,可以出现众多变证,但因其表证的性质不同,误下后的辨证性质也就截然不同,“病发于阳,而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 病发于阴,而反下之,因作痞也”。如果是太阳感受热邪而成的表热证,误下后可以形成结胸,而太阳感受寒邪而成的表寒证,误下后可以形成痞证。第 244 条曰“太阳病,寸缓、关浮、尺弱,其人发热汗出,复恶寒,不呕,但心下痞者,此以医下之也。如其不下者,病患不恶寒而渴者,此转属阳明也。小便数者,大便必硬,不更衣十日,无所苦也。渴欲饮水,少少与之,但以法救之。渴者,宜五苓散。”
本条叙述一开始是风寒表虚证,但因医者误下,所以形成了“但心下痞”的痞证。如果未经误下,病人的发热、恶寒、汗出等表证却消失,反而出现了口渴,“此转属阳明也”。从口渴、转属阳明的叙述来看,一般情况下,很容易被看作是阳明实热证,尽管有口渴,但从后续的转归来看,显然不是阳明实热证,而是阳明经表风寒邪气,过经入腑结于阳明胃,使阳明胃这个津液之腑不能正常游溢精气,寒水互结于胃,形成了阳明蓄水证。
虽然阳明蓄水在胃,但也影响到了整体的气津互化功能,出现津不化气和气不化津两种病理状态。
津不化气,正常的生理津液变成水湿,水湿从小便排出,小便数多者,大肠反而干燥,所以大便硬,因为并非是邪热伤津而形成的燥屎,所以“不更衣十日,无所苦也”。与阳明腑实燥屎内结的腹痛、潮热、谵语等截然不同。
气不化津,水湿不能形成生理需要的津液,脏腑组织器官缺乏津液的濡润,病人就会渴欲饮水,由于寒水互结于阳明胃,胃的游溢精气功能失常,对水的消化吸收功能减弱,所以即便是口渴,也不能大量饮水,只能是一点点的喝,以暂时解渴,但根本的还是要祛除胃中风寒邪气,恢复胃的游溢精气功能,所以原文中指出“渴欲饮水,少少与之,但以法救之。
渴者,宜五苓散”。五苓散中桂枝可以发散风寒邪气,配白术、茯苓化气,配猪苓、泽泻行水,既散邪气,又助气化,且除蓄水,一方而标本、因果同治,是治疗蓄水的的对妙方。
太阳蓄水和阳明蓄水虽同为津液的代谢失常,但因其部位的不同,其表现也就不同。太阳蓄水是寒水互结于太阳之腑膀胱,直接影响到膀胱的气化,所以除了气不化津的口渴外,以小便不利为主要临床表现。而阳明蓄水因为寒水蓄结在胃,所以既可以出现小便数而大便硬的情况,尤以胃中水停,气不化津的口渴为主要表现。太阳病和阳明病都有蓄水和蓄血,但因其所连脏腑不同,所以其所蓄部位也就不同。
太阳蓄血在小肠,阳明蓄血在大肠; 太阳蓄水在膀胱,阳明蓄水在胃,尽管部位不同,其蓄血、蓄水的病机基本类同,所以太阳蓄血、蓄水与阳明的蓄血、蓄水的治疗用方相同。阳明蓄水的第 244 条言“渴欲饮水,少少与之,但以法救之。渴者,宜五苓散。”与太阳蓄水的第 71 条言“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 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两条原文,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从病因而言,太阳蓄水是太阳经表的风寒邪气,随经入里,与足太阳之腑膀胱,寒水互结; 阳明蓄水是太阳表寒,过经而入足阳明之腑胃,寒气与饮邪互结与胃,两者皆为经传的结果。从病位、症状而言,两者皆有渴欲饮水,是水气内结,气不化津所致。