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危机的困境里2013年西班牙电影评述

　　概述

　　2013 年的西班牙电影可以说一片萧索,在经济危机的困境里泥足深陷的西班牙电影人即使使出浑身解数,也难逃电影业急速衰退的残酷事实.

　　从目前披露的各项数据来看,2013 年是西班牙电影的滑铁卢.2013 年,西班牙拍摄的电影总共 229 部(凡有西班牙投资的电影都计算在内),其中剧情片 134 部,纪录片 91 部,动画片 4 部.

　　(1)国产电影摄制缩减了28%,上映率下跌了 24%,电影从业人员也遽显流失危机.2013 年西班牙电影票房总计 5.08 亿欧元,比 2012年净跌 1.06 亿欧元,跌幅为 16%.而 2012 年已经算不上西班牙电影的丰收之年,因为 2011 年的票房曾超过 6.35 亿欧元.2013 年西班牙观影人次仅有 7700 万,2012 年约为 9400 万,2013 年的数据约是经济危机前的2004 年的一半.

　　(2)电影业的惨淡景象当然不仅仅是西班牙国产电影乏力的后果,但我们无法忽视一个事实 :2011 年和2012 年西班牙票房最高的电影都是国产电影.2011 年的圣地亚哥·塞古拉(Santiago Segura)导演兼主演的西班牙电影《多浪迪警官 4》(Torrente 4)曾经创下1930 万欧元的佳绩;2012 年,荣耀属于《惊天海啸》(Loimposible),曾以《孤堡惊情》(El orfanato)而蜚声影坛的导演胡安·安东尼奥·巴亚纳(Juan AntonioBayona)动用了国际影星纳米奥·沃茨和伊万·麦克克雷格,以纯好莱坞的手法拍摄了印度洋海啸的悲情故事,引得大银幕前的观众一鞠同情之泪,以至于很多西班牙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部西班牙国产电影,当年创下的票房纪录是 4100 万欧元,稳居 23 年来新高.可悲的是,成功的海啸退潮得如此之快,以至于 2013 年的西班牙国产电影数据与之相比惨不忍睹.2013 年西班牙票房最高的显然是好莱坞电影,票房排名前十的电影统统都是美国片,西班牙国产电影全军覆没.

　　如果把合拍片也算作是国产电影的一部分,2013年票房最高的国产电影是西班牙和加拿大合拍的恐怖片《妈妈》,票房也就是接近 800 万欧元而已.当然,本片也是在北美票房最高的西班牙电影.盘点纯粹的西班牙国产电影,2013 年票房最高的是佩德罗·阿莫多瓦(Pedro Almodóvar)的《空乘情人》(Los amantespasajeros).奥斯卡·桑托斯(Oskar Santos)改编自西班牙广为人知的漫画作品的电影《双胞胎历险记》(Zipiy Zape y el club de la canica),老牌电影导演阿莱克斯·德拉·伊格莱希亚(lex de la Iglesia)的电影《苏镇巫女》(Las brujas de Zugarramurdi),这两部电影都在 2013 年年底上映,票房一扫之前国产片的阴霾.

　　因此,加上合拍片,2013 年西班牙国产电影只收入 7100 万欧元,占市场份额的 13.9%,比 2012年净跌 5000 万欧元.如果要减去合拍片《妈妈》的800 万欧元票房收入,那么西班牙国产电影的状况可以说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早在当年的塞巴斯蒂安电影节,一年一度的西班牙电影人的亮相,悲观情绪弥漫,颓势已然显现,经济危机深度波及了国产电影的出品.据西班牙影视制片协会(FAPAE)披露,35% 的西班牙开拍电影仅限于纪录片或者预算极低,40% 的剧情片预算中等,仅有 25% 的电影预算较高,一部正常的西班牙电影近三年来投拍成本基本减半.

