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来说,由于2011年至2014年这4年增速较高(分别增长11.4%、10.7%、9.3%和9.2%),按照翻一番的要求,从2015年起和整个“十三五”时期,只需年均增长5.2%.一般说来,这是可以实现的。
其二,经济增速若一路下行,到2020年,将使GDP比2010年翻一番目标的实现面临风险,特别是将会严重影响市场预期和企业投资。
按照到2020年GDP比2010年翻一番的要求,在2011年至2015年已有增长的基础上(分别增长9.5%、7.7%、7.7%、7.4%,2015年暂按年初经济增长预期目标7%估算),“十三五”时期,GDP需年均增长6.5%.有机构预测,到2020年,GDP增长将一路下行到6%或更低。若这个下行较缓,“十三五”时期年均增速不低于6.5%,则GDP翻一番的目标仍有可能勉强实现。若这个下行过快,使年均增速低于6.5%,那么GDP翻一番就成了问题。即使翻一番勉强实现,但GDP增长率将会出现一条从2007年之后至2020年长达13年的下行轨迹。这将造成一种经济增速不断下降的预期,极不利于稳定和提振市场信心。
而且,随着近年来经济增速的回落,企业盈利增速下降。2014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的增长已降至3.3%的较低水平,既低于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率7.4%,亦低于城镇居民人均收入的增长率6.8%,更低于全国财政收入的增长率8.6%.2015年1-5月,与上年同期相比,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已呈负增长(-0.8%)。
同时,从2012年3月至2015年6月,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已连续40个月处于负增长的通缩状态。市场预期的不断下降,特别是企业盈利预期的不断下降,将会严重影响企业的投资,并由此影响企业的技术创新和升级。
其三,经济增速若一路下行,将会影响财政收入的增长。
2014年,全国财政收入增长8.6%,为1992年以来,即23年来首次进入个位数增长。2015年1-6月累计,与上年同期相比,全国财政收入增长6.6%,同口径增长4.7%,回落4.1个百分点。今后,若经济增速一路下行,财政收入增速也会一路下行。这样,需要财政支持的经济结构调整、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有关改革措施、各项社会事业的发展、社会保障的扩大、收入差距的调节等,都会受到影响。
本文认为,新常态并不意味着经济增速一路下行。不要把新常态泛化、娱乐化,更不要把一些“异常态”“、非常态”的现象也都说成是“新常态”.如果说“赶超型国家的经济发展在经历一段高速增长之后,其增长速度会下台阶,这是客观规律”,那么这种说法没错。但如果说这个“下台阶”一定是“大幅度”下台阶,或一定是长时间一路下行,那么这种说法则不是客观规律,不是“正常态”.特别是从我国是一个地域辽阔、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大国这一基本国情出发,我国经济具有巨大韧性、潜力和回旋余地,未来发展空间还很大。在新常态下,经济增长从高速转向中高速,我们要主动适应新常态,坚持以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和效益为中心,坚持把转方式、调结构放到更加重要的位置,但这并不意味着要使经济增速一路下行。
四、“微刺激”与“保下限”越来越被动
2012年、2013年、2014年的3年中,宏观调控每年采取的是“微刺激”与“保下限”政策,打了3次“下限保卫战”,每年形成了一个循环圈,即“经济增速下滑--微刺激--小幅反弹--再下滑”的循环圈。大体上说,每年初,经济增速下滑;然后,采取“微刺激”措施,经济增速小幅反弹;随后和下一年初,经济增速又继续下滑(笔者对此曾有所分析,参见刘树成[2014])。
2015年,又进入了这个循环圈,年初,经济增速下滑,又采取“微刺激”措施,打了第4次“下限保卫战”.但“微刺激”措施缺乏持久推动力,且其效力越来越弱。
宏观调控只守下限越来越被动。经济运行的合理区间包括下限、上限和中线。宏观调控只守下限就要年年打“下限保卫战”,而“微刺激”措施的效力越来越差,加之经济增速下滑具有惯性,如果没有抵挡下滑的足够力量,或者一旦国内外经济环境有个“风吹草动”,即出现某些不确定性因素的冲击,经济运行随时就可能滑出下限。宏观调控与其守住下限,不如把握中线。把握经济运行合理区间的中线,可使宏观调控上下都有回旋余地,而且可以充分利用目前距离通货膨胀上限还留有的空间,进一步推动经济发展。
五、为“十三五”时期经济增速适度回升积蓄力量
