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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石溪动物小说的“相处—离去—回归”叙事模式

来源:学术堂 作者:姚老师
发布于:2014-09-17 共3066字
论文摘要

  动物小说是一种独特的艺术体裁,它以动物为主要的描写对象,通过对动物世界中生活万象的形象描绘,寻觅大自然的奥秘与情趣。动物小说中的动物形象往往具有“类人性”,在阅读动物小说文本的过程中,我们很容易就会发现动物与人的相似之处,它们像一面能反映人性的镜子,我们可以在动物的身上寻找到人类的优点和缺点,甚至是人类社会的许多弊病和问题。所以,我们可以这样认为,动物小说在为读者提供文学享受的同时,还能给人们以有益的启示。

  一、动物小说的形成与发展

  动物小说这一体裁始于1898年,在被誉为“动物小说之父”的加拿大作家西顿发表了《我所知道的野生动物》之后获得了逐步的发展,此后出版的作品还有,杰克·伦敦创作的《野性的呼唤》,蒙古族作家格日勒其木格·黑鹤创作的《狼谷的孩子》《老班兄弟》《美丽世界的孤儿》等作品,姜戎创作的《狼图腾》,杨志军创作的《藏獒》,以《金色的脚印》《独耳大鹿》《消失的野犬》《老鼠岛的故事》而闻名的日本作家椋鸠十等,这些作者对于动物小说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在中国的动物小说界中首屈一指的作家就是沈石溪。沈石溪是中国当代的著名动物小说家,誉为“中国动物小说之王”。他在作品中时常流露出本人对人类、动物、自然等生命现象及其内质的独特见解;曾获多个奖项,包括“中国作家协会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家大奖”、“台湾杨唤儿童文学奖”、“中国图书奖”等;代表作有《第七条猎狗》《圣火》《最后一头战象》《保姆蟒》《再被狐狸骗一次》《狼王梦》《白象家族》等。

  二、动物小说叙事模式的分类

  沈石溪曾在《漫议动物小说》中对动物小说进行了如下的阐述:“一是严格按动物特征来规范所描写角色的行为;二是沉入动物角色的内心世界,把握住让读者可信的动物心理特点;三是作品中的动物主角不应当是类型化的而应当是个性化的,应着力反映动物主角的性格命运;四是作品的思想内涵应是艺术折射而不应当是类比或象征人类社会的某些习俗”。

  作为一种类型小说,动物小说的叙事有一些常用模式,如“人遇难———得动物救助———脱险”模式、“动物误入人群———遭到动物嫌弃———回归山林”模式、“被囚———获释———历险———不知所终”模式等等。

  三、“相处———离去———回归”叙事模式

  在动物小说中,常常会出现动物与人相处的情节,因此,“动物在人群中成长———被迫离去———感情回报”的叙事模式被广泛应用。下文以沈石溪的作品《第七条猎狗》《退役军犬黄狐》《牧羊豹》为例具体阐述这一模式。

  (一)叙事模式在《第七条猎狗》中的体现

  猎狗对主人忠贞不渝的情感是动物故事中常常出现的经典情节。《第七条猎狗》是沈石溪的成名作,曾获台湾《中国时报》94年度十佳童书奖、中国作家协会首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故事发生在芭蕉寨,老猎人召盘巴打猎40余年却一直没找到心仪的猎狗。在召盘巴60岁大寿时,他的愿望终于得到了满足———曼岗哨卡的唐连长送给他一条军犬生出来的小狗———他最爱的第七条猎狗,在此后相处的3年里,召盘巴爱狗如子,自己省吃俭用,只为确保小狗营养得当,还给它起了个威武的名字“赤利”(傣族传说中会飞的宝刀)。召盘巴把赤利视为除了孙子之外最真爱的宝贝,赤利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撵山快如风,狩猎猛如虎”。日子就这样平静如水的过去,直到泼水节的那天清晨,召盘巴用一根野山藤,把赤利拴在院内的一棵槟榔树下,旁边烧开满满一锅水———他下定决心把赤利打死、吃掉。事出有因,前一天傍晚,召盘巴和赤利去打猎,他打野猪不成却被野猪反攻,然而,赤利在危急时刻没有上前营救反而留在大榕树下,待召盘巴躲过一劫后才现身,召盘巴对赤利失望的情绪中掺杂着愤恨,为此痛下决心除掉爱犬。小孙子艾苏苏放走了赤利,召盘巴到底没有知道事情的真相:赤利当时正在草丛里与一条威胁召盘巴生命的黑褐色眼镜蛇搏斗。逃走的赤利在大黑山里站住了脚,与豺狗为伴,当同伴豺群与主人狭路相逢时,赤利仍旧不改忠诚,在关键时刻与伙伴拼杀舍身救主。作品中,赤利在人群中成长,身上有着忠贞、信义的宝贵品质,虽然因误解而被迫回归森林,仍然在人类朋友有难时挺身相助,实在令人感动;作者赞扬了猎犬的忠诚,也呼吁人与动物间应该相互理解,作品以一种崇敬的姿态赞美动物的生命。

