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话,是我国文论的一种样式,与诗话、词话一脉相承。它探讨楹联创作的方法,评论楹联创作的得失。从这个角度讲,联话即楹联批评。同时,联话还讲述楹联的故事、楹联作家的轶事,保存了大量的楹联作品及相关数据。联话内容丰富,有时和笔记相似,因此可以把它看作谈楹联的笔记。联话出现得很晚,学界公认最早的联话是清道光时期梁章钜的《楹联丛话》。梁章钜撰写《楹联丛话》的初衷也是有感于诗词都有批评著作而楹联领域空白的状况。他在自序中说: “窃谓刘勰《文心》,实文话所托始; 锺嵘《诗品》,为诗话之先声。而宋王铚之《四六话》,谢伋之《四六谈麈》,国朝毛奇龄之《词话》,徐釚之《词苑丛谈》,部列区分,无体不备,遂为任彦升《文章缘起》之所未赅。何独于楹联而寂寥罔述! 因不揣固陋,创为斯编。”[1]( P303)梁氏以后,联话逐渐发展,至民国而蓬勃。何谓民国联话? 凡联话作者有民国时期生活经历,其文本形式为非现代论文式,基本以片段式表达的“话”楹联的论著或“话”民国楹联的论著。从内涵来看,它包括明确以“联话”命名的著作或篇目。从成书时间来看,包括跨*写成民国年间刊刻出版,民国时期写成民国时期刊刻印刷,民国期间写成并未出版至今仍是稿本。据笔者目前掌握的资料,在民国时期出现的联话中,确知著者的约300 种。在这约 300 种联话中,有的文本虽存却未经点校整理,有的仅通过相关资料被抄录才为人知晓,有的仅在相关文献中出现书目,情况不一。民国时期联话的一个重要载体为报纸。据笔者考索,民国时期出现在报纸上以“联话”命名的联话不少于 200 种。为此试从民国联话的类型、特点、价值等方面加以论述。
一、民国联话的存在形态、类型
民国时期联话蓬勃发展,联话形态丰富。第一,刻本。这是古籍常见的形态,也是民国联话存在的常态。刻本相对容易搜集。据笔者目前所掌握资料,在民国联话中书名含有“联话”的联话本约有 30 种,如窦镇《师竹庐联话》( 十二卷,1921年家刻本) .第二,铅印( 石印) 本。晚清民国之际,随着铅印、石印等印刷方式的成熟,铅印本、石印本成本相对较低,故民国时期的联话以铅印本、石印本形态存在的较多。铅印本如金涛《秋海棠馆联话》、杨祚昌《西湖联话初编》等。石印本如余维翰《福石山庄联话》、陈琰《艺苑联话》等。第三,活字本。如孙肇圻《箫心剑气楼联语》( 1931年线装排印本) 、周宗麟《疢存斋联语汇录》( 1936年家刊排印本) 等。第四,稿本。以稿本存在形态者,基本为“孤本”,所以传播不广。它们或被收藏于图书馆,并且很多在地方图书馆,或被保存在收藏家手中,或以遗稿的方式被保存在联话作者后人手中,故这些稿本状态的联话的获得极为不易。如杜召棠《负翁联话》、王辑唐《横山草堂联话》。有的稿本未著作者姓名,因此具体情况也难以考察。同时,稿本用草书写成,也会给录入造成一定的困难。第五,报纸、期刊形式。这是民国联话的主要形态。晚清民国时期,报纸期刊这一新的传媒形式纷纷出现,与诗话、词话等批评文体一样,非常多的联话被刊载在报纸期刊上。其发表形式多样,或文言或白话。文言形式是民国联话的主要形式,白话形式相对较少,白话联话如刘大白《白屋联话》。或长,或短。长者如霍北平《养静轩联话》,一万多字,短者如仲寅联话,约 200字。或一次性刊完或多期连载。一次刊完的如周瘦鹃《平湖秋月联( 联话) 》,刊于《申报》1928 年 1月 9 日第 16 版; 林斯陶《陶园联话》,刊于《关声》1937 年第 5 卷第 11 期。多期连载如王遗纲《谈虎室联话》,相继刊载于《游戏世界》1921 年第 7期,1922 年第 8、11、12、13、14、15、16 期,共 8 期。
