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民间故事的历史记忆建构过程是在历史发端与历史文本故事化的基础上,通过地域空间载体物化记忆的方式来进一步加深对民间故事的记忆。在浙东地区民间广泛流传的徐福东渡传说,也正是从语言文字记忆与空间记忆两个层面来建构的。梳理徐福东渡传说这一历史记忆的建构路径,对当下对民间故事的重构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徐福东渡传说; 民间故事; 历史记忆; 浙东地区;
作者简介: 李晓雯 (1998-) , 女, 浙江宁波人;; 王颖 (1963-) ,男, 浙江定海人, 教授, 研究方向:海洋文化研究。;
Historical Memory Construction of Folk Tales--A Case Study of the Legend of Xu Fu Taking a Sea-Voyage Eastward in East Zhejiang
Abstract:The process of constructing the historical memory of folk tales is to further deepen the memory of folk tales by materializing the memory of regional space vehicles on the basis of both the historical beginning and the dramatization of historical texts. The legend of Xu Fu taking a sea-voyage eastward, which is wildly popular among the people in East Zhejiang area, is also the very element to indicate its construction from the two levels of both language memory and space memory. It is of great realistic significance to reconstruct the current folk tales by teasing the constructing path of the historical memory of the legend of Xu Fu taking a sea-voyage eastward.
Keyword:the legend of Xu Fu taking a sea-voyage eastward; folk tales; historical memory; East Zhejiang area;
民间故事诞生于劳动人民的现实生活之中,经过几千年口耳相传,在无数人的收集和整理下,逐渐成型为一种散文体叙事艺术创作,成为民间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笔不可替代、无法复制的独特文化资源。民间故事根据着名民间文艺学家钟敬文先生主编的《民间文学概论》,广义的民间故事分为神话、民间传说和狭义的民间故事三大类。由于民间故事在旺盛的生命力下产生了变异性的特征,民间故事的体裁界限变得相对模糊,因此本文所探讨的民间故事是包括神话、民间传说、狭义民间故事在内的广义概念。由于民间故事存在集体创作和代际相传的特征,其蕴含的本质是一定时期内社会集体对共同历史文化、共通精神情感的高度认同,并随着时间的沉淀凝聚成社会集体历史记忆的重要见证。因此,剖析民间故事历史记忆的建构过程,有利于进一步了解民间故事发展的内在逻辑和挖掘民间故事内在的文化财富。