  (二)叙事模式在《退役军犬黄狐》中的体现

  短篇小说《退役军犬黄狐》曾获第六届陈伯吹儿童文学奖。小说中的军犬黄狐在服役期间曾立下赫赫战功,因超龄和身体伤残严重而不得不退役,被安排去营部里安度晚年;但是,它并不愿退化成整天陪着孩子玩耍、为了一点甜头就向别人谄媚的哈巴狗,而屡次偷偷溜回前线的梭达哨所,偷偷帮助新军犬改良动作。作为一条军犬,黄狐虽年老退伍,却一直向往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因此,它在收复者阴山时偷偷跑到前线,面对排雷的危险时刻,为了保护战士和新犬而毅然冲向雷区,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嘹亮的冲锋号响。在这篇小说中,军犬黄狐开始在军营中受训长大,与人类结下友谊,虽离开军营却对过去的部队生活念念不忘,这些使它最终回归战场,在收复者阴山的战斗中壮烈牺牲。作者以动情的笔触赞扬了军犬的勇猛与伟大,给读者的心魂进行了洗礼。

  (三)叙事模式在《牧羊豹》中的体现

  《牧羊豹》中的“我”以牧羊为生,原本想买条纯种的缅甸德钦牧羊犬,却阴差阳错的用新胶鞋从老汉那里换了一只长得像小黑猫的黑豹幼崽。小黑豹在“我”的呵护和家里老母狗梵娌的照顾下慢慢长大,因为外貌特征而被“我”取名“三点金”。三点金在老梵娌的带领下跟“我”一起上山放羊,耳濡目染下竟变成了一只牧羊豹。三点金虽然不是牧羊犬,但是作为豹子,它在牧羊方面有着独特的优势,比如,对天气变化十分敏感,具有预报天气的能力,多次帮助羊群提前避开恶劣的天气,使“我”少受损失;身体比牧羊犬强壮,而且思维迅速、动作敏捷,多次使羊群避免遭受野兽的袭击。成熟后的三点金有勇有谋,使“我”对它信任有加,让它独自承担起守护羊群的任务。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三点金在一次牧羊的过程中与一只雌花豹相爱了,为了养活刚出生的两只豹崽,三点金瞒着“我”先后诱杀了羊群里的四只羊;待“我”发现后,憎恨、怜爱、不舍的心绪纠结在一起,最后决定把三点金放还山林。三点金自羞愧的离开后,出于感恩与愧疚,曾暗中帮助“我”保护羊群,还先后给“我”送来四只赤斑羚,正好抵消之前偷走四只羊的过错。作品中,黑豹三点金在“我”的呵护下成长,因为“犯错误”离开了“我”,又出于愧疚回来赎罪、报恩。

  以上三篇小说虽情节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作品中的动物主人公都是在人类的身边成长,即便离开人群的原因不同,《第七条猎狗》中的赤利因误解而被迫离开人群、《退役军犬黄狐》中的黄狐迫于年迈和身体伤残而退伍、《牧羊豹》中的三点金因为犯错被赶走而回归山林,但是,三者后来都用自己的方式对抚养自己的人进行回报,三篇动物小说都符合“相处———离去———回归”的叙事模式。

  四、动物小说的启示

  动物小说是一种独特的类型小说,其中的动物形象往往都存在“类人性”,除了动物自身的习性和特点,我们还可以从中感受到人性的美丑与生命的光彩。此外,人与动物共同生活在自然界之中,我们在阅读动物小说的过程中,自然会对人类与动物间的关系进行深入的联想和深刻的省思,这些都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摆脱人类自身的成见,增强对自然界内所有生命的敬畏意志。阿尔贝特·史怀泽曾经在《敬畏生命》中提到:“有思想的人体验到必须象敬畏自己的生命意志一样敬畏所有的生命意志”,我想,他所强调的正是我们在阅读动物小说之后的最大收获。

  参考文献:
  [1]沈石溪.退役军犬黄狐[M].昆明:云南少年儿童出版社,1988.
  [2]沈石溪.第七条猎狗[M].北京: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1985.
  [3]沈石溪.牧羊豹狐[M].长沙:湖南少儿出版社,2012.
  [4][法]阿尔贝特·史怀泽.敬畏生命[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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