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形态下女性文学的别样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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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消费文化语境下新世纪女性文学发展探究
　　【引言】新世纪以来女性文学与消费文化的关系分析引言
　　【第一章】都市形态下女性文学的深入挖掘
　　【第二章】青春形态下女性文学的深层表现
　　【第三章】网络形态下女性文学的别样书写
　　【第四章】底层形态下女性文学的沉重聚焦
　　【结语/参考文献】消费文化下的女性文学研究结语与参考文献

　　第 3 章 网络形态下的别样书写

　　20 世纪末，商业经济大潮的涌起和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带来人们价值观念的深刻变化和审美形态的转变。在大众传播领域，人们经历了由传统媒介向电子媒介的飞跃，电子媒介的产生不仅意味着传播方式的变化，同时也促进着文化的转型，并引起人们深层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的变革。整个中国从经济到意识形态都处于或隐或显地变动之中，文学曾经的中心地位被撼动并渐趋边缘。文学在遭遇解构的同时也不得不对自己进行多元的建构。由此，网络文学应运而生，在短短几年之内迅速风靡文学市场，与传统的纸介质印刷文学分庭抗礼，从而影响到我国文学发展的总体格局。

　　中国的网络文学最早可以追溯到 1990 年底。1990 年 11 月，中国正式在斯坦福研究所网络信息中心注册登记了中国的顶级域名 CN,开通了国际电子邮件服务，开始了中国互联网的发展。随着第一份中文网络文学刊物《新语丝》的创办，第一部具有代表性和影响力的中文网络爱情小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发表以及越来越多的文学网站的创立，网络文学发展至 21 世纪以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网上阅读和写作。文学网站在经历了发展、低谷、注资、整合、兼并以及其他困难和波折之后，在新的文学网站模式和发达的网络技术以及成熟的电子信息系统的基础上走向成熟，网络小说也越来越倾向于题材内容的丰富和多元化。紧接着，个人博客日志体连载小说的成熟和网民写手群体的不断壮大更是掀起了一场网络文学运动。

　　在这样的背景和语境下，女性文学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2003 年 6 月 19 日，广州某杂志编辑、性专栏作家木子美，在"博客中文站"开辟了一个网上空间，发表名为《遗情书》的私人日记，记述与不同男性之间的性爱经历，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自此一路走红。同年 8 月，木子美又在日记中详述她和广州一位着名摇滚乐手"一夜情"的大量细节，披露乐手真实姓名，并评价其性技巧和性能力。这篇日记被迅速转贴到各个论坛并广泛流传。木子美的生活态度、"写作"方式所引发的广泛争议和探讨，被人们称为"木子美现象".同时，木子美"和"博客"的检索数量急速攀升，导致凡是和"博客"沾边的大大小小的博客网站的访问量都大幅攀升。我们可以说这是木子美的影响，也可以说这是消费文化和网络的魔力。网络的即时性、无障碍性、巨大包容性以及它的蛛网重叠的传播优势决定了女作家们可以忽略男权体制下的禁忌，将网络变为自由表达的狂欢广场。

　　网络对女性话语空间起到了极大的拓展作用。网络世界虽然有无限开放的特性，但它也隐匿了活跃于其中的网民的真实身份，因此，网络是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的交集。

　　匿名制的形式使网络个体的性别身份变得模糊，女性更容易摆脱现实社会中性别身份的束缚，使她们能够在网络中畅所欲言。因此虚拟的网络提供给女性作者一个安全又公开的私人领地，让女性回归到个人的自然与独立。在这个无限开放与自由的话语空间，女性可以自由展现其内心的私密话语，实现前所未有的轻灵自在的飞翔。

　　3.1 女性话语的直白表述

　　网络平台以其特殊的优势为女性文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自由场域，个人主页的建立使得原本极具公共化特性的网络变成私人领域，女性得以在这里随心所欲的展现自己。网络为女性写作者开拓出的这片个人领域，也就成为其释放女性自己的舞台。她们在这里毫无顾忌的展现自己的欲望甚至身体，于是有了颇受争议的木子美、竹影青瞳等人对性爱和身体的赤裸展示。如木子美对身体和与其相关的性态度大胆而直白，其作品《遗情书》也从多个层面切入到了对身体经验的描述，而性是其最为重要和惯常的主题。