刊载联话的期刊有纯文学期刊,如《学生文艺丛刊》( 载有沈明遂《寄尘斋联话》) ; 有半文学性质期刊,如《紫罗兰》( 载有朱涤秋《秋籁阁联话》) ;有军事类期刊,如《皖事汇报》( 载有叶坚忍《共励轩联话》) ; 有金融类期刊,如《钱业月报》( 载有王楚声《渭庐联话》) ; 有娱乐类期刊,如《俱乐部》( 载有噱公《噱斋联话》) ; 有时事类期刊,如《中美周报》( 载有军君《理发店联话》) .有的联话发表在期刊的联话栏目,如彭佛初《拙盦联话》发表在《馀兴》( 1915 年第 10 期) “联话”栏目。有的则是综合性的,如周瘦鹃《平湖秋月联( 联话) 》发表在《申报》( 1928 年1 月9 日第16 版) 《自由谈》副刊,严观微《观微轩联话》刊于《学生文艺丛刊 》1932 年第 7 卷第 3 期“杂俎”栏目。
除了单行本外,不少民国联话被收集在各种总集、选集或别集中。因为民国时期的资料量特别大,故此种形态的联话需经地毯式搜索以后才能得以发现。由于民国联话形态丰富,因此分类时难以有一个划一的标准。我们可以从时间范围、基本内容、写作方式、写作目的等角度进行分类。
第一,从民国联话写作涉及时间范围来看,有断代型与跨代型之分。民国联话多为断代联话,即记述、评述当时人的联语。如胡徇遒《幽默的联话》、霍北平《养静轩联话》即为断代型联话。而陈子展《谈到联语文学》、吴恭亨《对联话》则跨宋元明清,属跨代型。另外还如范左青《古今滑稽联话》也属跨代型联话。
第二,按联话的基本内容来分,民国联话有纪事型、纪人型、纪物型、谈艺型。纪事型如陈孝威《若定庐随笔·抗战联话》、军君《理发店联话》,还如大量的哀挽类楹联及记述城隍庙楹联。记人的联话则非常多,实际上,记人型联话是民国联话的主体。如朱涤秋《秋籁阁联话》( 《紫罗兰》第 2卷第 1 期) 记述了与林则徐、林长民、何绍基、王闿运、翁同龢等人有关的事情。谈艺型有陈琰《艺苑联话》( 8 卷,1919 年上海大东书局石印本) ,指谈论楹联作品的风格、创作等方面的联话。纪物型主要为风景名胜类楹联,如大量的黄鹤楼、莫愁湖楹联。
第三,按写作的方式来分,有论述型、考据型。论述型如陈子展《谈到联语文学》,从楹联的称谓、起源、发展、分类、属对法、写作方式等逐一阐述。刘大白《白屋联话》则从楹联的界定、格律、起源、发展提出自己的观点。考据型联话如向义《六碑龛贵山联语》,( 是书虽名为联语,实则为联话) ,该书介绍联语甚详,或描述,或引用,或附录,或加按语等,对有讹误的联话加以匡正。
第四,从写作目的来看,民国联话有常识型、趣味型。常识型如刘大白《白屋联话》、陈子展《谈到联语文学》。这二者在楹联格律、属对方法等方面用力不少,对人们写作楹联有现实指导意义。趣味型联话则收集故事性极强的楹联附以适当的点评,助人一乐。这种联话在人们莞尔一笑中产生极强的讽刺效果。如胡徇遒《幽默的联话》、丁楚孙编《古今滑稽联话大观》、董坚志《新编绝妙滑稽联话》、范左青《古今滑稽联话》等。
二、民国联话的特点
以上对民国联话的分类仅就主要分类而言,实质上以上几种分类难以全部包含民国联话的类别。可以说,民国联话的形态、类型极为丰富,这种丰富的形态、类别必然会使其有迥异于清代联话的面貌。民国联话具有以下特点:
第一,报纸、杂志化。如前所述,民国时期是联话的蓬勃发展时期。蓬勃发展的原因除了楹联批评---联话,自身向前发展的内驱力,也有楹联创作促进的原因。清代中晚期是楹联的鼎盛时期,进入民国,楹联的创作并没有停滞,楹联的创作给联话的发展提供了现实的范本,让联话有话可说,有物可言。这种蓬勃后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就是现代报纸事业的兴盛。报纸杂志公众性阅读特点,扩大了联话的传播,而传播面的扩大又刺激着联话的创作,在一定意义上,报纸的兴盛直接地推动了联话的发展。据笔者目前掌握的资料,民国之前的联话约 20 种,民国时期则超过 300 种( 限于目前情况,没有完全普查,故未能给出具体数字) .
