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白先勇先生监制的新版《玉簪记》是昆曲当代化进程中的经典作品, 其佛教文化意蕴丰富了剧作的哲理内涵, 增强了剧作的艺术魅力.在舞台美术上, 新版《玉簪记》运用白描观音画像, 法眼观物, 谛视着剧中的悲欢离合;作为在寺庙中发生的爱情剧, 整个剧作游走于色与空、圣与凡的辩证之中;且该剧书法、舞美、服饰、灯光的简淡, 都合于禅宗隽永空灵的审美意趣.对此问题展开探讨, 庶几可为佛教文化如何与舞台艺术相结合, 如何更好地走向大众, 提供有益的借鉴.
关键词:佛教文化; 新版《玉簪记》; 昆曲;
***总书记指出:"具有中国特色的佛教文化, 给中国人的宗教信仰、哲学观念、文学艺术、礼仪习俗等留下了深刻影响."[1]大力弘扬中华传统文化, 如何更好地弘扬继承佛教文化精华, 自然是我们应当思考的一大话题.
诚如近代学者所言:"戏曲者, 普天下人类所最乐睹、最乐闻见者也, 易入人之脑蒂, 易触人之感情."[2]将佛教文化向广大民众传播, 戏曲无疑是一种很好地形式.佛教与戏曲的因缘由来已久:以回鹘文写就的《弥勒会见记》流行于唐代, 被学界认定为中华文学史上第一个成型的剧本;神佛度人的道化剧更是元代杂剧、明清传奇的大部类.由于种种原因, 中华传统文化中的佛教文化与戏曲文化都多次受到过冲击, 如今, 在大力传承与弘扬传统文化的热潮中, 又都彰显着各自的魅力.就传统戏曲中的昆曲而言, 2001年5月18日, 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布为第一批"人类口述和非物质遗产", 昆曲全票通过, 高居榜首.谈起昆曲的当代化进程, 享誉世界的文化大师白先勇先生贡献颇着.白先生监制的青春版《牡丹亭》在中国大陆和港澳台地区以及美、英等国巡演, 每到一处, 无不掀起热潮.之后, 白先生又全力推出新版《玉簪记》 (以下简称"白玉簪") , 亦是好评如潮, 成为当代氍毹经典, 至今仍在不断搬演;并成为许多艺术院团学习的楷模, 是许多艺术类院校及专业研究的范本.
传奇《玉簪记》诞生于明代, 作者高濂, 讲述的是书生潘必正与道姑陈妙常的一段爱情佳话.展开剧情的主要场所是女贞观, 应该是一个道观, 但剧中援释入道, 坐禅礼佛, 这是明代儒释道三家思想高度融合的体现.白先勇先生曾说过:"我如此推广昆曲还有更大的目标, 就是中国的文化复兴问题."[3]他领衔的制作团队在原着的基础上, 踵事增华, 又深入挖掘其中的佛教元素, 将佛教文化与昆曲"联姻", 颇具匠心.明代戏曲理论家祁彪佳在肯定高氏《玉簪记》字句唾玉生香的同时, 认为"幽欢在女贞观, 境无足取"[4]804.那么, 我们如何看待发生在宗教场所中的爱情故事?《白玉簪》如何将佛教文化与当代剧场水乳交融, 该剧又呈现出怎样的哲理内涵与艺术魅力?这是笔者想要探讨的问题.
一、法眼观物、周遍含容
佛法周遍含容, 《华严经》卷三十一有言:"了诸世间及一切法, 平等无二."[5]564以法眼观物, 则生灭变幻, 无非是常.宋代大书法家米芾《僧舍假山》诗亦云:"须知物理有真妄, 岂识道眼无殊观.万象森罗掌握内, 大块俯仰毫芒间."[6]28《白玉簪》的舞台美术, 通过大型投影屏, 多次展现着奚淞先生绘制的白描观音, 慧目低垂, 宝相庄严, 观音无语, 却以法眼观察着剧中的是是非非、离合悲欢.
《白玉簪》的剧本由台湾大学中文系兼任教授张淑香先生整理, 从原着的33出精选《投庵》《琴挑》《问病》《偷诗》《催试》《秋江》等6出.陈妙常在靖康之难中与母亲走散, 皈依空门;潘必正落第无着, 投靠作为观主的姑母, 两人一见钟情.后借琴瑟互诉衷肠, 以诗表明心迹, 相依相恋, 演出着一场爱情的轻喜剧.
