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米作品带给都市人的心灵诗意救赎

　　幾米在创作中将目光投向了人类的心灵空间，他在描绘现代都市人的心灵世界与情感天地的同时，也深入到读者的内心世界，让受伤孤寂的心灵得到温暖的慰藉。“看了幾米的作品，会有一种虽处于寂寞疏离的都会环境，却能淡然自处的认同感。

　　其作品反映了现代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能在他的故事找到一个映照和寄托。”幾米作品带给都市人一场心灵的诗意救赎，它诠释并剖析着现代人的生存体验和精神世界，为现代都市人营造了温暖的心灵陪伴和情感释放的空间。

　　一、生命缺失的镜像书写

　　幾米在成名前曾罹患血癌，走出死亡阴霾后的幾米无论是生命还是创作仿佛都掀开了崭新的一页。一方面，他不再急功近利地渴求成就与辉煌，而是静下心来耐心地对待自己笔下的小人儿，开始“为他们编写他们的故事”。另一方面，病痛与濒临死亡的痛苦经历也让他深深地感受到生命的无常与不完满。因此，在幾米的作品中，我们常常能够感受到一种缺失体验的存在。所谓“缺失”，即残缺与失去，是事物的一种不完整与不完美的状态，同时也暗含着与圆满和完美的对立。对人类而言，缺失似乎是一种无法逃避的生命体验，身体的缺陷、精神的孤独以及欲望的不满足都会让我们感到某种生命缺失的存在。正如乌纳穆诺所言:“生命本身就是缺憾，只是我们之中的某些人能够感悟到这份欠缺，而其他的人却不能够。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假装不知道这份不完美，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便是伪善者。”

　　作为一个真诚的心灵记录者，幾米毫不避讳对生命中的缺失体验的书写与描绘。他将笔触直接指向种种生命缺口的所在，通过一个个独立而又鲜活的生命个体展现着那些生命中的不完美与不完整，其中也蕴蓄着生命本身对圆融之境的向往与追求。

　　幾米对种种缺失体验的发掘首先体现在他对生命孤独的感知和描绘上。孤独，“作为一种深度的心理体验，其主要的表征便是主体与对象相疏离而导致的一种刻骨铭心的精神空落感”，可以说孤独意识带给主体的是一种精神或情感层面的缺失体验。幾米曾在他的创作谈中这样写道:“我对孤独一向敏感，即使在人群中，孤独的感觉依然如影随形。我总认为，不论一个人拥有多少，最终都要孤独离开的。”

　　在这种孤独意识的观照下，幾米的作品中呈现出一种孤独的氛围———孤独的童年，无人理解的青春，不能相遇的恋人，以及遗失了的美好陪伴。这些孤独的情境在幾米的故事中构建出一座寂寞的城，等待着另一个可以敲开城门的灵魂。在幾米的作品中，无论是表达何种主题，始终都有孤独的影子在。幾米无意以孤独来表现人物的性格特点或精神使命，也较少对生命孤独进行形而上的探索，更多的还是表现一种情感层面的缺失。也正因为如此，幾米对人物孤独心境的书写常常伴随着一种情感上的迫切渴望，于是便有了故事中种种焦灼情境的出现:不能相遇的恋人在深夜里彼此深切地思念守候，远离故乡的蓝石头在对另一半的思念中一次次痛苦地崩毁碎裂……幾米笔下的人物无一不敏锐地感知到自身所存在的情感缺口，并在孤独中积极地探寻着通往圆融的途径。

　　同样是对孤独的书写，在不同的作品中却表达出幾米对生命不同侧面的关怀与思索。幾米试图通过对孤独的描绘揭示出生命所遭遇的种种心灵境遇。在《森林的秘密》中，幾米描绘了一场童年的白日梦，梦境的美好和现实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女孩的孤独映射出都市人群的空虚寂寞之感。在《微笑的鱼》中，男人的孤独糅杂进了作者对生命困顿的体认，表现了都市人的精神压抑和面对困境的无力。“才发现，我也是一只被囚禁在大鱼缸里的小鱼，再怎么努力挣扎也游不出这透明的界限。”

　　男人的慨叹流露出对于生活的隐忍与无奈。《谢谢你毛毛兔，这个下午真好玩》是《森林的秘密》的延续。在这个故事中，曾经的女孩已变得垂垂老矣，而衰老的毛毛兔也被孤零零地遗弃在动物园中。老了的小女孩和毛毛兔彼此依偎在一起，再一次回到童年绚丽的梦境中。这部作品所表达的是一种生命过程本身的孤独感，纵然死亡的过程已经被幾米幻化成了一场通往回忆的迷人梦境，却依然难以掩饰生命走向终点时的孤单与落寞……幾米对孤独的书写融入了他对现代人所遭遇的种种心灵困境和精神困境的体悟，而这些困境的呈现也成了幾米对生命缺失体验的又一种指认。幾米在作品中吐露着现代人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隐痛与困顿，揭示出那些看似平静从容的人生背后的痛苦与惶惑。无论是生离死别的悲恸，还是逐渐积聚起来的压抑和愤懑都成了现代人心中无法弥合的伤口，而这也正是我们无法体会到生命圆融之感的重要原因。