第二,驳杂。民国联话的驳杂首先体现在其篇幅的不固定。短者不过百来字,刊登在报纸的一个小角落。如雨文发表在《北洋画报》上的联话。长者则一万多,如桂研《桂海联话》; 还有专门成书者,如余维翰《福石山庄联话》、李澄宇《未晚楼联话》等。其次体现在载体的驳杂,如前面民国联话存在形态所述,民国联话有刻本、石印本、稿本、铅印本、报刊杂志形式等。第三,体现在所载报纸期刊的种类驳杂。刊载的报纸期刊有纯文学期刊、半文学性质期刊、军事类期刊、金融类期刊、娱乐类期刊、时事类期刊等。第四,体现在内容的驳杂。民国联话发表在期刊上,没有经过专门的整理,基本不给楹联分类,想到哪儿写到哪儿,记到哪儿是哪儿。条与条之间各自独立,互不相干。如王遗纲《如谈虎室联话》( 《游戏世界》1为新文学白话联相关纪事。
第三,世俗化。世俗化的特点源于楹联文体本身的特点。总体来说,楹联是一种应用性文体,主要用于应酬。在人们的生活中,迎新春、居家、庆贺吊丧等离不开它。新年用春联,贺婚用婚联,吊丧用挽联,祝寿用寿联,他如新屋落成、商店开张等事也往往用联语作装饰等。与现实生活的紧密联系决定了楹联的世俗性,也决定了联话的世俗性。如刘麟生在《中国骈文史》中说: “联语为吾人每日接触眼帘之物,虽属骈文之余技,而吉凶之礼,酬酢频烦,亦至不可少。至于登临凭吊,目所接者,亦多悬诵之联。联语之在吾国,几成为特殊之产物,群众欣赏之工具。”[2]( P122)民国时期出现了大量贴近市民生活刊物,这些刊物上刊载的联话必然打上深厚的世俗化色彩。
第四,以趣味为上的审美批评原则。民国联话中大量联话的刊载为其“助人一谑”“令人捧腹”,体现了民国联话以趣味为上的批评原则。如盐官率真的联话中关于吴趼人的联话后直接说“以资笑柄,附志于此,藉博一粲”,何丹初《咏梅轩谐联丛话》中“近见一联,尤觉滑稽有趣,特志之,以博阅者一粲”.民国联话中诸如此类的“一粲”“一笑”“助兴”之类的目的比比皆是。
第五,讽刺性。民国时期,中国社会整体处在一个动荡不安的状态,内忧外患未曾消歇。封建制度虽然崩溃,但封建时期旧官场的种种黑暗、腐败、丑恶的情形依然存在。楹联以其固有的人民性将笔触伸向这些领域,进行无情地批判与鞭鞑。
联话在记载这些批判性楹联的同时对楹联进行恰当地点评,表现出强烈的讽刺性。如范左青《古今滑稽联话》( 上海会文堂书局,1929 年排印本) 、雷瑨《文苑滑稽联话》( 广陵古籍社影印本) 、董坚志《新编绝妙滑稽联话》( 1924 年上海东亚书局本) 、许瘦蝶《滑稽联话》( 《红玫瑰》1924 年第 1 卷第13 期) 等。
三、民国联话的价值及其意义
民国联话不仅在楹联史、楹联批评的发展中有着极高的价值,而且在整个近代文学发展中也有着极高的文学价值、文化价值。
第一,楹联史。楹联的起源及其发展是许多楹联批评家们一直思索的问题。梁章钜认为楹联最晚出现于后蜀,谭嗣同认为楹联起源于梁代,也有人认为楹联起源于晋代。民国时期的联话作者也一直在努力探讨这个问题。如刘大白《白屋联话》: “向来以为联语是起源于宋代初年后蜀孟昶……其实追溯它底真正的起源,实在起于六朝时萧齐永明年间沈约、王融、周颙、谢朓等确定四声,创为所谓永明体的诗文以后。”