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华为我国心理学科建设添砖加瓦

　　孙国华，字晓孟，1902 年 1 月 26 日生于山东省潍县，1914 年进入清华学堂，1923 年毕业后赴美俄亥俄州立大学留学，并曾在芝加哥大学生理系学习，1927 年、1928 年先后获得心理学硕士、博士学位。1928 年归国，先后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东北大学任心理学教授，曾任清华大学心理系主任、北京大学哲学系心理专业主任、中国科学院心理系研究所发展心理学组领导、《心理学报》常务编辑、中国心理学会理事等职。先生一生发表论文不多，但每一篇论文均为心理学界的重要著作。1926 年，孙国华先生在美国生理学杂志上发表《鸟类的瞳孔反射》等两篇关于动物心理学论文，受到国内外学者的广泛重视。孙国华与 K·C·普拉特、A·K·尼尔逊合著的《新生儿的行为研究》作为一篇儿童心理学重要论文，曾被印为单行本列为俄亥俄州立大学丛书之一。

　　一、孙国华先生与我国心理学科的兴建

　　孙国华先生对心理学的贡献，除了卓越的学术成就外，主要体现在对我国心理学科的建设上，先生曾三度主政清华心理系，作为我国最早设立的学系之一，清华心理学系初建之时全系仅 3 位教授，1 位助教，学生也仅有10 人。但在较艰苦的条件下，清华心理学系培养造就心理学专门人才的目标从未动摇。孙国华先生归国任教期间，清华教育心理学系已经改名为心理学系，并已经开设了教育心理学、教育行政、教育社会学、智力与学力测验、教育史、儿童心理、青年心理等多门学科并成为当时清华大学理学院著名的六大学系之一。作为早期美国心理学博士，孙国华先生的心理学研究受美国实验心理学流派较深影响，在心理学教学与研究中更加强调心理学基础理论，在课程开设上更加侧重自然科学。在清华大学心理学系任教期间，孙国华先生一人开设心理学概论、初级实验心理学、生理心理学、本能论、新意思讨论会、心理问题、理论心理学、高级实验心理学、动物实验、动物心理学等十几门课程。为确保教学质量，孙国华先生每天都备课到深夜，进行多种讲义编写。在授课和实验指导中，先生也必恭临指教，所有学生试卷全部亲自详加批改，从未委以助教。可见其对教学和学生的负责态度。当时的心理学教授们大多一专多能，不仅在心理学方面颇具建树，在相关专业也有较深入的研究，这种现象，一方面反映了美国通识教育背景下培养出的人才知识结构的多元化特点；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民国时期中国高校心理学人力资源的稀缺；还可以看出，以留学生为主体的心理学者在高校开设课程门类之多。在中国心理学科教育体系创建过程中，孙国华等一批欧美留学生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他们不仅架设了一道中外心理学学术沟通的桥梁，同时也成为了新理论、新观念的耕耘者、实践者和传播者，为我国心理学科兴建和发展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二、孙国华先生与儿童心理学研究

　　孙国华先生在儿童心理学研究方面具有突出专长，先生撰写的《新生儿的行为研究》专论对当时儿童心理学的教学与研究都起着重要的影响。此外先生在编制和修订儿童能力测量和教育测验方面都做了大量工作。在先生的主持和领导下，北京大学心理专业师生建成了研究巴甫洛夫学说的第一个条件反射实验室，后发展为现在包含动物心理研究的生理心理实验室，为开展巴甫洛夫学说研究和培养心理学专业人才起了重要的作用。

　　孙国华教授的青年心理学和儿童心理学最终合并发展为早期发展心理学，重点研究出生至成人的行为发展。随着心理学专业人才的增加，孙国华主持创建了北京大学儿童心理实验室（即为现在心理系发展心理学研究室的前身），该实验室已经可以从事较复杂的心理学实验研究，可进行多项专题实验研究，使学生的学习兴趣进一步增加。

　　儿童心理实验室的建立为开展学术交流，促进儿童心理学发展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吴天敏、许政援等我国著名的心理学家均曾在此研究和工作。孙国华先生确立的“立足本土，融入世界”的发展理念，至今依然是该实验室的发展宗旨。该实验室成立以来在学术研究方面一直处于领先地位，尤其在儿童语言研究方面取得了多项突破。

　　在开展儿童心理学教育和研究工作的同时，孙国华还承担起了儿童心理学专著的翻译和传播，先生的翻译名著《幼儿的感觉和意志》对我国儿童心理学研究的影响十分深远。在孙国华等心理学前辈的引领和促进下，中国儿童心理学发展快速进入了“学科化”时代。为我国培养了诸多儿童心理学人才，并向外国输送了儿童心理学留学生。

