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Cs从主静脉萌芽长出后,细胞外基质参与初级淋巴囊形成的调节。弹性蛋白微纤维界面蛋白1(elastin microfibril interfacer 1,Emilin1)是一种弹性纤维相关蛋白,可以锚泊于淋巴管表面。Emilin1基因缺陷小鼠表现出淋巴管不规则增生及淋巴引流功能受损,表明Emilin1在LECs从主静脉背侧壁萌芽长出后形成初级淋巴囊与初始淋巴管的重塑和成熟过程中起着重要的调节作用。整合素α9与整合素β1可形成异源二聚体,整合素α9靶向失活可导致小鼠乳糜胸。进一步研究发现,小鼠胚胎内皮细胞特异性缺失整合素α9可导致淋巴管瓣膜非典型增生,表现为细胞外基质纤维连接蛋白连接紊乱以及淋巴引流功能受损,表明LECs与细胞外基质的相互作用对于淋巴管的健康生成至关重要[13].目前,关于细胞外基质参与淋巴管生成的机制很大程度上是未知的,深入这方面的研究有助于全面了解淋巴管生成分子机制及淋巴管相关疾病的发病机制。
3.3初级淋巴囊与静脉的分离
随着发育的进行,除与锁骨下静脉汇合处,淋巴管与静脉之间的连接逐渐消失。脾酪氨酸激酶(spleen tyrosine kinase,Syk)或其接头蛋白淋巴细胞胞浆蛋白2(lymphocyte cytosolic protein 2,LCP2;也称SLP-76)基因纯合子突变可引起淋巴管与静脉异常连接。
Syk和SLP-76几乎完全表达于造血细胞,这些细胞有助于淋巴管与静脉之间的分离。Syk基因敲除实验可观察到与淋巴管增生和淋巴管扩张相关的白细胞聚集,导致淋巴管与静脉异常连接[13].
Spred-1(Sprouty相关的蛋白家族基因)、Spred-2在淋巴管与静脉分离过程中也起到重要的作用(见图1C)。
Syk或SLP-76基因敲除可导致Spred-1、Spred-2表达缺失。肾小球上皮细胞整合膜蛋白(podoplanin,PDPN)可表达于小鼠E11.5期主静脉和PROX1+LECs,是一个小的O,N-糖基化的跨膜蛋白,为LECs特异性标志物。
PDPN基因缺陷小鼠表现出功能失调性淋巴管扩张和淋巴管水肿。淋巴管与静脉之间的分离需要血小板的参与,而PDPN能激活血小板C型凝 集 素 受 体2(CLEC-2),促 进 血 小 板 聚 集。
CLEC-2能作用于SLP-76进一步激活Syk,促进淋巴管与静脉之间的分离(见图1C)。由β1,3-半乳糖基转移酶(C1galt1)基因编码的糖基转移酶T-Synthase在淋巴管与静脉分离过程中也起到重要的作用。
C1galt1基因突变小鼠表现出PDPN在淋巴管的表达明显减少,说明O-糖基化是PD-PN发挥功能所必需的[13].另外,血管生成素样蛋白4(angiopoieangiopoietin-like protein 4,AN-GPTL4)基因在肠内淋巴管与静脉分离过程中也起到重要的作用。Angptl4基因敲除小鼠表现出肠淋巴管充血及Prox1表达减少。
3.4初始淋巴管的重塑和成熟
初始淋巴管的重塑和成熟对形成功能性的淋巴管网络系统是至关重要的,目前关于该过程的机制研究较少。淋巴管的重塑一般包括毛细淋巴管从初始淋巴管萌芽长出和深层的初始淋巴管募集平滑肌细胞形成具有淋巴管瓣膜的成熟淋巴管两个过程。其中,许多重要的蛋白参与初始淋巴管的重塑和成 熟,例 如 孤 儿 受 体 血 管 生 成 素1受 体(ANGPT1receptor,Tie1)、血管生成素2(angio-poietin2,ANGPT2又简写为Ang)、叉头转录因子Foxc2、p53凋亡刺激蛋白1(apoptosis stimulatingprotein of p53,ASPP1)等。孤儿受体Tie1是一种酪氨酸激酶受体,与Tie2具有很高的同源性,主要在内皮细胞和一些血液细胞中表达。小鼠Tie1基因敲除实验显示,毛细淋巴管网络、淋巴管瓣膜的正常形成受到严重影响[14].
Ang2也参与淋巴管重塑。
Ang2-/-的小鼠血管重塑有缺陷。
Ang2-/-的小鼠表现为乳糜腹水,外周淋巴水肿淋巴管发育不全。
Ang2-/-小鼠的淋巴管不能成熟,而且出生后期真皮层内的淋巴管因过早的招募平滑肌细胞而使正常的淋巴管重塑过程被破坏。
FOXC2是叉头转录因子家族中的一员,它在胚胎发生和细胞分化中起重要作用。
FOXC2突变的患者常在青春期出现淋巴水肿,对淋巴水肿-双行睫综合征(lym-phoedema-distichiasis syndrome,LD)家族的遗传分析发现FOXC2基因突变与LD发病密切相关。
小鼠FOXC2-/-基因敲除实验显示,集合淋巴管缺少瓣膜,而淋巴管外周平滑肌细胞异常增生,提示FOXC2在淋巴管重塑和成熟过程中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15].