[3]( P4865)陈子展则认为: “追溯它的远源,我以为起于魏晋间人不肯作‘老生常谈',爱说才语,爱作佳对……追溯它的近源,就有一些人说是起于五代之末、宋朝之初的桃符题词……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这在当时不过视为语谶,以为天命真有所归,实则后来的联语就起源于此了。”[3]( P5107)民国联话还就楹联文体、楹联格律等问题展开讨论。陈子展认为楹联是一种文学,他称为“联语文学”,刘大白认为楹联是偶体文的一种,有着自己独特的格律。这些探讨,为当代人写作楹联史打下了基础,对研究楹联的起源及发展规律起着借鉴与先导作用,启迪当代楹联学学科建设。
楹联是继诗、词、曲以后的又一古典文学的精华。历经新文学革命,古典文学其它样式日趋成为象牙塔内的专利产品,楹联却以它强大的生命力,顽强地生存下来,成为老百姓喜闻乐见,且彰显着古典文学内涵与魅力的文体。尽管学界有人认为,联乃小道,是“痛苦中的小玩意”,但它却真实地存在,同时丝毫没有没落的迹象。一种文体,不管高雅与低俗,只要它能抒发人们的情感,成为记事、抒情、写意、议论的一种方式,我们就必须重视它。
第二,文学批评。就楹联批评而言,民国联话沿袭了梁章钜开启的楹联批评之风且发扬广大。梁章钜《楹联丛话》保存了大量的楹联作品,文献参考价值大,该书出版后继作者纷纷。林庆铨《楹联述录》、朱应镐《楹联新话》等就是这种风气的产物,这两部联话突出了楹联的文献价值,在保存楹联作品的同时对所载楹联进行考证。赵曾望走的是评点楹联的路子,他弱化了联话的文献保存功能,客观上促进了楹联批评向理论化方向迈进。以吴恭亨《对联话》、刘大白《白屋联话》、陈子展《谈到联语文学》为代表的民国联话,在楹联文献保存和楹联批评理论化的方向继续前进。
近几年来,近代文学研究成果日益丰富。民国联话中保存了大量的楹联品评资料,既是楹联的批评,也是诗、词批评的延续。联话的美学标准与诗词的批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联话开山之祖梁章钜楹联批评带有强烈的以雅为核心的厚重的审美趣味。它把“雅”作为第一性的审美要素,在楹联的思想、题材、语言、风格等方面提出“雅”这一标准。在他的联话系列中,“雅”的表现形态包括: “浑雅”、“雅驯”、“庄雅”、“古雅”、“雅谑”、“温雅”、“典雅”、“雅饬”、“高雅”、“雅切”、“工雅”.这些标准、范畴我们都可以在诗话词话中找到根源。梁氏之风,一直衍至民国。如南铮《联话》: “制长联固要典雅,仍须一气呵成。若枝枝节节,纵金碧楼台,其如失之呆滞何。余曩见一联,颇气盛言宜,到底不懈,允推佳构。其联云:’倘月前病榻光阴早知今日,拚槐芒勿踏,为尔攀留,省得些魂梦两番,向余泣别,说不尽妻则寡、弟则弱、子则幼、母则觞,只剩飘零双伯仲。闻天上玉楼风景果胜人间,趁华表归来,语侬消息,倒不如摒挡一切,与子借行,□有个饭同吃、衣同穿、出同游、居同处,依然嬉戏两儿童。‘闻此联为王某所作,王名孝廉,死者则其挚友耳。”[4]( P317)一副好楹联的标准,作好楹联的方法,联话在与诗话、词话的开开阖阖中拓展了文学批评的领域。
