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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金以神话史诗承载其对传统的美好幻想

来源:学术堂 作者:韩老师
发布于:2014-12-16 共3911字
论文摘要

  托尔金以他毕生的精力构建了一个奇幻、恢弘的世界,为英格兰、为英文创造了自己的神话。他笔下的中土世界具有丰富的社会文化内涵,森林、河谷,精灵、人类的传奇,善与恶的交战……都能让我们看见自己的影子。托尔金在生前最后一次访问中说:“中土世界就是我们居住的这个世界,不是处于不同的年代,而是处于不同的想象阶段。”“每一个时代的读者,无论母语为何,有没有看过奇幻,都可以把它的故事通过已有的经历和所处的时代联系在一起,从而找到属于自己的意义。”这是因为作家的怀旧情绪是构建中土世界的心理基础。

  怀旧“是某种朦胧暧昧的,有关过去和家园的审美情愫,不仅象征了人类对那些美好的、但却一去不返的过往的珍视和留恋,还隐含了人类的某种情感需求和冲动。”

  托尔金正是以神话史诗承载其对传统的美好幻想,来记录和延续将被湮没的文化记忆,从而抵制现代工业文明的侵蚀。

  一、田园诗般的世外桃源

  托尔金的童年是在保守而和平宁静的英国乡村度过的,远离城市的喧嚣噪音,周围环绕着农田和树林。然而,随着现代科技文明的发展,工业化、城镇化一步步侵吞了宁静的自然乡村。他和弟弟以及亲爱的妈妈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那令他终生难忘的田园诗般的生活只能存在于托尔金的心灵深处,直到若干年后再现于他笔下的中土世界,那方乐土就是霍比特人生活的夏尔。夏尔是典型的自耕自足的农业社会,生活于其间的霍比特人历史悠久,“热爱和平、安宁,以及犁垦良好的土地,最喜出没的地方是秩序井然、耕种得宜的乡野”,“他们不理解也不喜欢比打铁风箱、水力磨坊和手动织布机更复杂的机械”。

  “霍比特人遵循古时君王的一切重要法令,而且通常他们都是自愿遵循法令”,“夏尔几乎没有什么‘政府’,各个家族基本都是自己管理自家事务……他们通常很慷慨,也不贪婪,而是心满意足,适可而止,于是他们的庄园、农场、作坊和小生意几乎毫无改变,而且代代如此”。

  夏尔唯一真正的官员是市长,“而他唯一的职责差不多就是主持盛宴”,夏尔仅有的两项公共服务是邮递服务和治安警备,而邮差人数尤其众多,也忙碌得多。

  全夏尔只有十二名警察,他们不仅没有制服,而且“在实践中,他们与其说是警察,不如说是牲口看守;比起人口走失,他们管得更多的是牲口走失”。

  二、似从遥远历史中走来的人物

  托尔金怀旧情怀关照下的中土世界中,人物是美的。快乐的霍比特人是以已近绝迹的英国中部的男女为原型的,“他们的脸通常显得和善而非美丽:圆脸,眼睛明亮,双颊红润,开口时惯于欢笑,且擅长吃喝。……历来喜爱简单的笑话和一天六餐。他们热情好客,热衷聚会以及送礼——慷慨送出,雀跃接受。”

  牧树人的外貌与树并无二般,最引人注意的是他们的眼神,“那双深邃的棕色眼睛闪着绿色的光芒”,缓慢、严肃、又极具穿透力,“那双眼睛后面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装满了岁月的记忆,以及漫长、和缓、稳定的思虑。……感觉就像是某种长在大地中的东西,它是沉睡着的,突然间醒来了,然后用一种千百年来一直审视着自己内在的悠缓目光,同样悠缓地打量着你”。与炎魔殊死搏斗,涅盘重生后的甘道夫“银丝如雪,白袍熠熠生光,手中掌握着力量。浓眉下的那双眼睛烁亮有神,如阳光般富有穿透力”,令人敬畏。人类国王阿拉贡充满王者之气,“像古代的海国之王一样高大……看似年老,却又正当盛年,眉宇之间透出智慧,双手充满力量与医治之能,周身似乎散发出一团光芒”。

