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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术运动的产生背景、特征及变迁

来源:学术堂 作者:姚老师
发布于:2015-05-20 共5087字
摘要

  “象术”相当于现今的马术运动。元明清时期,西南边疆少数民族地区被封建土司统治,在六百多年的统治时间里,傣族土司通过常年不断的训练,使士兵熟练的驾驭战象,利用战象体积庞大,冲撞蛮横的优势,使其成为沙场杀敌的利器。象术运动萌发于土司军事战争,最终随土司政权的倒塌而消逝。

  1 “象术”在史料中的记载

  关于西南土司区象种丰富的记载,在史料中颇多。据《史记 ? 大碗列传》载:“昆明之属无君长,…然闻其西里可千余里,有乘象国,名曰滇越”.古时“滇越”地区盛产大象,越人将大象作为交通运输工具及战争装备力量。可见乘象、役象、驯象是西南土司区一种普遍的日常活动,也是主要的生产、交通、战争工具。以至于西南地区现今还遗留下许多与象有关的地名:如德宏的“姐闷掌”(傣语“大象”之意),勐海的“象山镇”,勐腊的“象明镇”以及无数的“养象村”、“养象寨”、“象脚地”、“象牙田”、“象眼井”、“象鼻山”等。众多以大象命名的地名向后人展示了当年土司区盛产大象之景。明《百夷传》记载:“麓川贵族以象骑为贵,每出入,象马仆从满途。”

  历史上车里宣慰使也以“骑象为荣、娱象为乐”.宣慰使出行时,御象乘骑,以示威武。古时以拥有大象之多来彰显国家实力的强盛,傣族土司统治者就因地制宜,在象群聚集地开创战象训练基地,在府衙中专设象官“布闷掌”对大象进行专业的管理训练,并特设附近村寨作为“驯象劳役寨”,整个村寨的土民终身服役于驯象工作,供象官差遣。经过象官严格训练出来的战象,虽然体态笨重,但聪明智慧,威猛善战,成为土司军队获胜的杀手锏。

  关于土司时代大象作战的记载,史书不绝。《明史云南土司传》景东条载:“景东土司役象,除用以进贡外,主要驯以作战,每出兵,常以象阵对敌”.又“陶景东部,皆僰种,性纯朴,习弩射,以象战。天启间,景东土司的象队,曾受到明朝调遣,前往贵州平定水西土司。”

  由于大象勇猛强悍,在战场上拥有强劲的进攻实力,拼搏在疆场的象队,能助勇士冲锋陷阵,为此立下赫赫战功。象阵布阵讲究:战象在前,以此来掩护手持盾牌、刀枪、鸟铳的步骑兵,战时充分发挥其冲撞无敌的优势,以战象撞开敌营的大门,继而以步骑兵消灭其有生力量。因此,“蛮兵”的骁勇善战和战象的所向披靡,使“象军”成为古时土司士兵心中的战神。《德宏土司专辑》载:“明清之际,土司兵的装备主要是梭标,大刀、弓,还有象兵,驯象是冲锋陷阵最有力的工具。”

  遮放土司多椿(光绪二十八年椿袭)在位时,奉命征讨龙陵,多椿都以象术进攻。首先将凶猛暴躁大象驱入敌阵,箭矢不能穿透象皮,战象横冲直撞,用鼻子将敌人卷起抛到空中,用脚将敌人踩成肉泥,最终大获全胜。另外在《娜允傣王秘史》中还记载:“孟连土司-思伦发恼羞成怒,增兵三十万,战象百余头,由景东转而进攻威楚。沐英选派精兵五千,亲往迎敌,两军于定边遭遇,明军用火枪火箭,破了不可一世的象阵,思军惨败而退。”

  以上都为关于土司地区象战的记载,史料记述象术是傣族土司军队独特的作战技能,养象、驯象、驭象自然成为土司统治者颇为关注的军政大事。

  2 象术运动产生的自然环境

  一定地域内的地理环境是一个民族长期繁衍生息的空间条件。历史自然生境是土司制度及象术运动发源之基。古代元明时期,西南地处极边、界连外域,形成险要、荒僻的自然历史环境。土司地区的自然地理环境成为孕育象术运动的摇篮,长期繁衍生息的生态条件、地理环境,对土司象术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

  从土司制度形成的客观原因来说,在历代中原政治家心中,西南边疆都是“蛮荒之地”、“化外之域”.史称:“广西、云南、贵州、四川各处蛮夷边境,地皆炎瘴,人皆顽梗不可以中国之治(法)治之。”故鉴于西南土司地区气候条件较为恶劣,北人南来,多未习风土,常因烟瘴而死,导致中原士大夫多不愿仕其地,遂使封建中央王朝不得不重用当地的少数民族首领来管理本土事务。志书所谓:以山川险远,鞭长莫及,特设土司以治之。《隋书 . 地理志》云:“自岭已南二十余郡,大率土地下湿,皆多瘴疠,人尤夭折。”朝廷派遣的内地官员无法适应当地的生存环境,轻者大病,重者丧命。因此,西南土司地区僻处边徼,地理形势险阻,恶劣的生态环境也是土司制度产生的重要原因之一,也是元明清王朝在边疆、民族地区设立土司制度的初衷。