徐福东渡是存在诸多历史争议的历史悬案,但也不再是纯粹的历史事件。千百年来,徐福东渡传说以民间故事的形式在社会劳动人民群体中口耳相传,世代传播,不仅在中国的浙江、山东、河北、江苏等省广泛流传,徐福东渡传说在日本、韩国等地也留下了诸多的印迹。尽管从上个世纪开始,徐福东渡曾一度成为历史研究、文化讨论的重点,但对于历史记忆建构视角的研究还未曾涉及。
2008年,浙江省象山县和慈溪市申报的“徐福东渡传说”被收录于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以慈溪、象山、岱山为代表的浙东地区是徐福东渡传说代表性的重要生息之所。浙东地区因其深厚的文化背景和频繁的海洋交流,群众集体的历史记忆呈现地域性特征,使得浙东徐福东渡故事在传播流变的过程中与其他地域的故事存在一定的差异性。本文就以浙东地区的徐福东渡传说为考察对象,从纵向的历史演进解读民间故事演变发展的内在规律,依托文本与空间这两种记忆途径探究徐福东渡传说历史记忆的建构过程。同时通过浙东地区徐福东渡传说保存和利用的现状,探讨民间故事的现实文化意义和当代发展路径。
一、浙东徐福东渡传说的历史发端
民间故事是民众的“历史记忆”,保存着民众对于历史的朦胧回忆。[1]有些民间故事发生背景年代含糊不清,有些故事则发端于真实存在的历史事件。徐福民间传说就是典型的有明确历史背景,结合事实与虚构的民间故事。《史记》是记录徐福东渡故事的滥觞,卷六《秦始皇本纪》记录了徐福东渡事件的背景--“齐人徐巿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请得斋戒,与童男女求之。于是遣徐巿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2]公元前219年,齐人方士徐福(徐市)向秦始皇进言说要率领数千具有先进工艺的技术人员和童男童女,并携带五谷种子,乘船出海寻找海上仙山寻求长生不老仙药。在秦始皇的许可下,徐福正式开启了东渡之行。但徐福一行出海数年,寻找神山一直未果。公元前210年,秦始皇东巡至琅琊郡,徐福以出海遇鲛鱼阻碍无法远航为由,要求增派射手对付鲛鱼。秦始皇便派遣射手射杀海中鲛鱼。之后徐福再度率众出海。
徐福东渡故事的结尾在《秦始皇本纪》中未曾交代,而是记录于《淮南衡山列传》伍被的供述书中。书中说徐福出海后遇“平原广泽”,便“止王不来”,停下来自立为王,不回来了。作为一个纪传体史传文献,《史记》的记录方式是典型的历史书写,寥寥数笔勾勒了徐福东渡的历史事件,缺乏历史的细节。徐福东渡的具体地点和过程未曾记录,为后人的加工创作提供了巨大的发挥空间。《史记》为浙东徐福东渡传说提供了历史的源头,有了中国第一部正史的介入与正名,人们对徐福东渡传说的记忆变得有史可循,更加明确清晰。
二、历史记忆:语言文字与空间实物的双重建构
民众对民间故事的记忆是民间故事千百年来得以活态传承的前提,其记忆的建构方式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以口头文本与文献记录的语言文字形式存在,另一类以空间实物形式存在,山川、河流、庙宇、雕塑都因附着了流传的故事而具有了意义。历史记忆的本体是久远的,但传承主体可以通过语言文字符号、历史遗存的寻迹,分析、推导甚至再现过去的情景。对浙东徐福东渡传说历史记忆的建构方式的探索,本文拟从语言文字记忆建构与空间记忆建构两个层面来分析。
(一)语言文字记忆建构:历史文本的故事化
浙东徐福东渡传说发端于《史记》记录的历史事件。但这个语焉不详的历史事件在后世的叙述和阐释中,在主客观的影响下剥离历史原貌发展成为流传于民间的传说故事,即从历史文本完成到民间故事的转化。浙东徐福东渡传说首先在历史文本故事化的语言文字层面完成了历史记忆的初步建构,而历史文本的故事化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有着一定的建构过程。