　　"我经常为了能冲个舒服的热水澡在一个男人家过夜，我用了很多他的煤气，还穿他的睡衣吃他做的饭，还一夜三次做爱，还不需要和他谈恋爱，幸福死了", 对女性原欲的放纵与对性欲大胆热烈的直白，木子美将身体写作演变为纯粹肉体经验的展示。

　　卫慧、棉棉在"对即兴的疯狂不作抵抗，对各种欲望顶礼膜拜，尽情的交流各种生命的狂喜包括性高潮的奥秘"的时候，心底还有些许背弃爱情的负罪感，而木子美完全"把性行为看成是它本身，它只是跟其他行为一样为人所需而设罢了。"在实际生活中，木子美"不需要工作时，会看看碟、上上网，或者去一些酒吧，碰到心仪的男人，可能会跟他聊聊天，喝喝酒，然后一夜情……我轻易就能爱上一个男人，轻易就能跟他上床，轻易就能从他身边离开。男女关系于我而言，就是直接与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她频频更换性伴侣"我的手机是 Motorola 很老土的一款，只能存一百个号码，通常哪个人三个月以上没联系，就会被删掉，以腾出新空间接待新客。"对于木子美而言，关于性爱关系道德与否的评价标准并不在于两性关系是否在实践一种社会义务。只要是两情相悦、自觉自愿的前提下进行的性关系，都被纳入个体权利的轨道：只要不伤害别人，性完全是个人的事。

　　相对于陈染、卫慧等人的自传式叙述，木子美的写实作风更为大胆，其《遗情书》完全是采用白描手法如实记录自己与多个异性进行一夜情的全过程，并对性伴侣的性能力进行评价，其细腻与入骨的文字再现消解了性爱的隐秘特性。"她问我觉得她的情人怎么样？'节奏感很好。''还有呢？','有爆发力'……".

　　木子美的叛逆和不屑是对传统性伦理的道德底线发起的巨大挑战。在传统中，男性总把握着性关系的操纵权，女人只是顺从的地位。但木子美颠覆了这一切，确立了自己在性关系中的主体地位。显然，网络时代的女性已不再将身体和性看得多么神圣。在木子美之后，竹影青瞳、流氓燕和芙蓉姐姐的出现，将女性的欲望张扬到了极致。

　　在木子美等作家的笔下，女性成为了性关系中的主导者，以消费男色的态度，来标榜女性在性关系中的主体地位，也代表了她们以性为反叛旗帜来解构男权、重新建构女性主体自我的愿望。但是对身体和欲望的过分表达，反而使她们重新沦为男性欲望利用的工具，迎合了男性窥视的心理，也迎合了消费社会里感官化导向的商业诉求，而女性自己也在这种带着反抗外衣的沉沦中丧失了自我价值和性别立场。

　　3.2 对情爱的向往与犹疑

　　新世纪的网络女性写作者成长于消费文化语境下的多元时代背景和开阔的网络平台中，也就决定了其对情爱主体的体验和言说的特殊性。网络女性言情小说是网络文学的一个重要类型，是随着网络文学的出现而成长起来的，网络开放、自由的特点直接影响着网络女性言情小说的文学性和女性意识。所以以网络为传播载体的网络女性言情小说身兼网络自由性和言情小说通俗性两种特质。

　　以校园恋情、青梅竹马和理想之爱等是网络女性言情小说重要的写作内容。校园和青春的纯爱理想成为了成人制造爱情理想的"梦工厂",以理想化的倾向为支撑，为读者创造了一个成人版的爱情童话，满足了成年人尤其是年轻女性对完美情爱的追求与渴望。比如在晋江文学网驻站作者顾漫的《何以笙箫默》中，塑造了一个表达精神纯美爱恋的故事。男女主人公何以琛和赵默笙在大学里相恋，却因误会分手，却都放不下对彼此的牵念。赵默笙忍痛出国，多年后回国与何以琛偶遇，两人慢慢冰释前嫌，最终结合。

