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革命与生态危机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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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福斯特生态危机思想探析
　　【第一章】福斯特对生态危机的认识研究绪论
　　【第二章】福斯特生态危机理论形成背景
　　【3.1  3.2】生态危机的产生根源
　　【3.3】生态革命与生态危机的解决
　　【第四章】福斯特生态危机观的价值评述
　　【结语/参考文献】福斯特对生态危机的解读研究结语与参考文献
　　
　　三、生态危机的解决途径

　　福斯特通过对生态危机现状与趋势全方位的观察，指出地球上每一个大的生态系统都已经遭到了破坏，生命支持系统正在逐渐被摧毁，已经威胁到了人类自身的生存，因此，解决生态危机迫在眉睫，进行生态革命势在必行。

　　（一）生态革命思想的提出。

　　通过对福斯特著作的研读，分析他一直以来他对资本主义和环境之间相互作用与影响的考察，可以得出结论：由于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与环境的退化之间紧密关系，除非创建出一个替代的社会，社会主义与可持续发展的运动不会产生预期的结果。人类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面临这一个不可退缩的选择，那就是在生态衰败和生态革命两者之中做选择。然而，资本主导的社会发展方向，利润逻辑会让社会一切按照惯性前行，解决问题的时间却在快速流逝。与十几年前相比，今天的生态危机形势已经更加严峻，很可能就会变成最后的危机，即如果我们不改变发展的方向，极有可能出现整个人类世界的毁灭，人类统治地球时代的结束。

　　以上这些就是福斯特对为什么进行生态革命的概括。下面我们做具体分析。

　　首先，当代社会面临生态危机的严重性表明，进行生态和社会革命是社会持续进步的一条必经之路。在现有的体制内的修修补补已经不足以应对这场人类生存的危机。福斯特无数次地指出了生态危机的严重性：从臭氧层损耗、物种灭绝、全球变暖，到热带森林砍伐、海洋环境破坏、土地沙漠化，地球上的每一个大生态系统都遭到了破坏。他甚至认为我们今天已经超过了某些决定性生态临界点，要阻止全球的灾难已经太晚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并控制灾难的程度。历史上的玛雅文明等生态崩溃问题越来越明显地出现在了今天的资本主义制度当中，并显示了当今资本主义的发展道路将是死路一条。因此他提出："只有通过生态革命才能改变发展的方向，才能避免人类及现代文明的发展不面临以往各种文明崩溃的命运。"[32]

　　因此，福斯特反复强调，生态革命和社会革命是解决生态问题的全部答案。

　　其次，全球环境发展的变化趋势和可能出现的崩溃现象，也让我们除了生态革命外，别无选择。许多人都关心地球的命运，研究人类和地球的未来，近 40 年前，罗马俱乐部的梅多斯等就发出"增长的极限"的警告，20 年后他们又指出人类社会在很多领域都超越了可持续的极限，面临全球性的崩溃前景。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和斯德哥尔摩环境研究所在充分占有相关的各种信息包括生态环境、人口、资源、经济和人类发展、科学与技术、文化等的基础上，借助计算机在各种因素互动的情景中，对环境变化趋势进行了分析预测和展望。它们不约而同地得出结论：按照目前的变化发展趋势，人类社会和生态都难以避免灾难性的后果。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福斯特指出，过去的 20 年间，资本主义主流社会应对生态危机的方法不外乎是技术革新、政策改革和市场延伸，而当今世界变化发展的现实显示出两种并存的发展趋势：对于整个人类社会来说，依然习以为常地向前发展，但无论从经济、社会还是生态哪方面来说规模都比之前更大，以往资本主义 500年的生态破坏史特别是近半个多世纪对生态的加速破坏，已经明确地昭示了这条道路不通。另一种就是掌握了较多财富和较大权利的强国把重点更多地放在了自我保护上，即构筑"堡垒世界"这个世界范围的隔离系统，当前的赤裸裸资本主义和能源战争已经推动者世界朝堡垒世界的方向前进，如果这种发展势头不能被扭转，将最终走向完全的生态崩溃。构建一个可持续性优先的未来并不是没有机会的，但这需要人类的生产和生活方式的重大改变，但目前的资本主义发展并没有显示出这方面额任何迹象。现存的资本主义制度内解决矛盾的种种方案都将导致生态崩溃的前景，那么答案只能是："生态和社会革命，资本主义和生态社会主义任选其一。"[33]