  中土怀旧世界中的人性是美的。比如勇毅,在埃尔隆德的会议上,当知晓了魔戒的来历,知晓了索隆可怖的黑暗力量,知晓了毁戒之路极其危险艰难之后,一向喜爱安逸舒适,对冒险敬谢不敏的霍比特人,身高只有人类一半的霍比特人,却首个挺身而出:年老的比尔博因魔戒是由于自己而重现中土,愿意拼上老命来收拾善后;年轻的弗罗多虽然有“一股想要待在幽谷,平静安稳地留在比尔博身边的渴望充斥了他心中每个角落”,但他却凝聚起勇气开口表示愿意带走魔戒,而这股勇气令他自己都十分诧异;山姆、皮平、梅里虽然明白魔戒是个大麻烦,但他们仍然想去,并为不能前去而感到羞耻不乐。而在随后的征途中,当弗罗多意识到魔戒的邪恶开始运作时,为免他人堕入邪恶,他毅然决定独身上路;在佩兰诺平野之战中,被称为半身人的梅里,与女扮男装的伊奥温公主上阵杀敌,毫无畏惧地面对强大的“没有活人能阻止”的戒灵,与之厮杀并获胜。

  再比如忠诚,无论道路如何艰险,山姆都紧紧追随着弗罗多,帮助弗罗多,支持鼓励着弗罗多。忠诚给予山姆无比的勇气和力量,重创了上古时代就已存在的妖物希洛布,救下了弗罗多;忠诚让山姆敢于孤身一人进入魔多,闯入奥克塔楼救出弗罗多;当山姆受到魔戒诱惑时,是他对弗罗多的忠诚,让他及时清醒,恢复理智;在末日山,当弗罗多因魔戒强大的邪恶力量而沮丧畏缩,甚至对山姆猜忌怀疑时,是忠诚让山姆对他不离不弃,支撑着他,背负着他到达末日火山口。没有山姆的忠诚之爱,弗罗多无法独自顺利完成这一征途。

  与现代人的自私狭隘相比,托尔金怀旧世界中精灵莱戈拉斯与矮人吉姆利的友情,精灵公主阿尔玟与人类国王阿拉贡的爱情令人动容。精灵与矮人的矛盾由来已久,由第一纪元一直延伸至第三纪元末的魔戒大战之时,吉姆利的父亲更是曾被莱戈拉斯的父王所囚禁。而莱戈拉斯与吉姆利在护戒征途中的共同对敌让他们英雄相惜,抛开分歧,消弭矛盾,结为莫逆,两人更是在魔戒大战之后相偕游历了素为精灵所不喜的岩洞以及令矮人不安的范贡森林。而精灵公主阿尔玟与人类阿拉贡相爱,她爱得忠贞深沉,为此而离开了自己的父王,离开了自己的族人,放弃前往西方乐土,放弃了自己的永生,陪伴阿拉贡左右。

  三、自然与人的相融相契

  托尔金的中土怀旧世界的魅力还在于自然与人的真、善相融相契合。精灵深爱森林,莱戈拉斯见到牧树人,见到范贡森林,便油然而生亲切之感,忍不住前去。矮人深爱岩洞,吉姆利谈及地下殿宇便骄傲不已,但矮人不会“为了宝石或矿砂去开采那些岩洞,就算有钻石和黄金也不会”。他们“会照料这一片片盛放如花的岩石,而不会挖掘它们”,“会用审慎的技艺,一点一点开凿——或许忙碌一整天,就只敲下一小片岩石来”。

  托尔金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观念,于此可见,而将之体现得最为淋漓尽致的就是农业文明的代表夏尔与工业文明的代表艾森加德间的对立。