　　当然,也有乐观的说法,票房调查数据公司Rentrak 的发言人阿图罗·吉兰(Arturo Guillén)曾说 :"要知道,在如此萧条的年份,西班牙国产电影仍旧保持着一定市场份额.客观来说,2013 年缺乏像《多浪迪警官》那么家喻户晓的系列电影,也没出现胡安·安东尼奥·巴亚纳类似的黑马,除去这些,西班牙电影所占市场份额的变化并不太明显,简而言之,西班牙电影也没有传说的那么糟糕."(5)Rentrak 提供了十年来西班牙总票房和国产电影的票房数据 :(6)

    流失和回归 :寻找走散的观众

　　2013 年西班牙电影如此悲观,首当其冲的原因当然是欧洲经济危机的有增无减 ;另外,西班牙政府对电影工业缺乏相关保护政策,决策者对文化工业漫不经心的态度,也让西班牙电影业雪上加霜.

　　2013 年最让西班牙电影人痛心疾首的莫过于从 2012 年 9 月开始,政府把对院线电影的增值税从 8% 提高到了 21%.根据《阿贝赛报》的文章所言,目前西班牙的票房收入是如此分配的 :21% 的增值税归政府所有,3% 用于管理协会保护作者权益,34.2% 的收益归属于影院,41.8% 属于发行方和制作方,后两个数值是可变量值.(7)佩德罗·阿莫多瓦曾经尖锐地批评过 :"这几乎就是西班牙电影的终结计划."(8)21% 这个数值即使放在整个欧洲范围来看,也是血淋淋的,对于任何想要上院线的电影不啻剜肉之举.西班牙电影人经常羡慕法国的电影政策,比如法国的增值税曾经是 7%,当政府有意提到 10% 的时候,法国电影人和政府的矛盾已经一触即发.结局是2013 年 9 月 24 日,法国文化部长奥雷莉·菲莉佩蒂(Aurélie Filippetti)宣布政府决定,不增加电影增值税,并且把 7% 的赋税降低到 5.5% 以保护国产电影.效果出人意料,次日,法国电影院全国联合会随即宣布降低全国电影院票价.法国低于 14 岁的青少年电影票价为 4 欧元;同时,陪同观看的成年人是 5.5欧元.要知道,2013 年的法国电影院曾和西班牙一样人迹寥寥,受到这项政策的刺激,法国当年实际观影人次为 1.95 亿(2012 年为 2.03 亿,2011 年为 2.17亿),勉强抵御经济寒流.(9)而同期西班牙电影院的萧索就更加惨不忍睹,税收的重负只能转嫁到票价上.从 2004 年开始,西班牙陷入欧债危机,而西班牙的电影票价却在过去的八年里上涨了 48%.随着票价的高昂,以及西班牙失业率攀升至 27%,很多影迷已经不再去电影院看电影.

　　无以为继,唯有自保.目前西班牙国内的电影票价,受到不同城市、电影院新旧大小和上映电影类型的不同,大致浮动在 5.5 欧元到 12 欧元之间,平均票价 6.7 欧元,14 岁以下的青少年不享有特殊优惠.针对西班牙普通民众指责电影票价昂贵的怨言,西班牙电影院线为了吸引流失的观众,采取了众多措施.西班牙三大大型电影连锁院线 Cinesa、Yelmo和 Renoir 各自推出自己的会员制度 :

　　Cinesa :1 欧元购买会员卡,持有会员卡的观众周一到周三可以 5 欧元观看电影 ;此外,每周可以享有 3.6 欧元购买一次电影新片首映场.

　　Yelmo :会员卡免费,持会员卡的观众购票享30% 的折扣 ;25 岁以下的青少年观众,周一至周五,可以半价购票 ;周一到周三,票价低至 7.3 欧元.

　　Renoir :会员卡 15 欧元,允许周一到周五 6 欧元观看任何场次电影 ;周一为观众日,票价一律 6 欧元 ;提前预订电影票,提前 10 天可以差额退票,退票价为 5.5 欧元.(10)2013 年西班牙电影现象里最引人关注的也正是Yelmo 和 Cinesa 在 10 月推出的"电影嘉年华"折扣活动.博弈从一开始就如火如荼,讨论的核心是西班牙的电影票到底贵吗?如果把票价降低一半,能不能赢回观众?