4淋巴管生成相关疾病
4.1肿瘤转移
4.1.1原发性肿瘤淋巴管生成。在各种原发性肿瘤内、外,LECs增值或迁移有助于淋巴管生成,如原发性肿瘤内初始淋巴管的重塑和成熟及原发性肿瘤外淋巴管管腔扩大。原发性肿瘤内的淋巴管,管腔小,不规则,并且大多塌陷,因此,并不一定具有功能。尽管原发性肿瘤内的淋巴管可能是功能缺陷的,但肿瘤组织内部增多的淋巴管却增加了肿瘤细胞淋巴转移的概率。肿瘤组织内部淋巴管密度(intratumoural lymphatic vessels density,IL-VD)与患者淋巴结转移和不良预后相关。目前,大多数研究认为,肿瘤组织周围淋巴管是为肿瘤细胞提供浸润和转移的直接通道,在肿瘤转移过程中发挥了更重要的作用,并与患者不良预后有关。
研究表明VEGF-C和VEGF-D是肿瘤淋巴管生成最重要的生长因子。原发性肿瘤细胞及其附近的间质细胞、免疫细胞、肿瘤相关成纤维细胞能够分泌VEGF-C、VEGF-D,VEGF-C或VEGF-D与VEGFR-3结合后,可促进LECs增殖、迁移,介导原发性肿瘤淋巴管生成。完整结构的VEGF-C和VEGF-D仅结合VEGFR-3,不结合VEGFR-2,而加 工 后 成 熟 的VEGF-C和VEGF-D片 段 与VEGFR-2、VEGFR-3亲和力显着增强。原发性肿瘤细胞及其附近的免疫细胞能够表达前列腺素E2(PGE2)、前列腺素受体2(EP2)、EP3、EP4,PGE2作用于EP3后,可明显上调肿瘤微环境VEGF-C的表达,进而促进肿瘤淋巴管生成。
EP3-/-敲除后,肿瘤模型小鼠的肿瘤间质组织VEGF-C的表达显着下降,肿瘤组织也显着减轻,因此,抑制环氧合酶2(COX2)的表达及阻碍EP3在肿瘤组织发挥作用可能是一种抑制肿瘤相关淋巴管生成的新颖治疗策略。
15-羟前列腺素脱氢酶(15-PGDH)是PGE分解代谢的关键酶,而VEGF-D能够调节15-PGDH的表达,引起PGE分解代谢减少,促进肿瘤淋巴管生成。Fink等[16]研究发现结肠中具有高水平特异基因产物15-PGDH的个体通过服用阿司匹林显着地降低了他们得结直肠癌的机会。
与之相比,结肠癌中显示低水平15-PGDH的个体则没有从这一镇痛药中受益。可溶性VEGFR-3或VEGFR-3特异性单克隆抗体应用于小鼠肿瘤模型,可以抑制肿瘤淋巴管生成以及肿瘤细胞经淋巴结转移。另外,体内、体外实验显示,使用NP-2单克隆抗体可阻止LECs的迁移并能降低肿瘤细胞经淋巴结转移的发生率。因此,可以通过调节各种信号、信号通路降低VEGF-C的表达,从而影响肿瘤淋巴管生成。例如,增加Wnt1在黑色素瘤模型小鼠体内的表达,能够显着降低VEGF-C的表达,从而抑制肿瘤淋巴管生成以及延缓黑色素瘤细胞经淋巴管转移[17].其他生长因子和信号通路也参与了肿瘤淋巴管生成,如VEGF-A、FGF-2、血小板源生长因子B(PDGF-B)、促红细胞生成素、肾上腺髓质素、转化生长因子-β(TGF-β)等。在人源纤维肉瘤异种移植模型中,VEGF-A能够促进肿瘤淋巴管生成以及肿瘤细胞经淋巴结转移。进一步研究 发 现,VEGF-A的 这 种 促 进 作 用 取 决 于VEGF-A表 达 水 平 和 所 处 的 位 置。
FGF-2、PDGF-B、促红细胞生成素、肾上腺髓质素[18]也能够促进肿瘤淋巴管生成,其中FGF-2与VEGF-C/VEGFR-3信号可协同促进肿瘤淋巴管生成以及肿瘤 细 胞 经 淋 巴 结 转 移。与VEGF-A、FGF-2、PDGF-B、促红细胞生成素、肾上腺髓质素对肿瘤淋巴管生成的作用相反,TGF-β对肿瘤淋巴管生成以及肿瘤细胞经淋巴结转移具有负性调节作用。见图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