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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时期咏鸟赋的创作意象

来源:学术堂 作者:韩老师
发布于:2014-09-17 共3225字
论文摘要

  谈玄之风始于正始年间,一直持续到东晋末期。

  玄风对两晋文学产生了极重要的影响,刘勰在《文心雕龙·时序》篇说:“自中朝贵玄,江左称盛,因谈馀气,流成文体。是以世极迍邅,而辞意夷泰;诗必柱下之旨归,赋乃漆园之义疏。故知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

  受玄风影响,西晋时期咏鸟赋的创作较为繁荣,其意象类型主要可分为“玄鸟”意象、“逸鸟”意象与“儒鸟”意象等。

  一、“玄鸟”意象

  “玄鸟”意象主要指汉魏六朝时期咏鸟赋中具有人类般生存智慧的鸟意象,这些鸟意象身上承载着作家对社会、人生的某种体验与认识。

  魏晋之际,司马氏掌权,大肆屠杀异己。面对险恶现实,文士们展开了关于生存哲学的大讨论,如嵇康的《养生论》:“清虚静泰,少私寡欲。知名位之伤德,故忽而不营,非欲而强禁也。识厚味之害性,故弃而弗顾,非贪而后抑也。外物以累心不存,神气以醇白独著,旷然无忧患,寂然无思虑。又守之以一,养之以和,和理日济,同乎大顺。然后蒸以灵芝,润以醴泉,晞以朝阳,绥以五弦,无为自得,体妙心玄,忘欢而后乐足,遗生而后身存。”

  阮籍《大人先生传》借大人先生 之 口 批 评 了 “薄 安 利 以 忘 生,要 求 名 以 丧体”的处世态度。潘尼《安身论》则提出“思危所以求安,虑退所以能进,惧乱所以保治,戒亡所以获存也”的全身之道。

  咏鸟赋在这场争论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张华在《鹪鹩赋》中塑造了一只“委命顺理,与物无患”的鹪鹩形象,并以此寄托了作者“不怀宝以贾害,不饰表以招累。静守约而不矜,动因循以简易。任自然以为资,无诱慕于世伪”的处世哲学。张华借鹪鹩这只“玄鸟”表达的生存哲学没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他最终为赵王司马伦所害。然而,他在此赋中所塑造的鹪鹩意象却是成功的,与贾谊《鵩鸟赋》中鵩鸟意象相比更加鲜明。赋中用了较多文字来描绘鹪鹩,如:“育翩翾之陋体,无玄黄以自贵。毛弗施于器用,肉弗登于俎味。鹰鹯过犹俄翼,尚何惧于罿罻。翳荟蒙笼,是焉游集。飞不飘扬,翔不翕习。其居易容,其求易给。

  巢林不过一枝,每食不过数粒。栖无所滞,游无所盘。匪陋荆棘,匪荣茞兰。动翼而逸,投足而安。委命顺理,与物无患。”

  这段文字对鹪鹩的体形、羽色、飞行、觅食、栖息等都作了生动描绘,给人以清晰的印象,对后世也产生了很大影响。张华《鹪鹩赋》塑造的鹪鹩意象堪称汉魏六朝时期“玄鸟”意象的代表。

  稍后,贾彪、夏侯湛、梅陶、张望等同样以“玄鸟”意象表达各自的生存哲学。在玄风大畅的魏晋,他们以鸟谈玄的方式实在是一道独特的景观。贾彪在其《大鹏赋》序中认为,张华所赋的“质微处亵”的鹪鹩未必能躲避杀戮,只有“栖形遐远”的大鹏才能全身远祸。他依据《庄子·逍遥游》中“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的大鹏形象,塑造出一只“扬宇内之逼隘,遵四荒以汎荡”的“玄鸟”,寄托自己的生存哲学。身为魏室宗亲的夏侯湛,在《玄鸟赋》中塑造了一只“含静泊以充肌,噏至和之精粹。澹恬心以去欲,故保生而不匮”的“玄鸟”,来表达以求自安的生存哲学。《晋史》称其“深达存亡之理”。

  具有玄学意味的鸟意象在西晋时期大盛有特定的原因。从政治背景来看,魏晋之际,司马氏欲篡权,对不肯依附他的士人大加杀戮。正始十年(249),司马懿发动政变,一网打尽曹爽集团,其中名士何晏、丁谧、李胜、毕轨皆夷三族,史称天下名士去其半,并改元嘉平。此后,司马氏为进一步巩固权势,除了在军事上诛灭敌对势力外,在政治上还大杀名土。景元四年(263),他杀害名士嵇康。在这种极端黑暗的政治恐怖下,士人们人人自危,因此谋求全身之道自是情理中事。从文风上来看,这一时期玄风大畅,刘勰在《文心雕龙·时序》篇指出:“故知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由此可知,出现以鸟谈玄的意象就不足为怪了。

  二、“逸鸟”意象

  “逸鸟”指能够任性自适、无拘无束生活的鸟儿。“逸鸟”意象大量出现于两晋时期。晋武帝司马炎在位长达25年,这一时期的统治相对稳定。尤其太康年间,社 会 达 到 鼎 盛 时 期,“于 时 有 天 下 无 穷 人 之谚。”