　　Yelmo 和 Cinesa 旗下 900 家电影院在 10 月 21、22 和 23 日推出了周一至周三 2.9 欧元看电影的优惠活动,此举在电影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2.9 欧元的电影票通过"电影嘉年华"官网出售,观众凭身份证和自行打印的带有个人信息的优惠券入场.活动期间,电影院人满为患,街头巷尾都能听到讨论影院和电影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经济危机前 2004 年的繁荣时代.仅三天,卖出了一百多万张票,是上周同期三天的 7 倍,有记录的网络数据显示,观影观众达到 200 万,相当于在 272 家影院的 2574 个影厅观看1 场电影.光周一一天的票房就达到了 97 万欧元(以2.9 欧元的票价计),而上周一为 41 万欧元(以平均 6.7欧元计).(11)随后在 11 月,Yelmo 和 Cinesa 再次把票价降到 3.5 欧,仅仅 3 天,卖出 30 万张票.这一切有力地说明了 :并不是西班牙民众不再热衷于去影院看电影,而是对于如今经济滑坡的西班牙来说,看电影已经过于昂贵.如果电影票价能够根据经济状况做长期的、灵活性的调整,电影院仍然有望恢复盛况.

　　尝到两次试验的甜头,西班牙电影会继续不定时进行低价时段,比如从 2014 年 1 月 15 日到 4 月 15 日,西班牙大部分影院又推出了每周三 3.9 欧元看电影的优惠措施,以挽回流失的观众.

　　尽管"电影嘉年华"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绩,但是西班牙政府并不认为降低票价是解决之道."电影嘉年华"的组织者本来旨在给制定政策的官员们敲响警钟,以倾听民意,贴近民众需求.但是西班牙教育文化和体育部长何塞·伊格纳西奥·沃特(JoséIgnacio Wert)肯定"电影嘉年华"的成果时说 :"我感觉很好,这说明人们一旦发现机会,也就是票价跌到底的时候,总是响应很及时."Twitter 成为他热情总结的评价集结地,电影人丹尼尔·桑切斯·阿雷瓦洛(Daniel Sánchez Arévalo)略带嘲讽地说":这些响应的人们是何等了不起,亲爱的影院和发行方,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案";导演阿莱克斯·德拉·伊格莱希亚则反问 :"电影嘉年华让电影院排起了长队,票价都开始低于 3 欧,而这些到现在还不能引起我们政府官员们的一点点反应?"何塞·伊格纳西奥·沃特在"电影嘉年华"取得突破性胜利后,坚称西班牙盗版问题比 21% 的增值税对西班牙电影产业危害更大.西班牙盗版的确也是长期以来电影业的一块心病,西班牙电影院观众流失导致了盗版行业的猖獗,西班牙也一直被认为是欧洲盗版犯罪活动最严重的国家之一,80% 的网络下载内容通过非法渠道获得.盗版当然也极大地损害了西班牙影业的收入,越来越多的影视制作、发行公司宣告破产.政府认为,虽然增值税有 21%,但是剩下的 79% 都由电影工业自行支配--这和盗版引起的恶果截然不同,因为政府对于电影业各级代理商和影院资源收入没有严格的企业标准.

　　何塞·伊格纳西奥·沃特当年在首次作为教育文化和体育部长亮相时,就明确表示,他打算打击西班牙猖獗的盗版,并且退出以补贴为基础的电影融资模式.2013 年 9 月 22 日通过一项新的法案,网站所有者提供未经授权材料的链接将会被判最高长达六年的监禁.但是知识产权法的改革一直备受质疑,从西班牙人的国民性来说,即使有严苛的法律条文,在执行效率上也不会太高.

　　坚持和妥协 :困境里的上下求索

　　即使形势如此低迷,西班牙电影人也不能说完全毫无作为.面对困境,西班牙电影产业不得不转向外部市场以便实现资金供给,合拍片在近年成为西班牙电影的一股潮流.