　　小说中男主人公何以琛大学时是法学系才子，英俊高大，代表了大多数年轻女性理想中的男性形象。女主人公亦是魅力纯真、开朗直率，她的懵懂脆弱与何以琛的机智沉稳形成了鲜明互补，但关键时刻也不失原则和个性。才子佳人般的人物设置和现实中网络读者的期许是契合的，现实中的爱情往往掺杂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无法拥有纯真美好的团圆结局，而小说中的爱情历尽千帆，年少的爱恋终修成正果，满足了现实的缺憾，符合了广大读者的阅读期待。

　　除了"才子佳人式"的精神型爱情故事的叙写，"灰姑娘"情节更是在网络女性青春言情小说中得到了引申和升华。"灰姑娘情结是普遍存在于人类内心的一种重要的集体无意识，或者说是无意识组合，表现为女性都希望成为灰姑娘，获得灰姑娘式的好运气，社会对灰姑娘及灰姑娘式姻缘所持的是肯定态度，中外文学艺术创作对灰姑娘情结有着大量的表现，同时这些表现反过来进一步刺激、强化和巩固了人们的灰姑娘情结。"如美籍华人女作家艾米的《山楂树之恋》，虽然讲述的是发生在 1975 年前后的爱情故事，带有父辈特有的具有年代烙印的节制之爱，但在浮华躁动的当下，就像一阵清新的风，在网络上掀起了阅读热潮。小说中将门之后的老三爱上了家庭成分不好的静秋，在政治高扬的特殊年代，老三的爱深沉节制，他等待静秋毕业，等待静秋工作，等待静秋转正，等待静秋长大，却最终患上绝症，憾然离世。老三为了让静秋生活不再拮据而委托村长二儿子送钱给静秋，为了给静秋改善生活而瞒着众人给她送油条，而当得知自己患有不治之症之后，在和静秋单独度过的唯一一个夜晚，他克制隐忍，要把自己最爱的姑娘完整地交给下一个爱她的男人。老三高大英俊，出身名门，静秋则出身不好，贫穷卑微，两人的爱情故事正符合读者期许的王子和灰姑娘的形象结合。再如网络人气作家明晓溪的代表作《泡沫之夏》也是这类小说的典范，男主人公的完美和痴情，与女主人公之间的爱情令青春期的年轻女性心生向往、浮想联翩。

　　不过从作家笔下的爱情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出，即使是在强调自由的网络世界，依旧无法使女性完全摆脱男权社会的束缚和印记。网络女性言情小说中"灰姑娘"式的恋爱模式比比皆是，地位家境一般甚至寒微但是长相人品优秀的女性与社会地位、家庭条件和长相人品皆优的男性的结合，成为了当下最畅销的爱情模式。如《佳期如梦》阮正东之于尤佳期，《泡沫之夏》中的欧辰之于尹夏沫，都是拯救女主于情海困境或者生存困境中的英雄人物样的存在。由此可以看出，即使在隐匿性别、职业、地位的网络世界中，性别差异依然作为人类的集体无意识普遍存在。当下的社会文化结构、社会生存压力，迫使许多女性倾向于遇到一个强势而又条件出众的男性帮助自己摆脱生活困境，这种愿望反应到网络女性言情小说之中，满足了读者对这种情节的想象。

　　但是，无论是"才子佳人式"的爱情故事还是"灰姑娘"式的爱情故事，这类故事无疑都带有浓重的虚构和想象色彩，过于纯美化和浪漫化，显得不切实际，所描写的爱情也脱离了前辈女性作家的批判色彩和厚重感，只有感性、情节性的表述和存在。总而言之，网络女性言情小说总体呈现出浅显易懂、情节简单、人物性格单一等特征。同时，在语言风格方面，网络女性言情小说在主题立意、人物性格刻画、语言上均缺少深度，表现出温馨直白的风格。网络言情小说的魅力在于浪漫纯情，能够吸引处于青少年时期对爱情充满憧憬与渴望的网络读者，但其缺憾在于对现实生活的规避。缺少现实生活的支持，最终也只能在精神层面演绎风花雪月的浪漫，成为爱情的乌托邦。

