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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克巴尔的文学著作及其宗教哲学思想

来源:学术堂 作者:韩老师
发布于:2014-06-25 共7234字
论文摘要

  穆罕默德·伊克巴尔( 1877 -1938) 是南亚重要的诗人和哲学家、思想家。在伊克巴尔生活的年代,印度还未分裂,因此,他可以算作是印度作家。但是他的故乡旁遮普邦锡亚尔科特城在今巴基斯坦境内,更为重要的是他晚年致力于巴基斯坦建国的理论宣传和实践,是巴基斯坦民族国家的奠基人之一。学界现在一般把他当作巴基斯坦作家。

  一
  
  伊克巴尔生活和创作于南亚民族解放运动日益高涨的时代,他 40 年的诗歌创作历程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和探索精神,成为印度各族人民争取自由解放思想的武器和战争号角。伊克巴尔的诗歌表现出的思想深度已经超越了宗教唯心主义哲学的樊篱,表现出肯定现实生活和斗争需要的积极态度,以及富有宗教意味的对人的尊重和发自内心的挚爱。因此,他的艺术观基本是现实主义倾向的。他主张艺术的首要任务是关注生活中的主要东西,艺术应该鼓舞人们为了争取美好的生活去斗争。他指出: “诗歌应当像火一样燃烧,不能为人民服务的艺术是毫无意义的。”“艺术的最高使命在于激励我们的意志,帮助我们勇敢地迎接生活的考验。凡是导致漠不关心或迫使我们忘却我们周围的现实,以及鼓吹生活就是向现实屈服的一切观点都是蜕化与死亡的象征。艺术不应引起甜蜜的幻想与不切实际的遐想。关于纯粹艺术的信条是文艺堕落的骗人的臆造,目的在于使人脱离生活,削弱人的力量。”

  伊克巴尔在自己的哲学着作里建立了“自我”哲学体系,“自我”是他的哲学思想的理论支柱,而“非我”则是他人生哲学追求的目标。这种“自我”和“非我”的观点明显受惠于黑格尔关于矛盾思想的相关观点。他虽然认同尼采高扬生命价值的思想,但是他提倡的“完人”与尼采的“超人”却存在着本质上的不同。此外,他对柏拉图理念论的批评,则清楚地表明他的哲学思想是一种注重行动的实用主义哲学。伊克巴尔的哲学思想主要体现了他对生命意义的理解和对人生精神的探索。如果说他关于“自我”的哲学观点总的倾向是受到西方思想的影响,那么他提出的“非我”的观点则表明他对东方思维模式的继承。实质上他在倡导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其中对个人与群体关系的理解,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东方的人生精神。

  由于他的哲学主张主要表述的是伊斯兰教范畴里的思想,因此也可以认为,他倡导的人生精神应该是一种穆斯林的伊斯兰精神。

  从上述伊克巴尔的艺术观和哲学观的分析中人们不难发现,作为一个拥有“东方诗人”和“生活诗人”赞誉的伊斯兰思想家,他思想和创作的复杂性。而这些元素始终贯穿他创作的始终,但在前后两个时期,内容和形式各有侧重。他前期的诗歌具有印度国家民族主义的倾向,洋溢着爱国热情。面对殖民主义统治,他在诗中表现出对印度教教徒与穆斯林之间不和的忧虑。游学欧洲的经历使伊克巴尔加深了对伊斯兰的信仰。因此,他后期的伊斯兰哲理诗主要以宗教探索为出发点和归宿。伊克巴尔虽然崇尚苏非主义思想,但大胆扬弃其中的消极遁世思想,提倡参与社会,并要有所作为的人生态度。

  伊克 巴 尔 的 主 要 创 作 有《孤 儿 的 哀 怨》( 1900) 、《喜马拉雅山》( 1901) 、《云彩》( 1904) 、《蜡烛与诗人》( 1912) 、《答诉怒》( 1913) 、《母亲》( 1914) 、《自我的秘密》( 1915) 、《非我的奥秘》( 1918) 、《指路人黑格尔》( 1922) 、《伊斯兰的崛起》( 1923) ,诗集《东方信息》( 1923) ,波斯语诗集《波斯雅歌》( 1927) 、《贾维德书》( 1932) 、《旅行者》( 1934) ,乌尔都语诗集《驼队的铃声》( 1924) 、《杰帕列尔的羽翼》( 1935) 、《格里姆的一击》( 1936) 、《东方各民族应该做什么》( 1936) ,波斯语和乌尔都语诗歌合集《汉志的赠礼》( 1938) .要真正深度理解伊克巴尔文学,阐释其中的奥秘,就要像我国着名乌尔都语文学评论家刘曙雄所说: “从伊克巴尔创作思想入手,先讨论他的早期诗歌,再讨论他的伊斯兰哲理诗,然后分析他的代表作,循着伊克巴尔的思想脉络,探究这位东方的伊斯兰诗人就会更加准确和公允。”