　　成果非常明显,2013 年有十部合拍电影的票房超过了百万级.最明显的例子当然是《妈妈》,这部电影重新定义了西班牙电影的范畴,也就是说西班牙电影不仅仅局限于本国投资和拍摄的电影,也囊括了合拍片.安德斯·穆斯切蒂(Andrés Muschietti,《妈妈》的导演)的电影有一个普遍的特点,那就是要应对普通观众对于西班牙电影的不了解.当然,《妈妈》被认为是一部西班牙片,不仅仅是因为有西班牙的投资(其实西班牙投资为 33%,加拿大投资 67%),或者是背后的技术团队大部分为西班牙人,而是它的创意以及拍摄都基于西班牙电影文化的传统.而像林诣彬导演的《速度与激情 6》(Furious6),尽管西班牙也投资了 31%,并且全片在西班牙的特内里费岛拍摄完成,在西班牙也有超过 400 万欧元的票房收入,但是因为整体的拍摄创意都极度好莱坞化,所以并不归于西班牙片.

　　近些年,西班牙合拍片,不论是之前的《51号星球》(Planet 51)、《红灯》(Red Lights)、《惊天海啸》,还是 2013 年和 2014 年的《四维空间》(Mindscape)、《大钢琴》(Grand Piano)、《开启的窗口》(Open Windows)、《冒险家 :宝盒的诅咒》(heAdventurer: The Curse of the Midas Box)等合拍片,都更注重西班牙人本身的创意和概念.

　　西班牙电影人更倾向于和法国合拍,因为地缘接近,他们很乐意和法国电影人学习,合拍当然也是学习的一条途径,尤其是在动画片、恐怖片和动作片方面.西班牙电影人也很重视和德国合作,不论是在投资还是参与拍摄方面,德国都非常国际化.

　　德国的很多合拍片,比如《无耻混蛋》(InglouriousBasterds)、《 生 化 危 机 5 :惩 罚 》(Resident Evil:Retribution)、《大侦探福尔摩斯》(Sherlock Holmes)等,都不在本国拍摄,但这种模式目前其实还不太适合西班牙电影.

　　从文化亲缘性来说,拉丁美洲变成了西班牙首屈一指的合作伙伴.从 2012 年开始,西班牙最重要的国际电影节--塞巴斯蒂安电影节就增设了为期 3天的欧洲拉美电影合作论坛,以期电影节能成为西班牙和拉美电影合作以及通向世界的一扇大门.一些还在前期筹备阶段的电影纷纷来到这里寻找资金,全世界的电视界、投资界、制作人也因此而踊跃前来.墨西哥、哥伦比亚和智利与国际市场的接轨越来越紧密,在北美市场的开拓和英语片的拍摄上,他们也在寻求多方的合作.西班牙制片人和导演赫拉多·埃雷罗(Gerardo Herrero,代表作《冰冻的沉默》)就力主要和拉丁美洲密切联系.事实上,他身体力行,多年来活跃在西班牙和拉美电影行业第一线,参与制片多达 130 部,和拉丁美洲许多着名导演,比如阿根廷导演胡安·何塞·坎帕内利亚(JuanJosé Campanella)、古巴导演胡安·卡洛斯·塔比欧(Juan Carlos Tabío)、墨西哥导演阿图罗·利普斯坦(Arturo Ripstein)、秘鲁导演弗朗西斯科·J·隆巴迪(Francisco J. Lombardi)等都有紧密合作,他认为拉丁美洲是西班牙电影最好的合作伙伴,尤其在目前西班牙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更要注重拉美市场的开拓.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西班牙国家电视台(TVE)在西班牙电影业里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根据 2013年塞巴斯蒂安电影节披露的数据,西班牙国家电视台保持了他们一年前的承诺,90% 的西班牙电影在电视台播出过,从 2012 年 9 月到 2013 年秋季,电视台播出的电影达到 264 部,其中收视率最高的是佩德罗·阿莫多瓦导演的《吾栖之肤》(La piel quehabito).国家电视台还参与了 62 部电影的制作,其中包括 18 部剧情长片、31 部纪录片、5 部电视电影、3 部迷你剧以及 5 部动画片.很多西班牙国家电视台参与投资制作电影,比如 2012 年的《白雪公主斗牛记》(Blancanieves)和 2013 年的《十五岁又一天》(15a os y un día)都得到了电影节的认可.在西班牙电影业如此低迷的状况下,西班牙电视台的鼎力支持可以说不啻为一针强心剂.(12)

    喜剧元年 :这一年我们看过的西班牙电影.