  从象术运动产生的自然环境来说,西南土司地区虽地理位置偏僻,地形、地貌错综复杂,但是在独特的生物环境圈中,形成典型的亚热带气候,促使植被茂盛,生物物种丰富,水源富足,生态环境呈多样性,正是这样特殊的自然环境提供了大象栖息、生活、繁衍的生存环境,例如在云南南部西双版纳(勐腊、景洪)、江城;云南西南部西盟(岳宋)、沧源(南滚河)和云南西部盈江(那邦坝),这些傣族土司区曾是盛产大象之地。

  因此,西南土司地区特殊的地域条件造就了土司大统时代,同样的地域环境孕育了大象的生长繁殖。土司统治者利用大象征战杀敌,象术阵法曾被频繁运用于战争中,成为土司战争时期必不可少的军事技能。毋庸置疑,象术运动的产生发展与土司地区的地域特征有着密切的关联。

  3 象术运动产生的历史战争背景

  在土司统治期间,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十分尖锐,军事斗争激烈、战事频繁,土司统治者面临三大安全隐患,其历史战争背景复杂繁乱。

  第一,西南边境常有外夷侵扰,在史书中多有记载,《云南省志 ? 民族志》载:“土司被朝廷视为守土安邦的藩篱,具有 19 世纪中叶,伊洛瓦底江下游新崛起的木梳王朝,于 1763 年派兵进扰景洪。被清军和傣族土司士兵击溃。”王昶在《征缅纪略》载:“其土司、头目、夷人,千百为群,皆荡析离居,或随军营,或依附相率土司栖止,而缅兵始出没为患,边事日棘。”

  傣族边境缅甸蒲甘、洞吾曾经不断遭到外来侵扰;木疏王朝九次入侵,暹罗戛于腊两次侵扰……足见土司成为外敌入侵不可逾越的屏障。第二,土司常受中央王朝调遣出征极为频繁:如景泰六年(1455)冬征调酉阳土兵五千,难以凑数,乃以“部民技击可用者千余人前赴大军”;成化二年(1466)调冉简斋兵镇压四川叙州戎县“都掌蛮之乱”;弘治十四年(1501)调酉阳兵五千协剿贵州贼妇米鲁;正德七年(1512)同石柱、建始土司一起参与对四川方四领导的农民起义的镇压。

  土司兵成为倍受中央王朝重视的地方武装力量。第三,土司还需镇压土司区内部动乱,既包括土司、土舍、土目家庭内部的矛盾,又包括土司区内的土民反剥削压迫斗争。如宣统元年(1909),车里宣慰司发生了勐遮土司刀正经、头人帕雅罕亮争夺土司职位的战争,车里宣慰司“召片领”刀承恩已经无法控制局面,遂多次向普洱道台和云贵总督告急,云贵总督李经义只好派云南和河口镇越路下段巡防营管带柯树勋率领巡防军 300 名进入西双版纳,采用“剿抚兼施”的办法攻克勐遮,平定土司内乱。

  由此可见,土司统治者身处混乱的战争环境,因此萌生对军事体育强烈的需求。傣族土司统治者利用土司区特有资源-大象,使其参与沙场作战,象术运动由此而生。土司统治者大力推动象术运动的发展,即是为了征战获胜、保家故土,也是保障自身政治利益的手段,这种需求关系促使象术运动在傣族土司地区蓬勃发展。

  4 象术运动在土司战争中的优势

  大象体积庞大,冲撞蛮横,在古代的冷兵器战争环境中具有很大优势。特别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大象,虽然体态笨重,但聪明智慧,威猛善战。上山如履平地,水陆行走自如,性格坚毅刚强,战斗勇往直前,绝不畏缩不前。巨大的象鼻力大无穷,锋利的象牙胜过利剑。在古战场上纵横驰聘,所向披靡,披荆斩棘,除障碍,破城垣,列阵冲锋,声势之大,使战象成为土司军队的秘密杀手锏。黄聪在《中国古代北方民族体育史考》详细记载了象战的威力有三:一是冲,冲散敌阵,践踏敌骑,战象可以凭借硕大的身躯撞碎敌营,甚至可以撞开城门;二是坐,可以让士兵坐骑;三是卷,用大象的鼻子将敌人卷起,掼死或者夹死。(明)陸粲《义象行》载:“势每每奔腾蹂万马,声如喑哑废千人。”