所不同者,太阳蓄水证表邪未尽,故兼有发热、脉浮,水蓄膀胱故而小便不利; 阳明蓄水,病本在胃,与膀胱无碍,故可见小便数及因小便数而致的大便硬,从小便的利或数明确揭示了水蓄部位的不同。从治疗措施上看,尽管病因、病位和症状的不同,其病机都是寒水( 饮) 互结,机体的气津互化停滞、水液代谢功能失常,所以采用相同的治疗措施,即口渴较轻者,均采用少少与饮水的治标之法,但从根本上仍旧以能够化气、行水、生津的五苓散进行治疗。五苓散是以改善机体气化功能,兼以健脾胃生津液,利水湿助化源,对于凡是腔隙性停水,都具有明显疗效。
太阳蓄水与阳明蓄水,均属于寒水互结,气津互化失常,所以均以口渴为主要见症,但因其所蓄部位不同,就有了小便数与小便不利的明显区别。
2 气郁证
所谓气郁证,是指机体气机的郁滞,从而导致诸多症状的产生。气郁可以发生在任何一经或者脏腑,但因其各个经络和脏腑的生理特点不同,所以一些经络、脏腑容易出现气机郁滞,而另外一些经络、脏腑则不容易出现郁滞。凡是气机升降明显的脏腑经络,就容易出现郁滞,比如厥阴经、少阳经,肝、胆等经络、脏腑就极易发生气机郁滞的病变,脾胃居于中焦,是气机升降的枢纽,所以也容易发生气机失常的病变。阳明胃肠虚实更替,以降为顺,以通为用,若邪入阳明,气机郁滞,更替失常,升降无节,不仅阳明胃肠本身的功能失常,也可连带其他经络脏腑的气机不能调畅,这是人体统一整体的性质所决定的。
原文第 229 条言: “阳明病,发潮热、大便溏、小便自可、胸胁满不去者,与小柴胡汤。”和原文第 230 条言: “阳明病,胁下硬满,不大便而呕,舌上白苔者,可与小柴胡汤。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身然汗出而解。”就属于阳明气郁证。由于邪在阳明,日晡时阳明气盛,正邪交争,故而发潮热; 阳明气郁,气机不畅,所以有胸胁硬满; 阳明气机不畅,肠道虚实更替失常,上见呕吐,下见大便溏或不大便; 邪在阳明胃肠,气浊上行,所以舌上白苔厚腻。由于是阳明气郁,气机不畅,治疗以调畅气机为法,方用小柴胡汤,该方调升降、和阴阳、适寒热,可使气郁开解,气机条达,三焦通畅,津液敷布,胃肠和顺,周身汗出,阴阳调和,疾病即可痊愈。
这两条原文,提示了如下几个问题:
①潮热是阳明病的发热特征,但有潮热不一定就是腑实。只要邪居阳明,不管其是否形成腑实证,就极有可能出现潮热,这是阳明经的特点所决定的,所以阳明气郁证大便溏也仍旧有发潮热。
②不大便是阳明腑实证的常见症,但阳明气郁证也可出现不大便,这里的不大便并非腑实燥屎内结,而是气郁不畅,腑气不通,正由于气机的失常,胃肠虚实更替失节,所以既可出现大便溏,也可出现不大便。
③第 101 条说: “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胸胁硬满”属于柴胡证中的一个主要见症,阳明病见胸胁硬满,是阳明气郁,不必待其他症状具备,可用小柴胡汤,从而证明“但见一证便是”的“一证”应是小柴胡汤四大主症之一。
④提示小柴胡汤证与少阳病并非一对一的对等关系,而是包容关系,即少阳病的主要证候之一是小柴胡汤证,而小柴胡汤证可见于六经病的多个病群中,也可见于六经病以外的其他疾病中。这是方剂辨证的最初雏形,也是《伤寒论》记述“柴胡证”“桂枝证”的原意所在。
3 阳绝证