  二
  
  伊克巴尔诗歌创作的前期阶段,是指 1896 年至 1905 年留学欧洲之前创作的诗歌。最初,他为了参加诗社而写作“厄扎尔”,即当时以抒情为主的一种波斯语和乌尔都语诗歌的体裁。他曾以书信形式求教于诗坛名宿德里人氏米尔扎·汗·达格,在语言美学和写作技巧上受益匪浅。略有诗名之后,又受到 19 世纪后期着名的乌尔都语诗人阿尔塔夫·侯赛因·哈利( Altal Husain Hali,1837- 1914) 的影响,在诗歌创作中融入真诚的爱国主义和泛印度斯坦思想。他积极宣扬印度教与伊斯兰教和睦相处的观点,主张在南亚次大陆建立一个文化多元的印度教徒和穆斯林共存的社会。其中较着名的有《喜马拉雅山》、《印度人之歌》和《痛苦的画卷》等。

  《喜马拉雅山》一诗发表于 1901 年 4 月的乌尔都文学月刊《墨丛》上,这是伊克巴尔首次在出版物上公开发表诗歌。《喜马拉雅山》以优美的语言借景抒情,感情奔放,表达了诗人对祖国的无限眷恋之情,是一首爱国主题鲜明的颂歌。诗中写道: “啊,喜马拉雅山! 印度斯坦的城垣! /你昂首即可吻舐苍天。/流失的岁月未给你带来一丝苍老,/至今你的青春一如当年。”

  诗人在诗中借高耸云端的喜马拉雅山来象征祖国的崛起与傲然挺立。接着诗人笔锋一转,将自己对祖国的满腔激情倾洒在歌颂磅礴山势的美景中: “你的峰顶带着雪白的礼帽,/使光照乾坤的太阳亦觉暗淡。/逝去的岁月只是你年龄的一瞬,/黑色的云海翻腾在你的长谷深涧。”《喜马拉雅山》不仅韵律整齐,而且比喻修辞运用得生动形象,大胆新颖: “黄昏的幽静比高谈阔论更富魅力,/树林也像思绪万千。/战栗的霞光洒满山峰,/这胭脂使你更加妖艳。”作者展开想象的翅膀,将白雪皑皑的冰天雪地描写得春意盎然。人们通过诗篇里描绘出的一幅幅充满诗情画意的景象,不难发现激情四射的年轻诗人那颗热爱祖国的赤子之心。

  1904 年发表的《印度之歌》在赞美印度斯坦伟大的同时,宣扬只有印度教教徒和穆斯林联合起来,祖国才能和谐的主张。这首诗语言简洁直白,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在发表以后深受广大人民的欢迎。诗中写道: “我们的印度斯坦举世无双,/我们是它的夜莺,它是我们的花园。/我们也许贫穷,被分开,被驱逐,/但我们的心一直在家乡,印度/……宗教并不宣扬敌意/我们是印度人,我们追求统一。”这首具有明显反对英国殖民主义统治思想的诗歌,运用了乌尔都语诗歌里常出现的玫瑰和夜莺是一对情侣的比喻,将自己比作夜莺,将祖国比作有玫瑰花的大花园,充分表达了他对祖国的眷恋之情,就像夜莺对鲜花一样,赤诚真挚。乌尔都语诗坛长期充斥着故作多情的虚情假意之作,缺乏充满生活气息的感人诗篇,这样表现时代精神的诗歌难能可贵,深受人们的喜爱理所当然。