　　（二）生态革命思想的内容。

　　20 世纪 90 年代，由于全人类的困境和环境的不断恶化，产生了许多呼吁千年之交重大变革的呼声。1992 年，罗马俱乐部的梅多斯等提出了"可持续革命"的概念，他们指出，工业革命导致了环境吸收能力和资源的稀缺，为了让世界在极限内稳定下来并避免崩溃，需要进行一场革命，但并不像法国大革命，这场革命是没有政治意义的，它更多像农业或工业革命那样的深刻含义。他们认为，如果可持续革命真的发生，那么将是渐进有机的，将历经几个世纪的时间，而且他们坚信这场革命已在进行之中。就在同一年，世界观察研究所的莱斯特·R·布朗提出了"环境革命"的概念，他在《世界现状 1992》中写道："建设可持续发展的未来，取决于全球经济的重构、人类再生产行为的重大变化，以及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的重大转变。迅速完成这一切意味着一场革命。基于它要恢复和保持地球的环境系统，这场革命被定义为'环境革命'是基于它要恢复和保持地球的环境系统"[34]

　　福斯特两年后提出必须在环境革命和环境退化间做出抉择，随即，他开始使用生态革命的概念，尽管环境革命与生态革命对于福斯特来说只是概念上的不同，并无本质区别，但是福斯特所说的革命与布朗所说的革命却大有不同，福斯特认同布朗关于环境革命规模和意义的说法，即把环境革命与工业和农业革命相提并论，认为这样一场革命在人与自然之间建立起一种可持续的关系，意义重大，影响深远。但他认为布朗的革命概念有明显缺失，并没有全球范围的社会历史关系的变革与之相适应，它反映了主流环保主义范式的特点，即试图在现存体制内解决问题，具有浓浓的说教意味。

　　那么，福斯特的生态革命又是怎样的呢？在他的文章及著作中，他有时把生态革命看成社会革命的组成部分，有时又把生态和社会这两种革命在同等意义上使用。但归根结底他认为，因为生态危机有其社会根源，解决的手段必须包含全球范围的历史关系转变，单纯的技术革新或者改善管理都不足以解决环境问题，要想实现人与自然可持续和谐发展就要进行一场彻底的社会革命。福斯特将其总结如下："简而言之，我的论点是：名副其实的全球生态革命只有作为更大规模的社会革命-我坚决认为是社会主义革命的组成部分时才能发生。这样一场革命如果要创造出值得称之为真正'伟大的变革'的平等、可持续性和人的自由的条件，就必须从劳动人民和处于全球资本主义等级制度最底层的群体的斗争中汲取动力。

　　这场革命，如马克思坚决主张的那样，将要求联合起来的生产者理性地规制人类与自然的新陈代谢关系。"[35]

　　当然，这样一场革命不会一夜间发生，新文化的积淀、新生产制度的建立需要多方面的、能动的斗争。但是福斯特认为必须从现在开始，抵制资本的逻辑。

　　（三）生态革命思想的实施。

　　对于我们应当如何来应对这个挑战的问题福斯特认为，既要有长期战略，也要有短期策略，并使两者能够互补。福斯特通过对詹姆斯·汉森的短期策略的介绍，从而引出自己的想法。汉森提出，尚存的大部分矿物燃料特别是煤炭必须要留在地下，碳排放量必须要尽快降到接近零水平，并提出具体的"税费与红利"的建议，即征收能源累进税并且把它当作红利再分配给碳排放量较少的大众，这样做能直接惠及人民群众，动员人民支持进行气候革命。对于生态革命的长期战略，根据福斯特的论述，将其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使自然和生产社会化。尽管福斯特深知社会化、所有制变革在美国没有群众根基，传统上，美国也不像西欧那样曾把国有化作为实现经济目标的工具。

　　但他仍坚持认为想从根本解决生态问题，所有制的变革势在必行。他认为，实现环境与经济之间的和谐是有可能的，但前提是必须摒弃造成全球可持续性破坏的那些条件，必须与依靠自然环境和剥削工人来进行资本积累的经济社会制度分道扬镳。福斯特从私有化的生态后果和当今自然私有化的趋势提出了自然社会化进而生产也应社会化的问题。在历史上，美国原始森林由于变为私有在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大面积的消失。因为私人土地上的古老森林几乎被全部砍光，仅剩下在公有土地上的古森林，大都也都集中在 2500 米以上的高海拔地区，除了国家公园和莽原区受到保护，其他私有林区已被砍伐的支离破碎，好歹我们还有森林留了下来，就因为它们被置于国家的控制之中，因为它们已经被社会化了。我们在大自然中似乎很少拥有话语权，因此只有社会化了的自然才属于我们的共同资源大部分的人才拥有话语权。自然社会化就要求我们为社会化的生产进行民主的有组织的管理，这样才有真正意义上的希望，即为了公共和后代的利益，地球将会得到照料，而不仅仅是为了个体短期的利益而简单地被开发。在这种意义上，自然的社会化就从侧面象征了民主自由公正公平的共产社会的前身即生态社会主义社会。福斯特还进一步指出，并不是说只要社会化了就什么都能解决，政府的短期行为做出一些与可持续发展原则相违背的决策，同样也会对已经社会化的共有资源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要达到真正的社会与自然可持续和谐地发展，自然社会化需要伴之以国家的权力机构进一步民主化。