徐福东渡故事自发端后,沿袭着《史记》的记载,各史书、地方志中关于徐福的记载未曾中断,每每涉及便不断增饰细节,对历史原型进行加工完善,甚至加以虚构想象。在《汉书》中,徐福东渡是这样记录的--“秦始皇初并天下,甘心于神仙之道,遣徐福、韩终之属多斋童男童女入海求神采药,因逃不还,天下怨恨。”[3]“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于是百姓悲痛愁思,欲为乱者十室而六。”[4]对比《史记》不带倾向的记叙,《汉书》在记叙中加入了“天下怨恨”“百姓悲痛愁思”等表达百姓对徐福东渡事件看法的描述,也由此可见徐福东渡事件已成为民众议论的对象为世人所知。南朝的《后汉书》也有记载徐福东渡的故事:“会稽海外有东鳀人,分为二十余国。又有夷洲及澶洲。传言秦始皇遣方士徐福将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仙不得,徐福畏诛不敢还,遂止此洲,世世相承,有数万家。人民时至会稽市。会稽东治县人有入海行遭风,流移至澶洲者。”[5]其中“传言”二字也从旁印证此时徐福东渡已脱离纯粹的历史事件作为民间故事流传开来。而《后汉书》在前人记叙的基础上,也增添了“会稽东治县人”即浙东百姓与徐福东渡的历史关联。如同《后汉书》的记叙,唐代《括地志》也留下了浙东地区与徐福后人易市的文字。明朝天启年间《慈溪县志》载:“秦始皇登此山,谓可以达蓬莱而东眺沧海,方士徐福之徒,所谓跨溟蒙,泛烟涛,求仙采药而不返者。”清代乾隆年间《象山县志》记:“徐福隐迹于栖霞观,发舟至亶夷,盖闻始皇至鄮,故发舟避之,始皇去而仍返。”浙东慈溪和象山的县志都记录了徐福在当地活动的故事。这些加工于徐福东渡历史事件的历史性叙述的文字加深了浙东地区与徐福东渡的联系,也为徐福东渡故事在浙东地区的流传建构了语言文字记忆。
由于民间故事口头性特征带来的变异性,徐福东渡故事在流传的过程中由于时代背景或生活环境的变化被传播群体自然而然地进行了在地化的改动。这种在地化的改动区别于上述历史性叙述的加工,更多的呈现出文学性叙述的特点。民间故事的文学性叙述跳脱于历史的框架,不以考证史实为目的,其来源或与历史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或在历史基础上经过口头传播虚构想象、无中生有,并在口头传播的基础上提炼形成文字记录。民众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是少数人的历史记忆,它通过代际传承和人际传播的记忆传播形式,发生在记忆发出者和记忆接收者两个群体之中。民间故事口头讲述、传播的记忆难以完全保存,使得民间故事口耳相传的口头创作过程的难以追寻。但在口头记叙基础上加工创作的文学性叙事却间接记录了民众的故事记忆。历史记忆在文学性叙述文本新的建构过程中,徐福东渡传说中承载的历史元素逐渐淡化。基于历史原型重新加工创造的或直接或间接关联的民间故事就是历史文本故事化的产物。文学性叙述文本从历史文本完成故事化的转变,大致有以下几种方式。
第一,增添新的故事情节丰富民间故事的内容。历史文本给民间故事提供发展背景,创作者加入新的故事情节之后,文本就跳出历史叙述的框架,勾画出一个全新的民间故事。记录象山徐福东渡民间故事的着作《徐福与象山》中叙述了一个徐福请教当地老人用梓树脑治腹泻救人的故事。[6]这则民间故事生动描写了徐福船队来到象山争食当地特色海鲜,结果众人腹泻再到被救治的场景。在这则故事中,象山本土的食物和治疗腹泻土方经由徐福东渡历史背景被着重介绍,在取材历史的同时也记录了传统食物和民间偏方的本土元素,实现了民间故事的在地化创造。