  可见大象征战气势磅礴,能鼓舞士气,在战斗中作用不容小觑。

  其次,象战的阵法优势显而易见:“鸟铳当前牌,次之枪,又次之象。象乃突出,中华人马未经习练者,见象比惊怖辟易,彼得趁其乱也”.这段史书意为:在傣族土司的战争中,大象就像现代战争中的坦克,带着步兵进攻,战前把战象埋伏起来,等到敌我厮杀之际,战象突如其来,发挥其冲的威力,践踏敌军,从而打乱地方阵脚,骑兵再从敌人的战线后面发起袭击,这套战术都是克敌制胜的法宝。步兵在前、战象殿后的布阵,能轻松获胜,因此象术运动在土司战争中具有巨大的优势。

  土司统治者为抗击边患、保家卫国、巩固政权十分重视军事体育训练。军事体育为土司政权的建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同时完善的土司军事制度又反过来促进了象术运动的发展和完善。

  5 象术运动的特征

  特殊险恶的历史地理环境是土司制度存在的先决条件,也是孕育象术的土壤。古代象战颇为出名,大象在土司地区被充分运用于军事战争中,象术成为土司战争时期必不可少军事技能。但这项技术也受地域限制,只有盛产大象的西南土司区才能利用大象作坐骑,依靠大象成为战争武器,以此突出了特殊的地域特征。

  第二,土司象术运动具有强烈的依附性,不具备独立生长的能力,这是其本质特征。土司制度的瓦解,使土司象术运动随核心因素的消逝而销声匿迹。土司制度的确立造就了土司象术运动的产生,土司王朝的灭亡使其终结,强烈的依附特征显而易见。

  第三,象术必须与土司制度紧紧捆绑在一起,其发展与土司制度的兴衰盛鼎,具有依赖、同步性。作为附属于政治体制的体育形态,象术运动最大的功能就是为土司政权服务。

  总而言之,土司象术运动具有特殊的地域特征、绝对的依附特征及鲜明的政治特征。

  6 象术运动的历史地位及变迁

  土司制度是我国古代占主导地位的民族政策,其历史地位不可小窥。从元代土司制度的正式确立,到明代土司制度发展完善并达到鼎盛阶段,最终随着“封王建疆”世袭统治弊端的充分暴露,清代土司制度被取消。我国古代实际执行的是以土司制度为主要的治边制度,在我国民族政策发展史上起到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历史作用。从民族体育发展的角度看,依附土司制度设置而产生的土司象术运动也应该是历史发展的产物。它随着土司制度的存亡在西南边疆存在了六百多年。

  找其长期存在原因,首先由主观条件决定,即土司统治者出于对自身利益考虑而积极主动接受土司象术运动,对维护政权有利的事物均持“来之不拒”之态是象术运动与土司社会融合的主因。

  其次,象术运动符合当时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土司军事、政治发展需求,在无形之中成为阶级斗争的工具。土司统治者在巩固政权时需要象术运动,象术运动也需要土司制度作为依附生存。因此,象术运动在土司区基本处于良性发展状态,具有一定的必要性及科学性。土司封建社会的体育文化其实是对西南古代少数民族体育内容的补充,象术运动仍然是民族体育史上一个不容忽略的历史要素,占有一定的历史地位。

  到了明代,由于土司制度以不适应当前的社会发展,渐渐暴露出腐朽的面目。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中央朝廷羽翼日渐丰满,为了实现真正的“大统一”,进一步加强中央集权,废除土司制度就势在必行,于是朝廷在土司统治区掀起了一场制度性的强行变革-改土归流。从而废除土司制度,改派流官进行直接管理。土司制度渐次消失,解放后“土官治土民”已成为历史。土司制度的消亡,使依附于它的土司象术运动也随之灭亡。在查阅民国以后的历史古籍及史料时,再无象术运动的记载。

  “土司象术”这一名词,也和土司制度一样,成为历史的凝聚物。在德宏进行实地调研时,对芒市末代土司方御龙的表弟方吉龙进行采访,方老先生回忆道:“以前只有土司家养大象,因为大象价格昂贵,需要特意去缅甸买回来。芒市老土司-方克胜就豢养过两头亚洲象,平日就拴在土司大院的门前,土司大人外出便乘坐大象。”方老先生还说在他年幼时见过土司家的象群,但长大了就没再见过成群结队的象群了。可能是因为全国解放,土司势力滑坡,土司制度彻底瓦解,利用大象作战已经成为土司战争历史。以上记载充分说明,古代在盛产大象的土司区才能把大象当坐骑或战争武器,现今大象物种更为稀缺,不可能再寻见战象出征的场景,象术运动产生于土司制度,随着土司制度的瓦解而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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