关于阳绝,在《伤寒论》中出现有 3 处,而这 3 处所表述的概念则不相同,绝有极,最,极端的意思,还有独特的,少有的,独有的意思。在《平脉法》提到“师曰: 寸脉下不至关,为阳绝; 尺脉上不至关,为阴绝,此皆不治,决死也。若计其余命生死之期,期以月节克之也。”脉搏只在寸口的寸部出现,而关、尺两处不能察觉到脉动的一种脉象,称作阳绝,反之称为阴绝。成无己认为是这里的阳绝和阴绝是“阴阳偏绝”所致。根据阴阳平衡的理论,阴升阳降,阴阳平衡,若寸脉不至关,是阳独盛而不能降,不与阴相交; 尺脉不及关,是阴独盛而不升,不与阳相交。这里的阳绝、阴绝的“绝”是独有、独自的意思,同时也兼有极端的意思。
第 245 条言: “脉阳微而汗出少者,为自和也; 汗出多者,为太过; 阳脉实,因发其汗,出多者,亦为太过。太过者,为阳绝于里,亡津液,大便因硬也。”第 246 条言: “脉浮而芤,浮为阳,芤为阴; 浮芤相搏,胃气生热,其阳则绝。”提到了“阳绝于里”和“其阳则绝”。脉阳微和阳脉实,是指太阳中风的脉浮缓和太阳伤寒的脉浮紧。无论是中风或者伤寒,其汗出都应“遍身漐漐微似有汗者益佳; 不可令如水流离,病必不除”。
所以汗出少的,为阴阳调和,汗出多的为太过。中风本自汗出,然此汗出与服药后的汗出不同,所以中风病人的自身汗出无论多少,能够达到自和的程度都比较困难,所以脉微汗出也应该理解为通过一定治疗措施后的汗出,汗出少的是阴阳自和,汗出多的为太过,不仅不能够祛除邪气,反而会伤及阴阳之气。阳脉实是指脉象浮紧,因此要用发汗的方法治疗,也应“漐漐微似有汗”,汗多的也属于太过。汗出太过,津液损伤即“亡津液”,阴阳失调,阳热独盛,大便硬而难解,所以称作“阳绝于里”。
脉浮而芤,脉浮为阳热亢盛,鼓动脉搏; 脉芤为阴血不足,脉管失于充盈。脉浮而芤是阳盛津亏,胃肠阳热独盛,所以原文说“胃气生热,其阳则绝。”
这两条原文虽然称作阳绝证,其实应该属于“太阳阳明证”的形成原因,即津伤热盛证,是由于太阳表证汗出过多,伤津生热,阳热独盛所致。而“阳绝”的意思是说由于阴津的不足而致阳热的亢盛,“绝”有极、最的意思。
4 虚寒证
阳明病虽以热证占主导地位,比如邪热证、实热证、血热证、湿热证,除此之外,还有蓄水证、气郁证、阳绝证。在诸多热证之外,阳明病也同样有虚寒证,后世有许多医家将阳明虚寒证归为太阴病,这种认识是不符合临床实际的。任何一经,任何一脏,任何一腑,由于各人的体质禀赋不同,所处环境不同,所病时间不同,因此就会有千差万别,所以尽管原文有“阳明之为病,胃家实是也”的说法,但也有阳明病虚寒证的特例。
第 243 条说“食谷欲呕,属阳明也,吴茱萸汤主之。得汤反剧者,属上焦也。”吃了东西就想呕吐,这是胃不受纳所致,原文说“属阳明也”,就是明确指出是阳明胃的病变,由于阳明胃家虚寒,胃气不能息息和降,反而时时上逆,所以就出现了食谷欲呕的症状,治疗用吴茱萸汤。吴茱萸汤由吴茱萸、人参、生姜、大枣 4 味药物组成,吴茱萸味辛性热,具有降逆止呕,散寒止痛,助阳止泻的作用,常用于因胃寒而引起的呕吐吞酸等症。人参补气建中,生姜、大枣调和胃气,四味药物合用,可以建中暖胃,降逆止呕。
但若服用吴茱萸汤后,呕吐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厉害的,说明不是因胃寒而引起的呕吐,是上焦有热所致。这里需要解决两个问题:
一是本条食谷欲呕为什么属于阳明胃家虚寒,为什么就不是阳明胃热呢?