第二,增加人物对话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史记》中记载安期生是隐于蓬莱仙岛的仙士,秦始皇为了求得长生不老仙药,就派徐福东渡寻觅安期生的踪迹,但《史记》并未有徐福与安期生相见的记录。但在象山境内流传的《徐福与东瀛仙山》故事中,徐福不仅寻访到了安期生,还与其进行了大段的对话,最终得到了他手中的长生不老药。[7]对话的展开不仅丰富了历史人物形象,也推动了故事的展开,丰富情节,引人入胜。
第三,增添神话色彩改变历史原型人物。流传于岱山的《紫霞洞的传说》生动描绘了徐福东渡时惊扰东海龙王寿宴后发生的一系列故事。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人物东海龙王的出现及非现实场景的描绘,使这则徐福东渡故事带上浓厚的奇幻元素。此外,流传于象山的徐福与蝙蝠结友、徐福降服玉兔精、徐福点化水牛精的故事,也都赋予徐福超现实能力,在淡化历史元素的同时,为民间故事注入奇异瑰丽的神话色彩。
(二)空间记忆建构:记忆载体的实物化
民间故事都有其流传的地域性,一定范围内的空间就成为这个民间故事发生的重要场所。故事在地域内部流传的过程中,会和地域空间产生各种联系,形成民间故事在某一区域内部的空间记忆。一方面是与物质实体如刻碑、庙宇、雕塑等等发生关系,这些实体就是民间故事在一定的空间范围内形成的“实体化”的记忆载体。另一方面则是与空间的文化符号互相影响,主要是故事中的情节、人物等与该区域的地名联系起来。
“徐福东渡”故事中流传下来的历史遗迹和地名等和人们世代口耳相传的故事紧密相连,几乎成为浑然一体。在浙东地多处流传着与徐福东渡有关的遗迹和地名。如在慈溪流传着达蓬桥的传说。相传明正德年间,江西巡抚孙燧(慈溪龙南孙家境人)来达蓬孙家探亲,见村上有一大蓬山木桥不甚牢固,行人不便且有危险,便提议在这里造一座石桥。因其位置在达蓬山下,为了纪念达蓬山徐福到达蓬莱,便取名为“达蓬桥”.在慈溪还有关于徐家祠堂由来的传说。相传徐福东渡后,徐氏后裔在徐家山东端的虎头山上设立望火塘,为徐福返航导航,在白沙滩对面山上20公尺面的一块坐南朝北的平地上建立徐家村,建造了徐家堂前,并设立了徐福的长生牌位。此外,“龙门坊”也是与徐福故事相关的一个遗址。徐福为解决三千名童男童女、诸工百作和护卫兵丁五千余人的吃饭问题,奏请秦始皇同意在达蓬山秦渡庵以西的冈子上办起了磨坊。因这里的磨坊是皇家需要才建立起来的,便命名为“龙门坊”.[8]除了慈溪,舟山也有徐福故事的古迹,在岱山岛的山嘴头上有一处凉亭,相传是徐福所携童男在风浪中幸免于难,其后人为缅怀徐福所建。[9]在象山也有多处与徐福东渡有关的地名、历史遗迹,如位于象山县丹西街道方井头的丹山井,相传为秦代方士徐福所凿。后来梁代陶弘景于此炼丹,并投丹于井,因此名为丹井,俗称丹山井。[10]还有蓑衣岩、古篆石刻的遗迹,该蓑衣岩不似蝌蚪文,又不像隶书,也类似石鼓文那种形体的文字,后人认为是先秦时代秦还未统一中国时的文字,相传是徐福隐居象山的时候所刻下的。此外在象山还有蓬莱山、蓬莱观、垄船径、船倒山等与徐福传说相关的地名和古迹遗址。这些古迹遗迹的存在大大增强了“徐福东渡”故事的可信性,增加故事在民众心目中的亲和力,并且在世代流传中深入人心。而这些古迹遗址则因“徐福东渡”传说成为了有故事色彩的地方,变得有血有肉,正因为传说故事的不朽魅力和影响力使这些遗迹也随之声名远播。
徐福东渡的故事在浙东沿海地区流传非常广泛,该故事之所以能够在浙东流芳百世,很大程度上是有赖于这些具有纪念意义的古迹遗址的存在。慈溪、舟山等地随处可见的遗迹以及富有故事性的地名,极易勾起人们对徐福传说的记忆,只要“物”存在,人民的记忆链条就不会中断,因此民间故事的空间物化记忆的存在是其历史记忆建构的重要部分。
三、民间故事的当代建构