如果以法眼观之, 剧中信物设置大可玩味.高濂《玉簪记》取材自明代无名氏杂剧《张于湖误宿女贞观》, 但高氏传奇, 添加了簪、坠作为"戏眼".原着第二出《命试》中潘母即言"我自开封府与同僚陈老先生十分契合, 指腹结姻.他女我男, 曾以玉簪鸳坠为聘."[7]2第二十三出《追别》生旦簪、坠互赠, "期为双鸳之兆".第三十出《情见》, 潘高中后, 向观主禀明自己已和妙常结为夫妻, "两下姻缘簪已定, 早卜归期合锦鸳."接下来第三十一出《回观》:"月夕花影同蝶梦, 鸳坠鸾簪合雁行."最后一出《合庆》, 夫荣妻显, 衣锦还乡, 信物又成了妙常母女相认的凭证.
《白玉簪》是剪裁后的舞台剧, 但也安排了秋江送别, 陈、潘二人互赠信物.信物将千里姻缘一线牵, 将生活中的偶然放大, 成就了团圆的必然.《白玉簪》的舞台背景, 切换着奚淞先生绘制的观音像、莲花、佛手, 如果我们从佛教文化视域解读, 是不是可以这样说, 潘、陈二人本就是注定姻缘, 但他们却经历着青春的羞涩, 相思的折磨, 非议的无奈, 离别的苦痛.这一切有为法, 以俗眼观之, 种种是异;以佛眼观之, 却如梦幻泡影;以法眼观之, 种种是常.《白玉簪》的《偷诗》一出中, 潘必正在诗中窥出妙常芳心已动, 对念诵佛号的陈姑说:"啊呀佛呀, 你不要管我的闲事啊!"[8]75这时, 舞台上呈现的是菩萨宝相庄严.佛陀并没有管小儿女的闲事, 但却心包太虚, 量周沙界, 俯视着芸芸众生.观众如果以此观之, 或可更好地纾解心理的压力, 获得哲理的思索和审美的愉悦.
二、爱欲交会、色空辩证
《白玉簪》的《问病》一出中, 舞台背景为草书"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剧评认为, "有反讽的幽默妙趣"[9].其实以圆融的佛法观之, 《白玉簪》集中呈现出的正是爱与欲的交会、色与空的辩证.
"圆融"一词本就是中国佛教翻译家所创, 举凡"自性圆融""法界圆融""三谛圆融"等语汇在佛经中比比皆是.佛教"圆融"的观念已经深植于中国文化之中.日本的能剧动作、走位多方直、平正, 但昆曲手眼身法步却强调线条的圆润灵活, 昆曲韵律也以"字正腔圆"为妙.佛法的圆融与昆曲的流利圆畅若合一契, 有了沟通的可能.
《大法鼓经》卷下云:"随顺众生种种欲乐, 而为演说种种经法."[10]178佛法常常是思维辩证、博大雍容.在我们的一般认识中, 佛教是反对爱欲的, 如《法句经》卷二百一十二说:"从爱生忧患, 从爱生怖畏;离爱无忧患, 何处有怖畏?"《白玉簪》剧中, 潘必正"偏偏遇上陈妙常这个冤家, 两个人终日眉来眼去, 眼去眉来" (第三出《问病》进安语) , 因而害了相思病.陈妙常在第一出《投庵》之时, 便唱到"皈依法, 愿悟着顽空与色空."但才入空门, 爱情就来"敲门", 遇到情郎的她, 作诗道:"一念静中思动, 万般情意难禁."《白玉簪》更添加了众尼姑春潮涌动, "撩弄得人心热如火, 心热如火恐难消."如汤显祖《牡丹亭题记》所云:"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11]这一切的情意、爱欲虽然有染灵台清净, 虽然有碍佛门清规, 但在圆融的佛法之下, 对于"爱"的解读, 又有着另一种的可能.
《大教王经》卷二六偈云:"观察贪性本清净, 譬如莲花正开敷.此中若染若爱时, 如应调伏作敬爱."[12]69佛经中所讲的"贪爱""欲爱"是有别于"法爱""敬爱"的.佛教在不断中国化的进程中, 更加强调"人间佛教".台湾地区当代佛教界领袖星云大师《爱的真谛》中即说:"爱是双向的, 真正的爱是要成全对方、祝福对方, 爱不是占有, 而是奉献."[13]22由是观之, 潘、陈的爱情不仅有了合法性, 而且值得护持、赞颂.潘并未娶妻, 他不是原着中那个猎色的王公子;陈是被迫出家, 并非笃定的宗教徒, 亦非原着中浪蕊浮花的王师姑;况且二人早有婚姻之约, 只是彼此不知道而已.《白玉簪》第四出《偷诗》中, 潘必正悄地行来陈姑卧房, 看到伏案而眠的陈妙常, 说:"啊哟妙啊!看她闭目垂眉, 好似未开光的观音佛像."其实对于潘来说, 陈不正如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一般吗?原着第十二出《下第》中, 面对名落孙山的潘必正, 是妙常给予了他精神的慰藉与鼓励.《白玉簪》第三出《问病》中, 是陈妙常劝慰潘:"月圆月缺, 月也有盈亏害, 岂可人无一日灾?襟怀, 你把那段事儿且放开."《杂阿含经》卷三六佛言"贞祥贤良妻, 居家善知识."[14]818陈正是这样的贤良之妻, 甚至如菩萨般慈航普渡, 抚慰心灵.《白玉簪》第六出《秋江》作别之时, 潘必正:"只愁你形单影单."陈妙常:"只愁你衾寒枕寒."虽然难免情思所带来的离愁别恨, 但二人完全是替对方考虑, 已不是单纯的"欲爱", 更多融入了夫妻间的"敬爱".这种夫妻关爱, 在"人间佛教"看来, 是值得肯定的.