　　其二，改变资本社会关系中的职权机构。福斯特指出，环境运动必须正视一个事实，即它们的目标直接遭到了以资本主义社会的权利结构为根基的极为不妥协的反对。最终，要实现环境的可持续发展要求我们改造那些权力机构，而不仅是简单地改变其表现形式。这个权利结构就是政府和资本的关系。他认为，想要创造可持续社会，不仅仅要摒弃资本主义的积累方式，还必须改变"作为资本主义制度支柱的国家与资本家阶级的伙伴关系，？？而代之以崭新的民主化的国家政权与民众权利的伙伴关系。"[36]

　　福斯特通过对原始森林这一案例的分析，揭示出政府事实上是代表了资本的利益。在危机的表面上看，对立的双方是关注工作生计的伐木工人和保护生物多样性的环境保护者，而背后却是追逐从伐木出口中获得利润的资本，而使环保者在斗争中处劣势的原因，正是政府与资本之间的合作关系。于是，想要转向生态可持续性社会，必须解除资本阶层与国家之间紧密的合作关系，这与生态和社会改革密不可分，而这种改造要从底层开始民主地组织起来。

　　其三，进行人与自然关系上的"道德革命".对于生态危机严峻的现实，很多人主张发起一场将生态的价值融入文化之中的道德革命，但是，正如福斯特所指出的那样，人们在呼吁转变道德的同时往往忽略了社会中其支配作用的制度，他认为社会道德的关键不是个人的道德，即使个体在社会生活中应当注意对生态环境的保护，但个体的行动仍然是收到整个社会的约束，因此过度要求个体的道德水平就会相对忽视整个社会的"深层不道德".在此，福斯特对美国社会学家怀特·米尔斯的深层不道德的概念引用并加以新诠释，在米尔斯看来，深层不道德就是指资本主义制度中握有权利部门的"结构性不道德",福斯特则更加犀利地批判了美国金钱至上的价值观，并进一步提出，对于环境肆意损害使得人类无法与自然维持和谐可持续发展的任何行为，都是更加不道德的。

　　其四，保护环境要采取与其它正义活动相联系的策略。福斯特认为创造生态绿色世界与削减社会生活中不平等的现象是息息相关的，但是许多绿党、环保者都称要采取超越阶级斗争的政治立场。然而，资本对工人阶级的攻势与对生态的战争事实上就从来没停止过。工人的工资长期处在较低水平，一国内甚至全球范围的贫富差距都在扩大，资源战争与全球生态恶化等等，都是资本持续进攻的证据。福斯特指出，要取得较好的效果，就要拥有更为广泛的基础，环保者就必须正视阶级问题。在以追逐利益为根本的资本社会生活中工人和濒危的物种是承担危机的主要方面，所以对于环保事业来说团结联合工人阶级就显得尤为必要，发展工人阶级采取国际主义战略来有效保护全球生态。

　　本章小结。

　　本章对福斯特生态危机理论内容的阐述，按照其思想动态变化的时间顺序，对其生态危机理论构建的基础、产生根源再到其针对当今生态危机提出的解决途径进行分析。对马克思生态思想的挖掘是福斯特理论构建的基础，马克思的生态学思想近年在社会科学中的复兴，主要集中在生态关系的政治经济学方面，却较少注意生态唯物主义的发展，福斯特却将其生动地重现在人们的面前，这对于人类是否应为了狭小的目的而片面地支配自然使两者之间的关系愈加异化以及如何合理地意识并处理人与自然间的关系都有着重要的意义，对于生态问题根源的挖掘也将资本主义的本质彻底地揭露，使人们更加清晰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及解决问题的迫切性，最后他针对其阐述的问题寻根溯源后提出解决的最佳方案，结合现实与理论，即使在实施的道路上仍有阻碍，但其思想却为我们指明了一条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