从徐福东渡故事的历史记忆建构过程,我们可以发现民间故事的传承是以历史记忆为前提的,人民对故事的记忆主要依靠两种机制。首先是以文本记录和口耳相传为主的语言或文字形式。有些民间故事在其最初发端时期甚至可能记载在史书中,有着明显的历史根据。当然,也并非所有的民间故事都能追溯明确的历史,民间故事作为民众的集体创作,有史实支撑固然很好,没有也无妨,究其本质,民间故事更多是属于历史长河之中人民不断进行再创造的文化形式。民间故事历史记忆建构的另一种方式是以空间中的实物为载体的空间记忆形式,主要是与故事相关的某种实物如岛屿、山川等自然物体以及刻碑、庙宇等等人工建筑或物品,我们对故事的继承只有通过这些文字、符号、古迹等加以推理和想象才能追溯其故事的情景。“物”是唤醒记忆的源头,民间故事在一定区域内通过创造和建筑各种遗迹、实物,形成了该故事稳定、独特的记忆场,因为与奇妙曲折的故事相关联而具有了有趣的意义,它是人们理解、记忆故事的物质导体。若是纪念物消失,人们对故事的记忆活动也会随之减弱或消失。所以与故事紧密联系的“物”存在的价值于后世而言则是唤醒人们对故事的某种潜藏记忆,是人们追溯和还原故事场景的重要中介。
民间故事的历史记忆建构过程一则是自上而下、从古至今的语言文本记录,其二便是前后、左右流动的空间记忆。二者相辅相成,使徐福传说的民间故事成为一种时空文化的连续体。正是由于这两个记忆机制的相互作用,徐福传说得以经历历史的风霜而能流传至今、历久弥新。对其历史记忆建构过程的了解,对于当下对民间故事建设更具有重要意义。
首先要求我们重视历史文献的重要性。一方面尽可能地挖掘古代文献中各个民间故事的历史与文化的记载,并进行系统的分析研究。将民间故事的历史与文化有机地结合起来进行研究,丰富民间故事研究的内涵和空间。另一方面,加强当下对民间故事的数据化整理。民间故事依靠口耳相传,但也面临着退出历史舞台的危机。有不少我们今天看到的民间故事是已经离世的老人家口述被记录得以留存的。也有不少故事或许早已销声匿迹。因此必须要大力开展民间故事的收集储存工作。对于“徐福”传说故事的收集成果并不多,目前较完整的成果有2007年出版的《徐福志》一书,该书收入山东、河北、浙江三省徐福的故事共17则,其中浙东地区仅有慈溪和岱山,而像象山这样的重要地区却被忽略了。运用现代科技对民间故事进行数据化存档,建立各个地区民间故事的数据库是我们保护民间故事的基础性工作之一。建立数据库不仅有利于储存故事信息,也便于检索相关信息,还可以为民间故事后续研究提供丰富资料。
另外,我们也要充分利用民间故事故事所赋予“物”的文化内涵,将故事的“物”转化为当地旅游文化资源,积极为地区的经济、文化建设做贡献。民间故事在开发传统旅游产品时可以充实和丰富其文化内涵,提升其文化层次。如在岱山,徐福文化在旅游实体中不断地被重视和充实,当地在徐福传说发生的地方恢复当时的景观,如“海天一览亭”、徐福公祠、徐福文化村。慈溪雅戈尔集团也充分利用徐福文化的影响力在达蓬山打造徐福主题公园。旅游景观若是没有历史文化意蕴,其本质是空虚呆板的。而民间故事无疑是使自然、文化景观更加耐人寻味的文化添加剂。
虽然目前已经有不少学者开始对民间故事进行搜集、整理及研究工作,但整体上学界对民间故事的重视仍不够。流传于民众中的各类非物质文化遗产面临着严峻的传承困境,许多传之既久的口头作品传承中断了。民间故事作为一种不断累计的集体记忆,虽然它的故事内容也许大部分是虚构的,但它反映的人民的思想方式、生活环境、美好愿望都是真实的。先民将民间故事与当地的某个实实在在的纪念物以及地名联系在一起,这些具有纪念性的实物及文化符号是民间故事在历史长河中绵延的见证者,它所承载的是一个故事经过长时间流传在群众中沉淀的集体性记忆。它与历史之间藕断丝连的层层关系更是使其多了一层戏说历史的趣味性。了解民间故事的历史记忆建构的机制并且挖掘其中的形成发展过程,能够使我们更加深入理解为何民间故事这类特别的文化形式能够绵延千百年而不衰的奥秘,同时对于目前民间故事的保护及利用更是有重大的理论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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