如果在哲学的高度上审视, 佛教常说"色即是空", 但"非色灭空".色是现象, 空为本体."空"并非存在于"色"之外, 不能离色悟空, 而是藉境观心、以色证空.这种辩证的思维关系融入《红楼梦》中, 表现出的是对青春的赞颂与惜挽;融入到《白玉簪》中, 呈现出来的便是陈妙常如《红楼梦》中的妙玉, "欲洁何曾洁, 言空未必空."[15]77整部剧作游走于色与空、圣与凡的辩证之中.
三、书寄禅趣、简淡空灵
书法运笔快慢、墨色深浅所形成的飞白, 正如昆曲声腔、笛韵之虚实缠绵.戏剧表演中, 演员舒展的水袖、曼妙的舞姿恰似书法艺术律动的线条.无论于声情、于画面, 昆曲与书法两种艺术形式都可以在舞台上相得益彰.青春版《牡丹亭》即以书法装饰舞台, 新版《玉簪记》更进一步将书法融入表演之中.关于《白玉簪》书法的成功运用, 前辈时贤多有发明, 在这里笔者旨在分析其书法舞美蕴含的佛意禅趣.
比起其他佛门宗派, "禅宗更是提倡开放自性, 所有东西不需要刻意追求技巧, 境界才是第一要义, 一切人性本觉, 这种一尘不染的超功利之心, 是禅宗的心境, 也正是审美心境."[16]对于中国艺术的影响也最为深远.《六祖坛经》说:"不悟, 即佛是众生;一念悟时, 众生是佛."[17]306禅宗重视"悟", 一旦开悟, 则直彻心源, 获得"第一义谛".这种思维观念, 作用于艺术, 则是无所究心、妙悟天开.《白玉簪》舞美使用着名书法家董阳孜先生的草书即是如此, 天真溢发、信手拈来.第二出《琴挑》中, 背景是草书的"荷"字, 笔墨寥寥, 却能一以当十, 洋溢着自然挥洒、空灵淡远之美.第六出《秋江》的书法运用更为精彩, "秋江"二字, 董先生写了五十多幅, 最后从中选取了3幅, 随着剧情的开展, 背景中"秋江"二字, 一幅比一幅抽象, 一幅比一幅写意, 观众如同感受到秋风萧瑟, 好似看到了滔滔滚滚的江水.董先生谈及《白玉簪》书法美学时说:"我写什么, 你念得懂, 你就知道我的心在说什么.这就是文字的内在声音."[18]其实, 这也就是禅宗文化影响下直指人心的艺术力量.
晚唐辩光和尚说:"书法犹释氏心印, 发于心源, 成于了悟, 非口手所传."[19]7纵观中国书法史, 不少名家出自佛门或深受佛教影响.魏晋至唐代大规模的佛经抄写, 写者虔诚恭敬, 书风端庄谨严, 《房山石经》即是代表.在禅宗影响下, 书家以线条表意, 传达"佛心"之时, 常追求空灵澄澈的境界, 如唐人怀素、张旭的草书, 宋代苏、黄、米、蔡四家书法传到日本更是被称为"禅家样".《白玉簪》的演出中, 舞台美术中既呈现了一丝不苟、和雅凝重的《法华经》文, 又有纵任奔逸的写意草书, 将中国佛教书法艺术众美毕现, 极视觉之盛宴.禅宗主张不立文字, 教外别传, 反对繁琐的宗教仪式, 这种观念作用于艺术, 自然是追求淡泊简约之美.关于《白玉簪》舞美、服饰、灯光的简淡, 宗教舞蹈、钟磬音乐的空灵隽永, 已多有论及, 此不赘言.
要之, 新版《玉簪记》大量融入了佛教文化元素, 给观众以审美的享受, 同时也提升了剧作的哲学高度, 增加了文化厚度.而对此问题的探讨, 庶几可为佛教文化如何与舞台艺术相结合, 如何更好地走向大众, 提供有益的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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