  这一时期的文学较为繁荣,三张、二陆、两潘、一左等文学家都活跃于文坛上。在玄风熏染下,太康时期的赋家将目光投向广袤的蓝天与幽静的山水,他们敏锐地捕捉到了自由飞翔的鸟的身影,创造出了不少逸鸟意象,以寄托自己安逸的生活情趣。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羊祜《雁赋》中塑造的雁。赋中先描绘了雁阵在空中整齐飞行的盛况———“前不绝贯,后不越序”;接下来写雁在空中“颉颃”、在水中“容与”并与鸾鸟争高、与游鱼嬉戏的自由生活,作者在此成功地塑造了一只“逸鸟”意象。“逸鸟”安闲自在的生活既是时代生活氛围的反映,也是作者在戎马倥偬之余闲情逸致的自然流露。

  卢谌《燕赋》塑造的燕也属逸鸟意象。赋中先描绘了燕子筑巢、育雏的情形,后以“颉颃水湄,下上云际。嘲哳闲关,倏忽漂潎。来如隼击,去若凫跇”等句,传神地刻画了雄雌燕子在水上与云际快乐自由飞翔的美妙姿态。而成公绥在《鸿雁赋》中刻画了鸿雁的闲逸生活,描绘了鸿雁“起寒门”、“集玄塞”、“宾弱水”、“奔巫山”、“过云梦”、“投江湘”的南翔之旅,就像是一次“娱游”,它在“丹霞”中“挥翮”,在“清泉”中“濯足”,赋中描绘的鸿雁实为一群“逸鸟”。此外,这一时期还有挚虞《鵁鶄赋》中的鵁鶄、习嘏《长鸣鸡赋》中的长鸣鸡等。

  西晋初期社会稳定,物质生活富足,文士们受竹林七贤等名士的影响,倾情山林之游,如石崇等名士的金谷园之游就曾轰动一时。他们有闲情逸致将目光投向河流山川与花鸟禽兽身上,因此能够创作出不少“逸鸟”意象,以寄托其安闲舒适的生活情趣,使得这一时期咏鸟赋中的“逸鸟”意象大量涌现。

  三、“儒鸟”意象

  “儒鸟”意象是指赋家们所刻画出的寄托着仁、孝等思想道德的鸟意象。这种意象的塑造出现于晋武帝司马炎当政时期。西晋建国后提出以孝治国的方针。司马炎曾多次下诏倡导、表彰孝行。因此,这一时期内不少赋家在所创作的咏鸟赋中,塑造出了一些具有儒学意味的鸟意象,以配合晋武帝的倡导,对“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玄学风气进行抨击。

  这一代表有傅咸《燕赋》中塑造的“儒鸟”意象。

  赋中“随时宜以行藏,似君子之出处”一句化用《论语·卫灵公》“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谅鸟兽之难群,非斯人而谁与”一句化用了《论语·微子》“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惟里仁之为美,托君子之堂宇”一句化用了《论语·里仁》“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通过化用儒家的经典句子,塑造出具有儒者风范的鸟意象。这里作者写燕子“信进止之有序”,“似君子之出处”,“惟理仁之为美,托君子之堂宇”,实为对儒者风范的赞美,同时也表露自己对儒家道德的坚守。傅咸在《仪凤赋》中所塑造的凤,也是一个具有儒学意味的鸟意象,赋中写仪凤:“阐隆正道,既和且平。感圣化而来仪兮,赞箫韶于九成。随时宜以行藏兮,谅出处之有经。岂以美而贾害兮,固以德而见荣。”,作者说它能够“以德而见荣”,塑造的也是一位合乎儒者风范的鸟意象。

  但从“随时宜以行藏兮,谅出处之有经”一句看,似乎多少带有“玄鸟”意味,流露出玄与儒的调和。

  而成公绥《乌赋》塑造的乌更具儒学意味。序中强调了乌“以其反哺识养,故为吉乌”的美德,赞美自己所生活的时代是一个有道时代,以此表达对晋武帝的颂扬。其中“国有道则见,国无道则隐”两句出自《论语·泰伯》“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赋中写乌“望仁里之回翔兮”,“差自托于君子兮”,表明作者在玄风炽盛的西晋时期,希望人们能够向儒道回归。“嗟斯乌之克孝兮,心识养而知慕。同蓼莪之报德兮,怀凯风之至素。雏既壮而能飞兮,乃衔食而反哺”,这几句高度赞美了乌的反哺美德。“时应德而来仪兮,介帝王之繁祉”,更把乌的孝行与帝王的福祉联系在一起,可见作者对乌的赞美与热爱之深。

  “儒鸟”意象出现于西晋时期,既与当时统治者的提倡有关,也映射出西晋时期玄学与儒学之间的冲突。正始时期以来,玄学渐兴,但它与儒学思想一直处于冲突与调和之中。西晋建国后,司马氏想以孝治国,大力倡导孝行,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二者的冲突。因此,嵇康与阮籍提出了“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哲学观,以此与司马氏对抗。《晋书·羊祜传》中还有羊祜与其从甥王衍之间冲突的记载:“祜顾谓宾客曰:‘王夷甫方以盛名处大位,然败俗伤化,必此人也。’”羊祜力倡儒家思想,而王衍则是当时著名玄学家,这段记载反映出玄、儒之间的冲突。

  [参考文献]

  [1]范文澜.文心雕龙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2]戴明扬.嵇康集校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
  [3]陈伯君.阮籍集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7.
  [4]房玄龄,等.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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