  长诗《痛苦的画卷》是伊克巴尔于 1904 年 3月在“支持伊斯兰协会”第 19 次年会上朗诵的。

  他用激越昂扬但又沉痛难忍的诗句表达了自己极其复杂的心情。当时英国殖民当局控制着印度社会,广大人民处于“万马齐喑”的沉默之中,印度斯坦上空笼罩着沉闷的空气。诗人怀着深沉的爱国情感哀叹述说了面对印度沦亡、民族灾难,自己内心难以名状的痛苦。诗中写道: “唉,印度斯坦,你的情景,使我哭泣,/你的故事是所有故事中最羞耻的一篇。/生命赐予我的只有哭泣,而无其他,/时代的巨椽将我写入哀悼者的行列。/摘花人不会放过园中的每片花瓣,/育花人相互残杀正合摘花者的意愿。”诗人将印度斯坦比作百花盛开的大花园,而将殖民者比作摘花人,将印度不同信仰的人民比作育花人,明确指出,印度各教派信徒之间日益加剧的矛盾冲突,正符合了殖民统治者“分而治之”的利益。诗人还在诗中大声疾呼: “愚蠢的人,想想祖国吧! /苍天已警告灭顶之灾近在眼前。/看看祖国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一切,/昔日的故事为何要纠缠不清。/沉默到何时! 起来控诉吧! /你脚踏大地,气宇轩昂! ”这首诗清楚地表明了诗人的心态。被殖民的耻辱和同胞的不觉醒,是诗人内心痛苦的根源。面对印度不同信仰的教派之争,诗人一再大声疾呼要团结起来,放弃各自的宗教偏见,只有用“爱”来消除纷争,才是祖国统一的唯一出路。

  伊克巴尔前期的诗歌创作中洋溢着朴素的爱国主义激情和深沉的民族主义情感,这是他这期间诗歌创作的主体思想。他不仅深受东方文化的熏陶,而且接受过西方文化教育。他在诗中多次表现的“爱”的精神,实际是诗人想将西方自由、平等、博爱的人道主义精神与伊斯兰教苏非主义的“爱”调合起来的努力。面对印度斯坦各种信仰间的矛盾及其产生的复杂历史背景,他不仅没有回避,而且有清醒的认识,他在诗中的分析和回答是公正的。在殖民统治压迫深重,且经常受故意挑唆而形成宗教冲突的印度,诗人的愤世嫉俗、奔走呼号,无疑具有现实的紧迫性和积极意义。伊克巴尔前期的诗歌很多都是在《墨丛》杂志上发表的,为了满足读者的需求,有的诗还以增刊的形式再版,可见他的诗歌因语言通俗易懂、深入浅出而受到普遍欢迎。这些诗既适合在集会上诵读,又容易被普通民众理解。它们常以第一人称的叙述角度娓娓道来,让听众与读者感觉亲近而无陌生感,极易接受作者对各种社会现象及国家命运、民族前途的分析和主张,从而达到作者想启迪民众思考的初衷。由此可见,诗人前期的诗作不仅以强烈的思想情绪感染人,而且也让听众和读者从审美愉悦中受到教育。伊克巴尔前期的这些诗歌格调高亢、情感激越,是他探索祖国自新、民族振兴之路的精神结晶。诗中形象的比喻、针砭时弊的词句无一不表达出诗人对祖国的挚爱和对人民的关切。他曾表示: 熟悉民族的脉搏,并以自己的艺术医治民族病症的人,才是真正的文学艺术家。

  他以自己的诗歌创作实践证明了自己的观点。他就是这样一位热爱祖国、热爱民族,将个人命运与国家、民族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爱国诗人和人民艺术家。

  三
  
  伊克巴尔在 1905 年至 1908 年旅欧期间创作的诗歌较少,其中有些诗歌是应国内友人之约而写的,也有少量的抒怀之作。这段时期是他思想上的转折期: 一方面,西方的哲学和文化丰富了他的世界观,另一方面,他开始从认识论上重新思考伊斯兰教义。在苦苦追寻印度斯坦主义之后,他逐渐发现由于信仰的差异,印度教徒和伊斯兰教徒很难做到“和而不同”.这一时期以后,他的思想逐渐脱离印度民族主义的局限,开始认同穆斯林是同族。这也是他后期之所以更倾向于用波斯语进行创作的一个重要原因,他认为只有波斯语才是广大穆斯林的通用语。伊克巴尔自 1908 年从欧洲回国后,开始进入创作的后期。首先,他开始创作表达伊斯兰哲理的诗。从1905 年以后的诗歌里几乎看不到他前期诗歌中的国家民族主义思想和浪漫情怀,更多的是蕴含着伊斯兰精神的穆斯林世界。即使像《致旁遮普农民》这样的平民化诗歌里,用朴素的语言宣扬的也是伊斯兰的道理: “捣毁你崇拜的种族偶像,/革除束缚你的陈规陋习。/全世界都共同信仰一个主,/这才是真诚的信念,最终的胜利。/在身体的土壤里播下爱的种子,/你将收获人生的体面和尊贵。”诗人将伊斯兰的哲理与生活实践及人的尊严结合起来书写,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取得很好的启蒙效果,这是诗人思想转向后的尝试之作。

