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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龙溪的人生境界学说研究(3)

来源:学术堂 作者:朱老师
发布于:2016-10-12 共8499字
在出世间大豪杰境界中,挺立之良知仍空仍虚仍寂,但正如目虚能见万色、耳虚能听万声,心虚能备万象,所以良知挺立,万物一体。不只是这样,万物还是良知所生,正如阳明先生说:”天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仰他高? 地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俯他深? 鬼神没有我的灵明,谁去辩他吉凶灾祥? 天地鬼神万物,离却我的灵明,便没有天地鬼神万物了。“[16]牟宗三先生认为,良知中蕴含一”实现原则“: 天地万物之所以为天地万物,必须在良知中获得意义,在良知中得以呈现。所以,良知生天、生地、生人、生万物,大生广生,生生不息。于是,在出世间大豪杰的境界里,良知为己物立法,立己立物,己物一体,个体在此既处于无累无滞的逍遥感,又对外物怀有一种”恻然而悲,戚然而痛“的拯救感,按陈来先生的说法,此境是”无我之境“与”有我之境“的高度统一。
  
  三、反讽之后: 王龙溪人生境界学说的评析
  
  正如前文分析的,反讽是对伦理规范相对性的否定,反讽的目标在于至善。经过数次否定和超越,王龙溪已达出世间大豪杰之境界。在这一境界,自家的良知而非其它的标准成为道德价值的判断者,个体摆脱了外在伦理规范的束缚,精神得到极大的解放,个性得到极大的张扬。从世界思想史看,龙溪的反讽与苏格拉底的反讽及克尔凯郭尔的反讽有许多的相似之处: 他们都对其时的道德状况进行了大力批判,他们都认为道德的标准源于自己的内心,他们都有趋于至善的道德冲动,他们都是道德高尚但又遭受时人极大误解的人,他们都被贴上了”解放思想者“和”道德xuwuzhuyi“的双重标签。从中国思想史看,王龙溪的人生境界学说具有十分重要的启示意义: 狂者胸次和豪杰人格,鼓舞了个性解放和人格独立; 自信本心为判断是非的标准,刺激了理性的觉醒; 人人皆具良知,人人皆可语圣,倡导了一种人性的天赋平等论。我们可以看到,龙溪的上述思想,在李贽那里多有回响。不仅仅是简单回响,李贽还将龙溪的反讽精神往前大大推进了。”王几的大豪杰,究竟属道德上,心里上的超越,是一种理想,而李贽则把现实性注入这一类人物中了。当时闽广一带有位强盗头子林道乾,李贽竟称他为’才识过人,胆气压乎群类‘的豪杰……把如此强烈的叛逆因素注入于其理想人格中,正体现了李贽自身追求个性解放达到了’非名教所能羁络‘的程度了。“瑏瑧在某种程度上说,李贽的反讽悲剧和苏格拉底的反讽悲剧是一样的。他们在反讽的过程中,都伤害到了城邦或国家的利益,同时,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反讽掉了。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针对这样的反讽难题,美国哲学家理查德·罗蒂和施特劳斯给了我们如下的方法启示: 罗蒂认为,可以考虑”公私分家“,即在私人领域,我们可以尽情地享受反讽给我们带来的精神成长的快感,但一到了公共领域,我们就要注意反讽对他人及共同体的伤害,要注意公共的团结; 而在施特劳斯看来,我们可以考虑”显隐之别“,即哲学家的言说既要对自己的理想人格负责,亦要对共同体中没有自己这般境界的普通大众负责,因此,他不能一味地以反讽的语言言说,他要注意针对不同对象的”隐微之教“和”显白之教“.我们看到,无论是罗蒂还是施特劳斯,他们都将哲学与政治分开了。境界需要提升,哲学需要反讽,这是克尔凯郭尔反讽与王龙溪反讽给我们的启示。政治能不能反讽? 这是苏格拉底反讽与李贽反讽给我们的思考。
  
  还有一个问题要深入阐释。黑格尔批评那些一味地享受反讽快感的人患有”精神的饥渴病“,他认为,个体主观的精神成长一定要与客观的伦理实体联系起来,也就是说,否定只是反讽的一个环节而不是全部,否定之后还应该有肯定的东西。那么,王龙溪的反讽又肯定了什么呢? 我们看到,龙溪的”无善无恶“与佛教相类,出世间大豪杰的理想人格与庄子的”逍遥游“相类,那么,龙溪的反讽与佛、老的说”空“说”无“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可以从以下两点来看上述问题。第一,在龙溪看来,作为一种人格境界提升的方法或内在动力,”空“、”无“不是佛、老所独有,儒家也有”空“的传统,孔子称赞颜回”回也屡空“便是一个例证。龙溪说:”吾儒未尝不说虚,不说寂,不说微,不说密,此是千圣相传之秘藏,从此悟入,乃是范围三教之宗。自圣学不明,后儒反将千圣精义让与佛氏,才涉空寂,便以为异学,不肯承当。不知佛氏所说,本是吾儒大路,反欲借路而入,亦可哀也。“[18]第二,龙溪认为,佛、老的”空“、”无“究其到底还是与这个世界冷无交涉,但是儒家却不一样,在否定了一切之后,儒家还有一个”良知“挺立在那里,龙溪说:
  
  良知者,性之灵,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范围三教之枢。不徇典要,不涉思为,虚实相生而非无也,寂感相乘而非灭也。与百姓同其好恶,不离伦物感应而圣功徵焉。学老佛者,苟能以复性为宗,不沦于幻妄,是即道释之儒也。为吾儒者,自私用智,不能普物而明宗,则亦儒之异端而已。[19]
  
  龙溪认为,反讽之后还有一个肯定的”良知“,而这一良知与百姓同好恶,不离伦物感应,参赞化育,立己立人,与天地万物为一体。这一点才是儒者与佛、老所根本之不同。正如牟宗三先生讲,德在佛、老那里,还不是真正的德,因其无”创生性“,他说德”在道家只是玄德,在佛家只是清净德。此只是消极意义的德,非正物、润物、生物之积极意义的道德创造之德。“[20]说到这里,我们再来比较下龙溪的的反讽与克尔凯郭尔的反讽。前文引牟宗三的话说,龙溪与克氏有相同的思路但讲法较克氏积极。这句话该如何理解? 克氏反讽与龙溪反讽虽然都涉及到”无“,但还是有不一样之处。龙溪之”无“虽然也有道德超越性,但不是克氏那样的宗教式的外在超越,而是面对人的生存的基本情态提出的超然自由之境,与这自由之境相随的还有他对外物的价值关怀。克氏反讽之后肯定了一个上帝的存在,他认为至善要靠上帝来保证,而龙溪反讽之后,肯定了一个良知的存在,他认为保任良知即是至善,不仅如此,良知还能参赞化育,使天下万物莫不善。可以说,克氏的反讽之善还只是”个体的人“的”己善“,而龙溪的反讽之善是万物皆善的”圆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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