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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彝及其《航海述奇》

来源:未知 作者:学术堂
发布于:2014-07-16 共3013字
论文摘要

  晚清中国是西方文化与中国文化相遇、交战最重要的文化场域。这一时期,国人对西洋戏剧的认识大抵有两个途径:其一是中国人出使西洋“开眼看世界”,他们留下的各类日记言谈中不乏有提到西洋戏剧的情况,其写作之心态多将西洋戏剧视为海外奇闻。其二是随着国门洞开,外籍人士大量涌入,他们也将本国的戏曲艺术随之带到中国,使中国人有了近距离观摩、理解的可能。
  就第一种情况来看,晚清域外日记数量颇众,台湾王尔敏考证,自 1866 年至 1900 年间,撰着外国记事之人物有 61 位,撰着记录多达 151 种。而在众多的域外日记之中,张德彝的作品最为可观,对西洋戏曲的记载堪称富足。

  一 、张德彝及其《航海述奇》

  张德彝(1847-1919),原名德明,后改德彝,祖籍福建,后迁盛京铁岭。张德彝自幼入读私塾,颇聪颖。同治元年,张氏通过文忠公(文祥)举办的考试,以“义学生”身份入京师同文馆学习英文。
  张德彝自同治五年以学生身份随同斌椿出洋考察始,迄至光绪三十二年于驻英大使任卸职归国,一生曾先后八次出国,七次赴欧美,一次去日本,在海外生活 17 年。
  每次出国,张德彝都写下了较为详细的日记,这些作品依次辑成《航海述奇》、《再述奇》、《三述奇》,直到《八述奇》(名为八部,实第七部述日本之行没有成稿)。
  这些日记中留下了大量关于西洋制度、文化、器物的记载,其中包括大量有关西洋音乐、戏曲的内容。仅据张静蔚单独整理的张德彝日记中有关西方音乐的史料条目来看,张氏在前六述奇中谈到西洋音乐之处就多达一百六十余次(见下表)。
  张德彝日记提及“西方音乐”的次数表
  张德彝的六次航海述奇,共有 166 处提到西方音乐的现象或活动,这或许是晚清出洋游历日记中论及频率最高的,而在这些谈及西方音乐的条目中,其中有相当大的比例是有关戏曲活动的情况。

  二、《航海述奇》中所载西洋戏剧活动

  张德彝使欧期间,出入戏院的频率非常之高,因而在日记中保存了大量西洋戏剧演出活动的记载。例如光绪二十四年是年前三月,张氏所记日记三条全与听戏有关:正月初四日,“至芒池垦路入韦凌屯堂听曲”。正月十三日,“携荣骅乘车赴阿布拉戏园观剧”。二月十七日,“斯特兰街魏凌兼班头伊武英,贴请星使与余今晚观剧”。
  类似观戏之举在张氏日记中俯拾皆是,反映出张德彝对西洋戏剧的偏好。当然,张德彝之所以如此频繁地观剧也与这一时期欧洲社会戏剧的流行有关。张德彝在游历与任使欧美各国期间,欧洲社会生活正处在戏剧演出最繁盛的历史时期。这一时期的欧美剧场,上至君主王公、下至贩夫走卒,都对观剧充满热情,到剧场去观看演出在欧洲社会不仅成为一种文化和艺术活动,也是极普遍的社交娱乐。
  据学者的考订,张德彝日记中至少提及十余种西洋戏剧。其中包括《沙皇与木匠》、《格罗斯坦大公爵夫人》、《浮士德》、《瑞普 . 凡 . 温克尔》、《伊凡 . 苏萨宁》、《八十天环游地球》、《哈姆莱德》、《威廉 . 退尔》、《基督山伯爵》、《美女与野兽》、《马铃之声》、《唐璜》、《艾米丽》、《罗密欧与朱丽叶》。
  例如《再叙奇》同治八年六月记观《茶花儿》一剧:
  初一日  在蟒马街百戏园观剧。所演戏文名《茶花儿》,男女装饰如粤人,屋宇器皿亦皆粤式。其事系管理香港事务大臣之女,私于法国庖丁,事觉鸣于官,官将其女女焉。厨工之妻不允,遂起争端;后因戚友调处,各为嫡室,乃和。
  除上述名剧外,张氏笔下更多地记载了一些并不知名的戏剧,张氏或记大致故事梗概、或记宏大逼真之场景、或记婉转之曲调,不一而足。如光绪六年正月,日记显示张氏至少三次前往观戏,这些戏剧则大多不可考。
  初二, 在马林斯吉戏园观剧,所演山水树木,一望无际,百卉芬芳,真假难辨,初八  在维良戏园观剧。男女伶入,装饰美丽,曲调翻新,稍异于俄,耳目为之一畅。
  十三日  往沙塔蕾戏园观剧。所演数十年前英法在印度孟买地方,攻击土人事也。真马登台,火器齐发,烧毁楼房,男女逃避,惊心动魄,种种可观。
  戏剧是综合性的演艺形式,观剧不仅看戏剧的内容,同时也是对音乐、歌舞的欣赏。有学者就注意到,由于光电等科技手段在舞美中采用所引起的眩惑效果,以及普通观众的流行口味,加上剧院经理们的商业运作,十九世纪后半叶的欧美舞台,多充斥着各类轻喜剧、情节剧、滑稽剧,严肃戏剧并不占主流。正是在欧洲戏剧热潮的社会背景之下,张德彝对欧洲的戏剧有了直观的体验和初步的认识。