　　在幾米作品中，“失乐园”系列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他在这个系列的五部作品中关注到曾受过心灵创伤的特殊人群，以数十个简短而又特别的心灵履历对生命中的种种缺失进行了一次集体展示。“失乐园”系列的独特性在于它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或多或少存在一些问题，因而变得更加孤寂的内心，正如幾米所说的，他们都是“完美小孩的对立面，心理或生理都有残缺与黑暗的一面”。他们有的身体上存在着先天的生理缺陷，有的则是后天环境造成的心灵创伤，还有的只是因为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而被他人疏远，种种特殊原因让他们成为被世人所遗忘和边缘化的特殊族群。然而，被遗忘的并不等于不存在。当人们都将目光投向人生舞台上那些完美无缺光鲜亮丽的主角时，幾米却有意将他的画笔转向了这些角落里并不完美的生命。在这个特别的园地中，残缺成为了一种无法忽略的普遍存在，如果说生命的孤独或困顿所造成的心灵缺口还可以被偶尔地逃避，或是在时间的砥砺下逐渐愈合，那么《失乐园》所呈现的则是一种无法回避的现实的残忍。

　　在谈及《失乐园》的创作时，幾米曾说，他“不喜欢画那种永远只看到人生光明面的励志的东西，觉得要正视人生的不完美，所有的鼓励和安慰才会真实”。的确，在面对这些伤痕累累的心灵履历，我们不得不思索这样一个问题，即如何来面对那些已经在生命中留下印记的心灵伤口，而这也正是“失乐园”系列所呈现内容的重要意义。

　　幾米作品有一种面对缺失的坦然态度。幾米在《缺失的一角》中这样写道:“生命缺了一角。补了一角，又缺一角。补了一角，又缺一角。再补一角，还缺一角……为什么补来补去，永远都感觉缺了一角。”在幾米作品中，缺失是一种永恒的生命状态。然而，也正是这样一种缺失体验的存在让生命有了对圆满的渴望，并在对圆融之境的向往中拥有了前行的动力。正如幾米《地下铁》中所描绘的，生命就像是谢尔·希尔弗斯坦笔下的那个丢了一角的圆，带着一个永恒的缺口匆匆忙忙地寻找着什么。

　　这是一种看似卑微的寻觅，同时也是人类最原初的生长欲望和不竭生命力量的显现。

　　二、由缺失走向圆融

　　因为执着于表现生命的缺失感，幾米绘本时常弥漫着一种忧伤的情调。但是幾米并没有将他笔下的角色拘禁在自顾自怜的情绪中，而是更倾向于和他们一起找到一个可以让生命实现圆融的方式。幾米在创作中宛若一位心灵治疗师，他用笔下缤纷的色彩疗慰着那些心灵的伤口，而透过他的作品，我们也看到了一个正在步入春天的世界。

　　幾米在他的早期创作中曾一度执着于对梦境的描绘，最初的两部作品《森林的秘密》和《微笑的鱼》都将梦境作为故事重要的叙事组成部分。梦的补偿作用在于它能够弥补现实生活中的不完美，释放出我们在清醒真实的世界中所承受的压抑。而我们将艺术创作称之为梦工厂，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在强调艺术和梦在心灵补偿上的共通性。“所谓梦工厂就是没有真实事物的标准，它是另一个世界的标准，这个标准就是补足真实世界‘空缺’的部分，被认为真实世界不可能发生的，和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却要在艺术世界中存在和发生。”

　　幾米在早期创作中所呈现的梦境的美好正是对现实世界中种种不完满的一个有力映衬。《森林的秘密》为我们带来了一场童年的白日梦，在一个有风吹过的下午，毛毛兔来了，它吹着口哨召唤女孩，并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森林的大门。在这个故事中，梦的痕迹被刻画得格外清晰，女孩独自睡在窗前，借着美丽的梦境度过一个寂寞的下午，梦里绚烂丰富的世界与现实中冰冷单调的城市形成了鲜明强烈的对比，更加突显出女孩孤独苍凉的心境。而梦境中的森林、毛毛兔等自然符号的出现也表达出现代都市人对自然空间的向往。故事的最后，毛毛兔没有说再见就离开，女孩又一次躺在窗口前，等待着下一个梦境的降临。对于孩子来说，没有梦的城市是寂寞的，以幻想的陪伴来对抗孤独是童年特有的权力。这是幾米病愈后画下的第一个故事，虽然他极力描绘梦境的美好，却依然难以掩饰心底的恐惧与忧伤。这仿佛是他卧病在床时的真实写照，没有朋友的陪伴，没有任何心灵可以依靠，只能在自己的一场幻梦中逃离对病痛与死亡的恐惧。然而，以梦为伴固然可以得到短暂的美好，梦醒之后却终究要继续面对冰冷的世界，相对于强大的现实，虚无缥缈的梦境是何其无力与脆弱。