  生活在田园牧歌式的农业社会夏尔,热爱大地的霍比特人安于现状,易于满足,所以魔戒的邪恶力量在他们身上发展得极慢,而且他们的欲望也只是拥有魔戒,不会像人类那样膨胀出对权力的野心,从而被索隆所掌控。所以魔戒才会从咕噜身边离开,选择比尔博,蛊惑波洛米尔,希望借此重回索隆手中,而比尔博,这个小小的霍比特人,却是唯一将魔戒主动交出的人,虽然他也受到了邪恶欲望的侵蚀。托尔金说这些不穿鞋的霍比特人,直接与大地相触,与生俱来一种悄然遁去的能力,而这能力就来源于他们与大地的亲密。

  霍比特人的坚忍、忠诚、质朴,就来自于他们脚下的土地,这也是农业社会中人类的美德,与自然相契合的美德。

  与之对立的艾森加德却全然是一座工业城市的景象:森林被毁,树木被投入火炉,浓烟熏黑了天空,大地被撕裂,狰狞的机械,日夜不停地生产着邪恶的半兽人军队。被欲望吞噬的白袍巫师萨茹曼,最终因他对自然的破坏而受到惩罚:牧树人率领的森林大军打败了半兽人军队,又利用河水冲毁了固若金汤的艾森加德,囚禁了萨茹曼。萨茹曼是“腐败的二十世纪的化身,是笑里藏刀的政客,是大自然的破坏者,是制造污染者,也是本性邪恶的科学家”,但他“却被传统方式所击败,被甘道夫取自大自然界的魔力,和与大自然合作而不是去破坏的‘善’所击败”。

  托尔金感怀童年的美好生活,厌恶现代生活模式,对他来说,现代社会从本质上说就意味着机器,重工业社会正不断灭绝人性。他认为“中世纪欧洲,视为寻常真理的忠诚美德,随着大环境和历史背景的不复存在,早已彻底崩坏”。

  “美、真实、荣誉……这些都是超越了凡人的真理。人们知道那里有真理,但他们看不见……只有通过神话的语言,我们才能说出这些真理”。所以他试图用回到中世纪的方式来解决现代世界的问题,用他所构建的中土怀旧世界,让读者看到过去、现在和未来。艾森加德对自然的破坏,魔戒中所蕴含的邪恶欲望对人心智的侵蚀,都是现代社会的投影,而护戒小分队汲取自然的力量,用源于自然的真、善,最终赢得了胜利,这也许就是托尔金为现代社会的弊病开出的药方。所谓的怀旧,“并没有要恢复过去的家园与生活,而是怀想具有乌托邦理想色泽的光彩人生”,怀念“过去可能存在的那种方式,我们力求在未来实现的,就是这类过去的完美”。

  但这“过去的完美”是否真能在未来实现?托尔金自己也不能十分肯定,因为“过去的时光,是他内心斗争的永恒主题:有时他为往昔失落的一切而忧伤,有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变革是历史的必然”。

  所以世外桃源般的夏尔,还是受到了破坏,虽然最终霍比特人的生活恢复了原貌,人类王国再度中兴,但弗罗多遭受重创的身心却无法复原,而随着精灵与护戒队员的渡海西去,人类英雄的逝去,中土大地的未来犹如迷雾。这部恢弘的神话史诗,余音伤感,却正如甘道夫所说,无论如何,白昼都会给人带来希望。在最黑暗的时刻,看到光明;在毫无希望的时刻,获得勇气,正因如此,中土世界的一切才充满了魅力,让每个时代的读者,都能找到自己的意义。

  [参考文献]

  [1] 余杰. 心理学视野下的现代人的怀旧情绪[J]. 黄河科技大学学报,2007,(2).
  [2] 托尔金. 魔戒·第一部[M]. 邓嘉宛,译.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3] 托尔金. 魔戒·第二部[M]. 邓嘉宛,译.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4] 托尔金. 魔戒·第三部[M]. 邓嘉宛,译.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5] 迈克尔·怀特. 魔戒的锻造者:托尔金传[M]. 吴可,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
  [6] 约翰·加思. 托尔金与世界大战[M]. 陈灼,译. 上海:文汇出版社,2008.
  [7] 博伊姆. 怀旧的未来[M]. 杨德友,译. 南京:译林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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