  20 世纪 20 年代,在东方世界被压迫民族争取民族独立和解放的风起云涌的大潮中,伊斯兰国家中的土耳其资产阶级革命成功; 伊朗礼萨·汗( 1878 -1944) 执掌政权; 阿富汗在外交上摆脱英国控制; 埃及独立运动蓬勃发展等一系列事件,预示着伊斯兰世界正在普遍觉醒。于是伊克巴尔激动地创作了长诗《伊斯兰的崛起》。“你是永恒的真主的臂膀与喉舌,/疑虑重重的糊涂人,坚定你的信念。/穆斯林,你的目标在九天之外,/群星是你在征途扬起的尘烟。/真主最后的信息使你获得永生,/虽然人世有限,人生短暂。/……你是亚洲各民族的卫士,/伊斯兰的历史早已证实了我的论点。/重新举起真理、公正和勇敢的旗帜吧,/世界需要你的引导和指点。”诗人认为作为一个真正的穆斯林应该是“永恒的真主的臂膀与喉舌”,“亚洲各民族的卫士”,其坚定的信念就是伊斯兰信仰。希望所有的穆斯林都以伊斯兰教为旗帜,从坚定的穆斯林信仰和辉煌的伊斯兰历史中汲取力量,创造新的世界和秩序。他的目光已经关注整个穆斯林群体,思考的是伊斯兰的明天。当然,这也是任何一位伊斯兰哲人都会反思、考虑的最实际的民族问题。

  其次,伊克巴尔回国一段时间以后发现,与欧洲相比,伊斯兰世界已失去了昔日的辉煌,于是写了一些叙说伊斯兰衰落的诗篇,以使广大穆斯林警醒,将民族复兴付诸行动。这些诗歌是作者痛苦的呻吟,是诗人绝地悲哀的呐喊,分别写于 1910年和 1913 年的《诉怨》和《答诉怨》最有代表性。

  前一首主要写仿佛被真主抛弃的穆斯林所要面对的种种衰落,诗人向真主诉说穆斯林世界的悲惨状况及自己的哀怨,以表达穆斯林的心声。后一首是写真主仿佛听到诗人的诉怨而对诗人的答复,指出穆斯林衰落的原因,以及如何振兴的道路。在《答诉怨》中借真主之口批评年轻一代穆斯林,赞扬穆斯林前辈,态度鲜明: “你们互相斗争,他们相互宽让; /你们互相挑剔,他们相互包容。”

  “你们自我毁灭,他们自信自尊; /你们蔑视友爱,他们为友爱献身。”借真主之口赞美穆斯林前辈那种“追求真理,公正无私,知晓廉耻和勇敢顽强”的操守和品德。批评年轻一代穆斯林贪图享乐,不尊礼教,舍弃传统,自立门派等陋习。诗人认为在当前的时代里,青年一代穆斯林之所以动摇了伊斯兰信仰,是因为受到无神论和唯物主义挑战的结果。诗人一再告诫世人要坚守伊斯兰信仰才是振兴穆斯林的正途,这恰恰表明伊斯兰情怀在回国以后正在他心中充盈。

  伊克巴尔创作的波斯诗歌约占他诗歌创作的半数以上,其中后期创作的叙事诗《自我的秘密》( 1915) 和《非我的奥秘》( 1918) 最为重要。与以往波斯描写战争和爱情故事的叙事诗不同的是,波斯语叙事诗具有诗化小说的特点,这两首叙事诗既没有清晰的故事结构,也没有主要人物和情境描写,它主要以叙事化的形式来表达作者的宗教哲学思想。因此,学界也有将其视为伊克巴尔哲学着作的观点。

  作为一个具有深刻哲学背景的诗人,他在自己的诗歌里贯穿了一个重要的哲学概念,即“自我”.“自我”是波斯语和乌尔都语中的“Khudi”,音译为“呼谛”.通观伊克巴尔众多诗歌中对“自我”的阐释,可知“自我”有着多重涵义。如在《永生》中诗人写道: “若是呼谛能够自监,自生和自我省察,即使死神降临,死亡也不能把你牵累! ”诗人认为,人类修炼好“自我”,不仅可以改变现实,还可以永生。在《侍酒歌》中,诗人指出: “什么是呼谛? 呼谛就是生命的内在奥秘! /什么是呼谛?呼谛就是整个宇宙的觉醒! ”显然,诗人在这里说的“呼谛”即“自我”,强调的是人类精神的觉醒。