陈修远的《医学三字经》中说: “呕吐哕,皆属胃”。呕、吐、哕三者都是胃气上逆所致,病机相同,但临床表现不同,一般来说有声有物谓之呕,有物无声谓之吐,有声无物谓之哕。同是呕吐,又有时间的不同。《金匮要略》中提到: “趺阳脉浮而涩,浮则为虚,涩则伤脾,脾伤则不磨,朝食暮吐,暮食朝吐,宿谷不化,名曰胃反。”“脉弦者,虚也,胃气无余,朝食暮吐,变为胃反。寒在于上,医反下之,今脉反弦,故名曰虚。”“食已即吐者,大黄甘草汤主之。”朝食暮吐、暮食朝吐,中间相隔大半天时间,正常情况下应该消化的差不多,并从胃传递到肠道了,反而吐出来,肯定是脾虚不能消化所致,张仲景将这种情况称作“胃反”,是脾家虚寒所致,胃能受纳而脾不运化,即原文所说的“脾伤则不磨”,而致“宿谷不化”。
而食已即吐的用大黄甘草汤治疗,应属热无疑,由于胃中有热,胃气不降而不能受纳,所以食已即吐。从时间上来判断,属于脾不运化的则朝食暮吐或者暮食朝吐; 属于胃不受纳的则食已即吐。
同是呕吐,又有即吐即呕和欲吐欲呕的不同。即吐即呕是事实上的呕吐,即会完成呕吐的动作。形成呕吐的事实;而欲吐欲呕是病人的一种感觉,它可能形成呕吐的事实,也可能根本不会发生呕吐,只是病人的一种意念。这从病机上去体会,前者应该是有气机上逆的结果且程度严重,而后者则是有气机上逆的趋势而上逆的程度比较轻微。
呕吐又有病性寒热的迥异,“诸逆冲上,皆属于火”“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的记载,说明呕吐属于热性的偏多。
可见同是呕吐,尚有临床表现的不同、发生时间的差异、病机轻重的区别,寒热病性的的迥异,因此治疗呕吐的方法也有所变化。
既然阳明胃寒和阳明胃热都可以导致气机上逆,那么如何区别是胃寒的呕吐还是胃热的呕吐呢? 条文中“食谷欲呕,属阳明也”,并未明确是胃寒或者胃热,我们也只是从后文所用方剂吴茱萸汤来推测该证属于胃寒的呕吐。临床上要区别是胃寒呕吐还是胃热呕吐并不难。一般而言,胃寒的呕吐,呕吐物气味不大,完谷不化,吐势较缓,病人口不渴,舌淡苔白腻,便溏溲清,脉象迟缓; 胃热的呕吐,呕吐物酸腐,吐势较猛,病人口渴,舌红苔黄,便干溲赤,脉象数大。如此通过其见症,即可以区别胃寒呕吐和胃热呕吐。
二是上焦与呕吐的关系。条文中说: “得汤反剧者,属上焦。”《伤寒论》关于三焦病的辨证,虽然着墨不多,但已见三焦辨证方法的雏形。如本条原文呕吐有上焦、中焦之辨。
《伤寒论》第 159 条言: “医以理中与之,利益甚,理中者,理中焦,此利在下焦,赤石脂禹余粮汤主之。”是下利有中焦、下焦之辨。呕吐要辨病在中焦阳明胃,还是在上焦,那么上焦是如何引起呕吐的呢?
“得汤反剧者,属上焦”,历代医家的认识不一,但都并未揭示其真实内涵。《医宗金鉴》认为是太阳阳明合病,治疗应该用葛根加半夏汤。魏念庭则认为是中焦有寒而上焦有热,应该用吴茱萸汤加入苦寒泄热的药物。程郊倩认为是寒盛格阳,不能下达,可以再次使用吴茱萸汤治疗。陈修园的认识则更加玄虚,认为是寒去生热所致。以上诸种说法不仅没有道出原文的底蕴,有些则更有悖于原意。历版《伤寒论》教科书和《伤寒论译释》则一笔带过,只强调了临床辨证的重要性,并未真正解释“得汤反剧”的病理本质。
“属上焦”明确指出病属于上焦,“病机十九条”有“诸痿喘呕,皆属于上”的说法,说明呕吐除了中焦胃外,跟上焦也有一定的关系。《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中提出: “吐有三:气积寒也,皆从三焦论之。上焦在胃口,上通于天气,主纳而不出。中焦在中脘,上通天气,下通地气,主腐熟水谷。下焦在脐下,下通地气,主出而不纳。是故上焦吐者,皆从于气,气者天之阳也,其脉浮而洪,其证食已暴吐,渴欲饮水,大便燥结,气上冲而胸发痛,其治当降气和中。中焦吐者,皆从于积,有阴有阳,食与气相假为积而痛,其脉浮而弱,其证或先痛而后吐,或先吐而后痛,治法当以毒药去其积,槟榔木香行其气。下焦吐者。皆从于寒。地道也。其脉沉而迟。其证朝食暮吐。暮食朝吐。小便清利。大便秘而不通。治法当以毒药。通其闭塞。温其寒气。大便渐通。复以中焦药和之。不令大便秘结而自愈也。”可见三焦皆可导致呕吐,就像“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咳虽属肺,但“聚于肺,关于胃”。“呕吐哕,皆属胃”,但仍旧有三焦吐之证,这充分显示了中医统一整体观和辨证论治两大理论核心。