　　三、孙国华与新中国心理学的发展

　　日寇的入侵和内战给我国心理学发展带来了十分不利的影响。1941 年至 1946 年，由于抗战和身体原因，孙国华先生一度离开了心爱的心理学讲台。当时全国各大高校心理学系的发展也不同程度地出现了滞缓情况，甚至出现心理学系招生空白。在办学经费紧张、心理学系难有生存发展空间的情况下，国民政府教育部变更学制，很多院校心理学系被取消。很多学者只能辗转迁徙，另谋发展。中国心理学发展举步维艰，但孙国华等心理学前辈们，依然在内心深处坚守着对心理学的执著，使心理学研究和教育在中国风雨飘摇的环境下得以生存，为以后心理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新中国成立后，清华大学原理学院的心理学系、原燕京大学文学院的心理系等机构合并到北京大学哲学系心理学专业，由孙国华教授任专业主任。当时共有教授六名：唐钺、孙国华、周先庚、沈履、沈迺璋、桑灿南；讲师两名：吴天敏、陈舒永；助教三名：邵郊、孟昭兰、陈仲庚。在此后一段时期，新中国心理学专业进入相对快速发展时期。学习苏联模式的思潮在心理学的教学计划和培养方案上得到了体现。

　　1954 年，孙国华先生主持制定了心理学专业五年计划。这是北大心理学专业中最系统、最详细的一次，为心理学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经过五年计划后，心理专业有了极大的改进，集中了一大批著名的学者，形成了老中青三结合的局面，在教学、科研、人才培养等方面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心理专业有了长足的进展。许多教师发表了大量论文，编写和翻译了多种教材，为新中国心理学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据不完全统计，仅在这一时期向中科院心理所输送的人才就有 30 人之多，更多的人才则遍布全国各地，他们均已成为我国当今心理学事业的栋梁。

　　四、德高身正的心理学界楷模

　　孙国华先生为人踏实稳重，治学极其严谨，主张通过持续观察和实验，在充分掌握数据的基础上才能提出概括性的结论。由于先生的谨慎态度，很多研究成果均不急于发表，很多研究手稿毁于战乱之中。

　　孙国华先生在进行心理学研究的同时，十分重视西方心理学和苏联心理学的融合和借鉴，将毕生精力全部倾洒在了发展中国心理学事业上。孙国华先生具有高尚的爱国情操和民族气节，在解放前坚决不肯与反动派同流合污，在抗战期间，虽生活困苦，但依然拒绝了国民党反动派的高薪引诱，依然拒绝加入国民党。日寇入侵期间，曾有日本人高价求购先生珍藏的一部字帖，被孙国华先生断然拒绝。孙国华先生疾恶如仇，面对旧中国的腐败情形，敢于大声疾呼，对旧社会的黑暗统治，敢于积极抗战。但先生对学生和亲友却表现出了和蔼的长者气度，在交往中态度和蔼可亲，对于学生的实际困难经常竭力帮助。

　　孙国华先生是中国共产党的坚决拥护者，新中国成立后，对党的方针政策执行坚决。从过去厌恶政治、脱落政治的状态迅速转变为积极参加各类活动，关心政治，在工作中积极向组织靠拢，曾有积极争取入党的意愿。孙国华先生组织领导北京大学心理专业的师生进行了系统巴甫洛夫学说研究工作，主持成立了新中国首个条件反射实验室。孙国华先生极其重视对心理专业学生的教育和培养，在教授同学专业课程的同时，更注重学生思想的培养，在为同学做报告的时候一直激情洋溢，常常以个人的经历和体会引导同学投身到祖国的心理学事业发展当中。孙国华先生经常利用课余时间找学生谈心，深入了解学生的思想情况，关心学生的家庭和生活情况，对学生的困惑循循善诱、悉心指导。他利用一切方式帮助学生树立专业思想，积极鼓励学生们参加心理学学术活动，增长专业知识，扩大眼界。孙国华先生对青年助教的要求十分严格，重视对青年助教的基础训练，对待工作一丝不苟，但对待生活却给予无微不至的关系和爱护。在心理学专业工作中，孙国华先生不辞辛劳，为了将心理专业发展好，积极参加各类心理学界活动，注意全国心理学界的团结工作，加入了心理学协会，并从事了心理学报的编辑工作。孙国华先生认为只要全国心理学同仁能够充分合作，团结一致，我国心理学一定可以取得快速发展，达到世界一流水平。

　　孙国华先生的学识和人品对其学生影响至深，师从先生的学生们提及孙国华先生不无赞誉有加。先生爱国爱民，为心理学发展不懈努力、无私奉献的精神；先生谨慎治学、淡泊名利，探求真理的求索精神；先生识大体顾大局，团结学界的精神；先生热诚待人、爱护青年，为培养人才殚思竭虑的精神都值得我们敬仰和学习，这些精神也将光照我国心理科学迈向世界先进行列的前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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