　　《森林的秘密》流露出幾米大病初愈后的较为悲观、避世的生命态度，相较于《森林的秘密》中充满逃避色彩的神秘梦境，《微笑的鱼》中男人的梦则更具有召唤生命力量的救赎意味。在这个故事中，梦已不再是作为逃避现实世界的一个虚幻的对应物，而是成了指引男人走出困顿与绝望情绪的精神使者。在梦的引领下，男人将自己心爱的鱼儿放归大海，与此同时，他困顿已久的心灵也随之得到了全部的释放，压抑的情绪不仅在梦境中得到了舒缓，在现实世界中也得到了最终的解脱。

　　在幾米早期作品对梦境的描绘中，我们经常可以感受到作者个人经历的影子。幾米曾经坦言，自己在病愈后的一段时间里一直都将绘画作为纾解情绪的重要方式，当他写下“才发现，我也是一只被囚禁在大鱼缸里的小鱼，再怎么努力挣扎也游不出这透明的界限”，他实际上也正挣扎在病愈后久久无法释怀的恐惧与焦虑的边缘。现实的一切总让他联想到自己曾经的病痛经历，让他感受到无法消弭的困顿和隔阂感。“那扇透明的窗就像水族馆里的玻璃，隔着两个世界。”“我就像那只鱼，囚游在寂寞的鱼缸中。”“它们已变成了我，我也变成了他们。”

　　于是，这一次，他在创作中化身为故事中的中年男子，跟随鱼儿一起游向了广阔无垠的自由之海。确切地说，幾米是在以创作的方式进行自我心灵治疗，他希望可以在一个幻化的空间中找寻到一种远离人间疾苦的超脱与自由，而梦境无疑是承载这种理想的最佳方式。

　　幾米将《微笑的鱼》视作自己对曾经那段病痛经历的精神意义上的告别，而他也凭借这部作品完成了自己生命态度与创作理念的转变。在此后的创作中，幾米逐渐让自己笔下的人物摆脱了对梦的依赖，而将心灵依靠的力量寄托在某些现实或虚拟的个体上，“陪伴者”成了幾米作品中富有意味的角色设置。在幾米的很多作品中，都延续着这样一个叙事模式，即陪伴与拯救。这里所说的拯救并非是一些文学著作中所表现的精神灵魂层面的救赎，而大多是一种心灵情感层面的治愈与慰藉。在幾米的作品中，故事的开始时常是主人公因某种原因陷入到孤独困顿的情绪状态，而陪伴者的到来则为他们的生活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天地，如《月亮忘记了》中的小月亮，《星空》中的男孩，《走向春天的下午》中的维亚，《恋之风景》中的天使，等等。他们的降临就犹如一泓清泉，滋润了主人公原本干涸的情感和孤寂的内心。这些陪伴者本身也许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能力，然而他们的陪伴之情却给予了主人公心灵上莫大的安慰和依靠。当主人公在相依相伴的时光中渐渐找回生命的意义时，这些陪伴者似乎也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又以种种方式离开。陪伴者的到来为人物原本灰暗的人生增添了一抹亮色，从客观上来讲，他们是主人公走出心灵困境的指引者，帮助他们度过了生命成长过程中一段最艰难的旅途。然而，陪伴者的力量还不止于此，他们留给主人公的关于陪伴的美好回忆也依然成为日后烛照人生的永恒光亮，这种绵延不绝的力量更加显现出陪伴之于心灵成长的重大意义。

　　如果说幾米早期作品中的梦境叙事还掺杂着作者宣泄自我情绪的成分，那么陪伴者角色的出现，则体现了摆脱病魔阴影后的幾米对于现代人心灵情感的普遍关怀。幾米在创作中一直注意对于现代社会人际关系的考察与反思。在《森林的秘密》《听幾米唱歌》《照相本子》等短篇作品集中，幾米记录了城市人群孤独寂寞的自我情绪。与此同时，他也委婉地影射其孕育滋生的温床，即现代社会中人们冷漠隔膜的情感状态。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人与人之间正常的交往已经开始变形走样，而一些本应很亲密的情感关系如亲情、友情也由于缺少陪伴和沟通渐渐变得冷漠和疏离，正是因为处于这样紧张的情感状态中才会滋生出城市人群的种种负面情绪。幾米敏锐地察觉到现代文明对于人类心灵和情感需求的束缚与压抑，他在很多作品中都表现了人物对于圆融的情感状态的深切渴望。他们在孤独的世界中各自守候，又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变得痛苦和焦灼。