所以《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之后的《普济方》《伤寒兼证析义》《脉因证治》《证治汇补》《丹溪手镜》等书,都介绍了三焦吐的病因病机和治法方药。《活法机要》将“上焦吐”的病名明确并固定下来。上焦吐,治疗从气着眼,以桔梗汤( 桔梗、半夏曲、陈皮、枳实、白茯苓、白术、厚朴) 调木香散( 木香、槟榔各等分) 降气和中,对于食已暴吐,渴欲饮水,大便燥结,气上冲而胸发痛,脉浮而洪者效果良好。
“得汤反剧者,属上焦”,其病属于“上焦吐”,意在说明:一者,阳明虽然可有寒证,但毕竟以多实多热为其生理特点,其发生寒证的机会极少,有时极似阳明胃的寒证,但实际上则是其他脏腑病变的影响所致; 二者,呕吐虽与胃气上逆密切相关,但有时并非胃家本身病变,是由其他原因导致的气机逆乱所致,比如过度的生气或者过度的悲伤都可以引其呕吐; 三者,上焦心肺郁而气逆,则胃气也可因而上逆,误以为是胃寒呕吐而用吴茱萸汤治疗,其属于以温热补益气郁,不仅郁不得散,反而气逆更甚,故而呕吐“得汤反剧”。
5 寒湿证
第 259 条说: “伤寒发汗已,身目为黄,所以然者,以寒湿在里不解故也。以为不可下也,于寒湿中求之。”本条大多都将其归为足太阴脾的病变,其实阳明病湿热较多,但也可以出现寒湿,前面介绍过,阳明气化不从标本,而是从中见太阴湿气,如果阳明标本之气皆不足,不能燥化中气之寒湿,使寒湿过盛,则一样可以发生阳明寒湿证。
寒湿内停,郁阻肝胆,疏泄失常,则见身黄、目黄、小便黄,但因其是寒湿所致,所以身黄黄色晦暗如烟熏,或者如熏黄( 雄黄中质次颜色灰暗者) 之色,与阳明湿热发黄的黄色明亮如橘子色不同,所以阳明寒湿发黄被称作“阴黄”,阳明湿热发黄被称作“阳黄”。
阳黄是湿热内蕴,所以治疗以清热利湿为法,但需区分偏表偏里、湿重热重的差异; 阴黄是寒湿内停,所以治疗时以祛寒燥湿为法,以理中汤、四逆汤配合五苓散、茯苓甘草汤、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等进行治疗,切记不能使用攻下的方法,所以原文说“以为不可下也,于寒湿中求之”。
附原文:
218. 伤寒四五日,脉沉而喘满。沉为在里,而反发其汗,津液越出,大便为难; 表虚里实,久则谵语。
229. 阳明病,发潮热、大便溏、小便自可、胸胁满不去者,与小柴胡汤。
230. 阳明病,胁下硬满,不大便而呕,舌上白苔者,可与小柴胡汤。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身然汗出而解。
243. 食谷欲呕,属阳明也,吴茱萸汤主之。得汤反剧者,属上焦也。
244. 太阳病,寸缓、关浮、尺弱,其人发热汗出,复恶寒,不呕,但心下痞者,此以医下之也。如其不下者,病患不恶寒而渴者,此转属阳明也。小便数者,大便必硬,不更衣十日,无所苦也。渴欲饮水,少少与之,但以法救之。渴者,宜五苓散。
245. 脉阳微而汗出少者,为自和也; 汗出多者,为太过;阳脉实,因发其汗,出多者,亦为太过。太过者,为阳绝于里,亡津液,大便因硬也。
246. 脉浮而芤,浮为阳,芤为阴; 浮芤相搏,胃气生热,其阳则绝。
258. 若脉数不解,而下不止,必协热便脓血也。
259. 伤寒发汗已,身目为黄,所以然者,以寒湿在里不解故也。以为不可下也,于寒湿中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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