民国联话批评范畴与传统诗词批评一致,因此,研究民国联话有助于探索传统批评范畴在时代的变迁下衍生出的新的含义。如徐秉鹤《友梅训鹤室联话》中“’生于山左,卒于辽东,三千余里关河,魂魄犹思故里。耕以课孙,读以教子,八十七年岁月,血泪徒洒冰天。‘沉痛洒脱,兼而有之。”[4]( P155)“沉痛”“洒脱”皆为传统批评术语,但二者连用,就赋予此术语以新的内涵,这些都是文学批评范畴演变中值得注意的。
第三,文化价值。民国联话钩沉了民国时期社会文化史料,具有自己的文化价值。民国联话内容庞杂,包括社会状况、学术文化、乡邦掌故、朝野逸闻、民族矛盾、工商经济、民俗风情等方面的内容。通过民国联话,我们可以取得民国时期人物研究的补充数据。如霍桂明《养静轩联话》:
“夏瑞芳以手民创成绝大公司,助成我国教育,不惟学界巨子,亦系商界伟人,不幸为人狙击,长才未竟厥施。悼惜之声溢于中外。有人挽一联云:
”十七年教育权操,巨子成群,出于胯下,东人善贾,入其彀中,怵忌家之指摘借端,能发能收,笑尘尘陆陆书商,自我别开生面。卅二岁菀枯境历,生原突兀,旧迹手民,死亦离奇,构怨民党,藉外兵为公私设卫,议功议罪,听是是非非舆论,知君不愧霸才。’“[4]( P128)这则联话将被挽者身世合治一炉,不蔓不枝,从中我们可以了解夏瑞芳的一些事迹。朱璋《进取轩联话》: ”宋教仁志士也,在沪被刺。
黄兴愤甚,为联吊之曰: ‘前年杀吴禄贞,去年杀张振武,今年又杀宋教仁。你说是应桂馨,他说是洪述祖,我说定是袁世凯。’仅祇三十八字,直数袁氏罪状,抵得一篇陈琳骂曹檄。不知袁氏见之,能愈其头风否。“[4]( P106)从这副联中,袁世凯的恶行也昭然在目。另外,联话中有大量的寿联、挽联及其撰写时间背景数据,这些数据是编写相关人物系年的重要佐证。
通过民国联话,我们可以取得民国时期民俗和民间信仰研究的相关资料。民国联话之中保存了大量的讲述生子、作寿、乔迁、婚嫁、丧葬等资料。如胡徇遒《幽默的联话》: ”废历中元,俗列有施放焰口之举,曾记中委吴稚晖先生有联云:“‘替鬼化缘,或拜李,或求张,拾芝麻凑斗。随人作福,不争多,不嫌少,尽蜡烛念经'.又云: ’哼两句大众听听,不因出色高僧,那得请他入座。弄几文 随 时 用 用,祇 要 有 钱 到 会,何 妨 借 此 搭台。‘”[4]( P199)透过此联话,我们可以了解民国时中元节的习俗。
第四,语言价值。通过民国联话,我们可以取得民国时期语言学研究的俗语数据。许多的俗语对、巧对中包含大量的俗语。如刘大白《白屋联话》: “各地方的方言方音中,往往有同一个字,在同一句话里面,而读法不同的。例如上海的’大( ㄉㄚ) 英大( ㄉㄛ) 马路‘,这是知道的很多。我所知道的,还有绍兴的’大( ㄉㄛ) 大( ㄉㄛ) 弗大( ㄉㄚ) 大( ㄉㄛ) ',以及‘钱( ㄒ一ㄢ) 清人完钱( ㄐ一ㄢ) 粮,几钱( ㄋ一ㄢ) 一钱( ㄉ一ㄢ) '.后一语是同一句话里面,同一个钱字,而有四种读法的。”[3]( P4888)民国联话中大量的拆字联、嵌字联也从一定角度记载着汉语言文字的变迁。如吴夏伯《运甓庐联话》中记载粤东人喜好的拆字联,“粤东人士,往往喜用官场名姓,嵌入联语,尤好用拆字格,其中不乏佳作,余最爱诮粤省瑞麟、粤抚张兆栋一联”[4]( P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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