要摆脱上述循环圈,摆脱年年打“下限保卫战”的被动局面,把握经济运行合理区间的中线,防止经济增速一路下行,已经不是靠短期的“微刺激”措施、不是靠简单的放松政策、不是靠一个个零碎地推出一些项目就能解决的。也就是说,已经不是在短期宏观调控层面所能解决的。同时,也不是靠简政放权、仅靠市场机制的调节作用所能解决的,市场机制具有自发性和下滑惯性。
而要摆脱上述循环圈,摆脱年年打“下限保卫战”的被动局面,把握经济运行合理区间的中线,防止经济增速一路下行,就需要从国家宏观经济管理的更高层面来解决,也就是要从我国中长期经济发展新的顶层设计层面来解决,寻找我国经济发展总体战略层面的重大创新和突破,从而寻找对于经济增长具有中长期持久推动的力量。
2015年党中央关于“十三五”规划建议的编制,以及2016年初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的启动和实施,将会是在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情况下,对未来经济发展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将会形成对我国经济增长具有中长期持久推动的力量。其中,特别是作为“十三五”规划的重要内容“,一带一路”、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这三大国家战略的布局和实施,标志着我国经济发展在空间格局上的重大创新和突破,将会充分利用和发挥我国经济的巨大韧性、潜力和回旋余地,凝聚起对我国经济增长具有中长期持久推动的力量。三大国家战略的实施,能够促进国内东、中、西部区域之间广阔的合纵连横,推进新型城镇化和城乡结构的大调整,以点带线,由线到面,形成新的经济增长极、增长带和城市群;能够促进国际与国内经济发展的互联互通,形成我国沿海、沿江、沿边全方位对外开放的新局面。三大国家战略的实施,不仅能释放出提升投资的巨大潜力,而且能释放出扩大消费的巨大潜力,使消费在经济发展中更好地发挥基础作用、使投资更好地发挥关键作用。三大国家战略的实施,不仅能释放出扩大内需的巨大潜力,而且能释放出拓展外需的巨大潜力,促进“三驾马车”更均衡地拉动经济增长。三大国家战略的实施,不仅能释放出需求面的巨大潜力,而且能释放出供给面的巨大潜力,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促进经济创新驱动和提质增效升级。三大国家战略的实施,对于增强我国经济发展后劲,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维护和延长我国发展的重要战略机遇期,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更具长远意义。
从本文前述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增速所经历的3次上升过程来考察,其中,相关的五年计划或规划的实施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如,在第一次上升过程中,1982-1984年,正值“六五”时期的第2、3、4年;在第二次上升过程中,1991-1992年,正值“八五”时期的第1、2年;在第三次上升过程中,2000-2007年,正值整个“十五”时期,以及“十一五”时期的第1、2年。参考这种情况,“十三五”规划的启动和实施,有可能积蓄起推动我国经济增长向上的力量,有可能使经济增速止跌企稳,并适度回升。这样,2015年经济增速的回落有望触底,即有望完成阶段性探底过程,“十三五”时期有可能进入新常态下的新一轮上升周期。新一轮上升周期不是单纯地让经济增速适度回升起来,更不是要重回过去两位数的高增长状态,而是要实现有质量、有效益、可持续的回升。要借回升之势,营造良好的宏观经济运行环境,更好地实现稳增长与转方式、调结构、促改革、惠民生的有机结合,更好地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伟大奋斗目标。
以上分析只是一种可能性,历史不会简单地重演。“十三五”时期,我们还会遇到许多困难和新问题,还需要付出艰辛的探索和努力。***总书记2015年5月25日-27日在浙江调研时指出:我国经济发展已经进入新常态,如何适应和引领新常态,我们的认识和实践刚刚起步,有的方面还没有破题,需要广泛探索。
③现在,人们常说,我国经济发展处于“三期叠加”,即增长速度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政策消化期。本文认为,还应该加上一期,即新的政策探索期,是“四期叠加”.
参考文献:
①刘树成:《对经济运行下限的第三个冲击波》,《经济学动态》2014年第4期。
②刘树成:《防止经济增速一路下行--2015-2020年中国经济走势分析》,《经济学动态》201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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