  三、中西戏曲的交流与比对

  张德彝使欧期间,不仅对西洋戏曲有充分观摩,而且也给西人演唱过中国戏曲,并介绍相关戏曲知识,算得上中西戏曲交流的先锋人物。同治丙寅六月二十九日,张德彝前往法人德善家做客。《航海述奇》中记:往德善家,其父母姐妹,治酒相待。其母嘱明等歌中国曲。明等告日:“先主而后宾,礼也。”其母遂歌一曲,声调娇娜。其父与其妹亦各歌一曲,明等一和之。
  众皆击掌而笑。其姐问及音乐之工尺,歌曲之缘起,昆弋之腔调,明等一一答之,众愈称羡不已。张氏此处所唱者无非即是昆腔、弋腔,而通过张氏的现场演唱及介绍工尺、缘起、腔调等理论式的知识,显然让西人眼界大开、“称羡不已”。
  此外,张德彝日记中还多次提到洋人上演的“华剧”,可以看到此时期西洋戏剧和中国戏曲的交流状态。《六述奇》载张氏于伦敦所观戏:
  现在敖斯佛街南笛音巷之洛亚的戏园内,演新戏一班,系上月中旬由美国旧金山来此者。  台前乐工十二,戌刻开场,所演华戏一出,名日《天神与猫》。
  男女优伶,实皆美国人,而装扮粤人之在旧金山者,乃一巨商名胡庆,伊子胡祺,年五六岁此剧系由美国旧金山来英的戏剧团演出,剧情极复杂,张德彝花了极大篇幅描绘该剧的梗概。而对美人的表演更是推崇,评价“此戏虽系洋人装做,而一切打扮态状,男女无不与粤人同。”
  《天神与猫》无疑算是西人所演“华剧”中的上品。在张德彝的笔下,同样也可看到,还有一些戏剧仅是增加了少许中国元素,并不能算作真正的“华剧”。如光绪二十四年十二月十四日,张氏所观《纽约美景》即是如此。张氏对此剧的印象不佳,评论其“无非男女调情,嫌贫爱富”的桥段,布景“一切与他园大同小异”,因而觉得“无须琐述”,草草便停笔了事。西方戏剧中的这些中国式的元素,无疑寄寓了西方社会对古老中国的想象与再造,虽然这种想象与塑造可能不尽一致,但它却从另一个角度证实了这一时期中西戏曲的交流事实上相对频繁。
  纵观张德彝的日记,可以明显感受张氏对西方戏剧的偏爱。张德彝频频出入戏院,对各国大戏院了若指掌,显然是对戏剧极为热衷。其次,日记还不时对西方戏剧的布景、演艺、表现做有评价,甚而做了中西戏曲的初步对比。他在《六述奇》中就曾对比中西戏剧的内容差异,阐述说:“中国妇女,重节孝而贱淫妒,故演各戏以教人警人。西国男女之间,最重情爱,故大小戏园所演故事,或真或假,无往而不讲情爱者。”
  张德彝基于中西文化的差异以及对中西戏剧的亲身体验,观察到中西戏剧内容的差异可谓精确。总体上说,张德彝对西方戏剧持肯定的态度。尽管在这一时期,西方社会迎来戏剧演出最繁盛的历史时期,各种剧目纷纷上演,之中不乏有些戏剧大同小异难引起张氏的认同,但总体而言,张氏对西方戏剧显然极为称赞。他在日记中时常提及西方戏剧布景“逼真”,演员“曲既清妙,衣亦鲜洁”,内容耐看,这种褒奖之辞在《航海述奇》中并不少见。更甚而,张德彝直接赞美西方戏剧“演者不烦,而听者不厌,岂中国之剧所可同日而语也”。
  作为晚清职业的外交官,张德彝在西方生活十余年,对十九世纪欧洲的社会生活有着直接的体验和独到的观察。作为最最早接触、认识西洋戏剧的中国人之一,张德彝笔下的西洋戏剧无疑代表了时人对西洋戏剧的认识、欣赏的最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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