　　为了弥补现实世界中的情感缺失，幾米在创作中设置了陪伴者这一角色，他将实现心灵圆融的力量寄托在陪伴上。这种陪伴可以是具有实在意义的相依相伴，也可以是心灵意义的相知相守。但无论是何种意义的陪伴，它们都为人物带来了无微不至的温暖。在这种陪伴下，人物渐渐走出了自我狭小闭塞的情绪空间，进入到一个更为开阔与融通的情感世界中去。

　　从早期作品中的梦境叙事到后来作品中陪伴者角色的设定，幾米一直在创作中寻求一种实现心灵慰藉的方式，他深知当真实地面对那些血淋淋的缺口和痛处时，一切的光明与励志都难免显得脆弱和虚无。因此，幾米无意于美化人生中的暗淡，也不愿掩饰生命的瑕疵，而是选择将一切的不完美以艺术的形式呈现出来，以积极的态度去找寻那些通向圆融之境的潜在可能。在幾米的作品中，我们感受到了艺术对心灵的补偿与治愈，而幾米的真实也体现了他对生命的敬畏，和对艺术的真诚。

　　三、现代都市人的心灵景观

　　幾米书写了都市人共同的心声，他在创作中感应着现代都市人的特殊精神内涵，将遭受着社会重压和人性异化威胁的人类精神情感状态纳入自己的画笔之下。他对都市情感的描摹常常抓住都市人内心深处最敏感脆弱的部位，揭示其内心隐痛所在。

　　这些心灵情绪的展示本身也许并不是完整的意义结构，然而，当它们进入到读者的阅读过程，便成了意义和快乐的唤起者。在幾米的笔下，孤独、寂寞、困顿、压抑等每一种细微的感受都幻化成了诗意的文字和明丽的图画，让读者在产生身份和心理认同的同时也感受到一种温暖的抚慰。幾米在捕捉都市人稍纵即逝的情绪体验时，时常采用一种碎片化的书写方式，个体内心的安稳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起始于现代生活的烦躁不安和无常之感。这种书写方式的内核是一种后现代性的情绪和心灵状态，是一种时代赋予现代都市人的普遍心境，正如西美尔所写的:“由于灵魂的中心缺乏确定的东西，所以驱使我们在一种短暂的满足中追寻常新的刺激、感动和外在的主动性。”

　　幾米所呈现的是对事物的感觉以及对生命时刻的敏锐感受，通过这些描述，我们感知到现实生活的短暂性与偶然性。然而，短暂、偶然和易逝只是他艺术表达的一面，他所竭力追求的是这些动荡的情绪体验背后所蕴蓄的永恒。他将凝视的目光转向了记忆、童年和自然，使其融入对当下的体认中，通过不同时刻、不同空间的融通，使生命在动荡的人世变迁中汇入了永恒。

　　幾米能够如此精准地捕捉到都市人的情绪体验，主要源自于他对现代都市文明下社会人生的细致观察和深刻感知。也许是曾经的病痛经历让幾米变得细腻多思，他总是能够由己及人，并透彻地觉察到每一种情绪状态背后的普遍意义。幾米虽然鲜少在作品中对人物所在的社会环境进行描摹，然而在他的笔下却时常流露出对现代都市文明的隐性批判。在《听幾米唱歌》《照相本子》等作品集中，他以冷静淡然的笔墨呈现着现代都市人琐碎芜杂的情绪状态，其中便暗含着对其孕育滋生的社会温床的影射。幾米在作品中流露出隐性的批判，然而他却无意于表现批判，他只是想以此来探寻现代人心灵痛苦困顿的根源，进而唤起人们对自身生存状态的思索，寻找到通向圆融状态的途径。幾米将治愈心灵作为绘本创作一个重要的功用，他希望心情低落的人们可以在他的书中感受到一个全新的世界，摆脱曾经的那些灰色的感受。

　　幾米以童话写意式的表现手法展现着人类的心灵世界。幾米的艺术手法是象征式的，也是超现实的，这让作品在叙事表意上进入到一种超然朦胧的境界，其中既有童年的天真凝视，又有成人的冷静回眸，不论是成人还是少年儿童，在幾米的作品中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体悟。幾米绘本就像是一面镜子，折射着读者自身的生命足迹，我们可以在一个孩童的身上找回自己过往的童真和快乐，也可以在一只小猪的身上看到人类天性中的稚拙。有人说，“幾米的绘本世界，有人看到了美丽，有人看到了死亡;有人欣赏清新的笔触，有人体会沉重的哀伤;有人看到童趣的画面，有人听到魔鬼的语言”。在这千变万化的体验中所体现的都是人类心灵中最为本质的存在与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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