  在《致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一诗中,诗人坦陈:“我听说,民族要从奴役下得到解放,/必须培养栽植呼谛的志趣! ”这句诗里的“诗谛”是诗人渴望人们振奋民族精神,争取民族解放。

  在伊克巴尔看来,“呼谛”是自我个体对生命的认知和体悟,其核心即“理性”.个人必须努力去获得“自我”,一旦获知了“自我”,就应该将“自我”的所有献给民族利益的需要。“自我”与“非我”是两个相互依存、相辅相成的概念。“非我”( Bekhudi) 音译为“贝呼谛”,“非我”是从肯定“自我”中诞生的。如果说“自我”是针对个体而言,那么“非我”则是针对民族而言的。对穆斯林来说,“自我”即个人内在的精神追求,“非我”即外在的以伊斯兰教义来规范个人。“自我”是诗人哲学思想的理论支柱,“非我”则是其人生哲学追求的目标。在这两部叙事诗集中,诗人传达了这样的思想,个人在融入民族之前要不断地增强“自我”,获取“自我”.一旦他融入民族,则必须达到“非我”的境界,穆斯林则必须遵守伊斯兰教义和传统。

  个人在与民族成员接触中要了解诸多生命个体的有限性并理解宗教中爱的博大的含义。这些高扬生命价值、讴歌“自我”意义的思想是伊克巴尔哲学思想的核心,一直为后人所称道。

  伊克巴尔的代表性着作《自我的秘密》出版以后,不仅在印度穆斯林中引起很大震动,同时也引起人们的争相解读与争论,其根本原因都与伊克巴尔的伊斯兰精神有关。首先,“自我”( 即“呼谛”,Khudi) 在波斯语和乌尔都语中既有“自私”、“自负”的贬意倾向,同时也有“自己”、“人格”的意义。在伊克巴尔为该书写的序言中,为“自我”下了一些定义: “如生命的感觉,本性的确定,觉悟的闪 光 点,神 秘 的 东 西,观 察 事 物 的 动 因 等等。”

  由此可见,诗人认为“自我”的存在很广泛,可以理解为人的理性。它不仅是自然人生命与本质的表现形式,更重要的是社会人思想与行为的动力。他理解的动力是人与生俱来的权利,人有了动力才能使生活充满意义。这种思想可以引领穆斯林的思想发生现实性变化,成为带有入世思想倾向的一种行动哲学。这是对尚在启蒙状态下的印度穆斯林保守思想的严肃挑战,犹如对死气沉沉的穆斯林思想的一针强心剂。

  其次,书中有批评波斯中古着名诗人哈菲兹的内容。在印度穆斯林传统中,哈菲兹一向被认为是有苏非主义思想倾向的诗人,伊克巴尔则认为他不应完全纳入苏非主义范畴,因为哈菲兹的诗歌总的倾向是厌世,而非入世,这显然和自己的行动哲学主张不符,他更不愿人们认为他是一个反苏非主义的穆斯林哲学家。正是由于诗中的这些矛盾之处,才引发了人们争相研读的兴趣。

  《自我的秘密》篇幅短小精悍,内容丰富。包括序诗和 18 章正诗。全篇虽没有主要角色,但始终围绕着叙述“自我”展开。由于诗人运用了拟人的手法,所以无论是抽象的“自我”,还是具象的“自我”,都被描绘得很生动。书中穿插的各种小故事、寓言和对话都是为了揭示“自我”的哲理内涵。分别涉及“自我”的本源、“自我”生命的确定、“自我”的丧失和柏拉图的影响、培养“自我”的要素、检验“自我”的尺度,以及对自己的叹息和对真主的祈祷等七部分内容。从这首诗中,人们不仅可以看到诗人充分肯定“自我”的社会价值,即人的价值和生命价值的进步意义; 同时也不难发现诗人提倡穆斯林实现“自我”,就必须要遵从伊斯兰教义并充当真主代言人的主张; 还可以清晰地找到诗人追述伊斯兰往日的辉煌,表达复兴伊斯兰强烈愿望的写作主线。这篇立意深刻、通俗易懂的哲理诗歌,给作者本人带来了世界性的声誉。《自我的秘密》已成为整个伊斯兰世界里程碑式的作品,充分而系统地阐述了伊克巴尔的伊斯兰哲学思想。

  参考文献:

  [1] ( 转引自) 尼·弗·格列鲍夫( 着) ,王家瑛( 译) . 现代乌尔都语文学[M]∥东方文学专辑( 二) .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
  [2] 刘曙雄。 穆斯林诗人哲学家伊克巴尔[M].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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