　　一般来说,次年的戈雅电影节就是前一年西班牙电影的最好回顾.从目前 2014 年提名和获奖的戈雅电影节影片来看,喜剧占据了绝对优势.很显然,在经济危机的低潮里,没有什么能比喜剧更能拯救心情了.再看看西班牙国产电影票房排行的类型分布,形势就一目了然.2013 年西班牙喜剧的风格非常多样,公路电影、爱情轻喜剧、家庭喜剧和疯狂恶搞的喜剧,当然,因为文化差异的缘故,很多西班牙喜剧不易为其他国家所理解.

　　大卫·特鲁埃巴(David Trueba)导演的《闭上眼睛活着很容易》(Vivir es fácil con los ojoscerrados)是 2013 年戈雅电影节的最大赢家,总共获得 7 个重要奖项,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原创剧本奖.这部治愈系的公路喜剧电影,讲述了 1966 年狂爱披头士的英语教师安东尼奥得知自己的偶像约翰·列侬要在阿尔梅里亚拍电影,难掩激动之心,决心开车去见偶像,路上顺便捎上了两个逃亡的年轻人.列侬造访西班牙,成为电影的大背景,通过三个主人公的梦想、失落和反抗,反映了20 世纪 60 年代西班牙的时代精神.

　　《 我 盛 大 的 西 班 牙 婚 礼 》(La gran familiaespa ola),导演丹尼尔·桑切斯·阿雷巴洛(DanielSánchez Arévalo)携最新喜剧重返影坛,这部电影得到了戈雅电影节 11 项提名,惜乎最后只是拿了最佳男配角和最佳原创歌曲.影片讲述了一个家族最小的孩子打算结婚,婚礼在他们自小成长的农场举行,而这一天正好也是足球世界杯日.电影故事发生在一天之内,但这一天充满了各种惊喜、欢笑、眼泪和所有在婚礼会发生的事情,虽然桥段有老旧的嫌疑,但是仍旧受到了西班牙人的喜爱,票房和评论界口碑都表现不错.

　　《苏镇巫女》是阿莱克斯·德拉·伊格莱希亚风格特殊的喜剧,在戈雅电影节获得 10 项提名,最终斩获 8 个奖项.这部电影很容易让人想起阿莱克斯·德拉·伊格莱希亚早期的电影,比如《野兽之日》(El día de la bestia).电影讲述了一群强盗抢劫了一批黄金,为了逃避警察的追捕流窜到了纳瓦拉的一个市镇,不想却落入女巫的魔咒.在电影里,疯狂乱炖黑色幽默的风格统帅一切,观众被带入一个充满了荒诞古怪人物的世界.如果我们要对导演大部分电影 cult 的风格有所了解的话,理解本片就会容易许多.

　　2013 年值得关注的喜剧还有《婚礼三个多》(Tres bodas de más), 导 演 哈 维 尔· 鲁 兹· 卡尔德拉(Javier Ruiz Caldera)延续之前《西班牙电影》(Spanish Movie)、《猛鬼毕业典礼》(Promociónfantasma)的恶搞路数,电影讲述了一个倒霉的女研究员一个月内被连续邀请参加三个前男友的婚礼,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新娘是谁.这部电影在电影院上座率较高,不过在评论界口碑一般.

　　年轻导演奥斯卡·桑托斯的《双胞胎历险记》是 2013 年西班牙电影最大的惊喜,这是一部家庭儿童喜剧,原着漫画出版于 1947 年,陪伴了几代西班牙人的成长.泽皮和扎佩是一对双胞胎,喜欢冒险,每每总能以机智化险为夷.他们在学校里专司调皮捣蛋,并且狂热地喜爱足球.这部电影上映于年底,引起了一股观影热潮,很多西班牙人在电影院里重温了自己的少年时代.

　　至于佩德罗·阿莫多瓦的《空乘情人》,如果撇去导演的因素不谈,可以说在票房上仍旧是赢家.

　　不过本片在评论界臧否不一,有人评价这是阿莫多瓦最糟糕的一部电影.电影是部荒诞喜剧,人物都极其漫画化,并且全程都在飞机飞行中拍摄,阿莫多瓦的新片一向备受期待,不过他对没有取得绝对性的胜利也颇为不满.

　　桑蒂·阿莫岱欧(Santi Amodeo)导演的《谁杀了斑比》(Quién mató a Bambi)表现也比较突出,这部疯狂喜剧讲述了一个年轻人费尽心思要把他不小心被关在车后备箱的老板救出来的同时,一个生意人和他的合伙人为了解决债务危机,错误地绑架了人质,从而引起一片混乱,电影受到 20 世纪 70 年代北美喜剧风格的影响.

　　除了喜剧之外,对西班牙当下生活的反映也成为电影拍摄的主流,经济危机越深,就越能从电影里折射出现实的影像.这些电影也许并不如喜剧那么讨人喜欢,却是西班牙电影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年轻导演费尔南多·弗朗哥(Fernando Franco)的处女作《伤痛》(La herida)获得了戈雅电影节 6项提名,故事围绕着 28 岁的姑娘安娜展开,她勤于工作,却不知如何处理与周边人的关系,笨拙、内向甚至粗暴,这不是一部让人感觉愉快的电影,风格冰冷,但它完美阐释了西班牙电影的另一面. 以女性为主题的电影,还有玛丽阿诺·巴罗索(MarianoBarroso)导演的《所有女人》(Todas las mujeres)和玛尔·考尔(Mar Coll)导演的《我们都是为她好》(Todos queremos lo mejor para ella),这三部女性电影被佩德罗·阿莫多瓦列入他 2013 年度电影十二佳的排行榜.

　　查维·布艾步拉(Xavi Puebla)执导的《真情推销员》(A puerta fría),故事很紧凑,将镜头对准推销员这个职业,通过解读这个行业的残酷黑暗,影射了整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爱情片方面,比较突出的是曼纽尔·马丁·昆卡(Manuel Martín Cuenca) 导 演 的《 食 人 恋 》(Caníbal),本片是爱情片的异数,讲述的是一个名叫卡洛斯的裁缝,看似是格拉纳达城手艺最好的裁缝,其实他还是食人一族.当他和被自己吃掉的女子的妹妹认识以后,情况发生了变化,他们的关系超越了友情,建立了爱情.值得推荐的爱情片还有《斯德哥尔摩》(Stockholm).

　　女导演加尔西亚·格雷赫达(Gracia Querejeta)导演的新片《15 岁又一天》(15 a os y un día)是西班牙 2013 年选送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电影.从2004 年的《深海长眠》(Mar adentro)之后,西班牙再无电影有缘奥斯卡.《15 岁又一天》讲述的是个 15岁叛逆少年和家庭和解的故事,海滨风光秀丽,摄影和音乐都很精致,但是要靠这么一部温情脉脉的家庭剧获得奥斯卡的青睐,并非易事.

　　结语

　　2013 年的喧嚣业已过去,2013 年的西班牙电影缺乏像 2012 年《惊天海啸》和《秘鲁大冒险》(Lasaventuras de Tadeo Jones)那样吸金的电影,也没有《白雪公主斗牛记》(Blancanieves)那样西班牙风情浓烈的艺术电影.经济持续走低,民怨深重,政府对文化事业收取高额税率,西班牙电影工业当然无法独善其身.

　　人们把希望寄托在 2014 年第一季度.2014 年 1月,政府把对艺术品展览征收的赋税从 21% 降低到了 10%,这给了许多电影人以希望,据称这是政府支持文化产业的第一步,至于这种调整何时可以扩展到戏剧、电影等领域,目前还没有明确说法.因此,2014 年,虽然已经有很多导演在筹备自己的新作,但西班牙电影究竟路往何方,仍旧是个迷雾重重的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