　　3.3 对历史女性的想象与虚构

　　新世纪网络女性小说的女性作家通过想象，虚构出一批女性，把她们安置在久远的历史时空中，以现代人的视角和价值观来代入历史，演绎想象中的历史人生。在想象的魅影下，历史在网络文学中通常以两种方式来处理：穿越和架空。

　　所谓"穿越",即指小说情节多是描述一个或几个当代青年因偶然际遇进入古代，以在场的方式见证或亲身参与各种众所周知而又知之不详的历史事件。2001 年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小说《交错时光的爱恋》，被公认为是穿越小说的领跑之作。经典的穿越小说有金子的《梦回大清》、桐华的《步步惊心》。"架空"则是历史朝代不详，历史背景完全是作者虚构出来的小说，如流潋紫的《后宫甄嬛传》。有的文本中还会出现一个现代人因偶然际遇穿越到一个历史焉知不详的年代，这种集穿越与架空小说特征与一体的文本称为穿越架空历史小说，如软拾陆的《媛妃赋》，灯火阑珊的《零陵飘香》。

　　在以想象展开的虚构的历史中，被虚构的女性人物仍旧是叙述的中心，历史成为了独特的舞台，满足了人们对于久远年代生活和感情的想象。

　　金子的《梦回大清》被誉为"清穿"（穿越到清朝）小说的鼻祖。2004 年该小说在晋江原创网首发连载后，以三百多万的点击率和 1500 万的积分路身排行榜前列，各大网站纷纷转载推荐，被誉为"越看越好看的故事",曾获第三届中国女性文学奖。小说讲述了一个生活于 21 世纪的女孩，偶然穿越到清康熙年间一个满臣之女茗薇的身上，以待选秀女的身份进入危机四伏的皇宫并成为一名女官侍女，邂逅了康熙的众多儿子并一一与其交好。随着情节发展，女主人公深陷于十三阿哥和未来雍正帝四阿哥的情与爱中，最终选择十三，在一次意外死亡后又回到现代，恍然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故事套路较简单，但作者以充满京味的语言，在看似平淡的讲述中将情节娓娓道来，一个个历史人物也次第而出：热情如火的十三阿哥，深沉内敛、外冷内热的四阿哥，威严伟略的康熙帝……只存在于史书中的无数苍白面孔都带着各自的喜怒哀乐纷至沓来。在扑朔迷离的历史与现实间，人物间的爱与欲徐徐上演。

　　小说背景虽设定于清朝康熙年间，但作者在展开想象时，时刻穿插进现代人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如当四福晋认为"女人如衣服",只是男人的附属时，茗薇机敏的说，那自己就当十三阿哥的裤子，因为"衣服可以不穿，裤子却总不能不穿吧".笑闹之中，现代女性独立、对等的性别观昭然若揭，却与真实的历史状况大相径庭。此类小说中的历史只是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预设，但同时在另一方面，作者又极力模仿细节的真实，古代建筑、用具吃食、街景风物、宫闱秘史等，无不细微而详实，力图给读者以真实历史生活的感觉。

　　虚构一段历史朝代和场景，为人物活动提供演绎的舞台，也是新世纪网络女性文学历史写作的方式之一。不同于真实历史环境中女性被边缘化、被忽略的生存状态，在新世纪网络女性文学中，女性作家们将自己笔下的女主人公放在参与甚至主导历史建构的过程当中。一方面，为她们设定了独具性别特色的日常活动空间--后宫宫闱，将女性的权谋与智慧投射到对妃位品级、家族庇护和自我求存与发展的争取中；另一方面，赋予女主角以无上的魄力和才干胆识，让她们同男性一样，在疆场上拼斗献计，或于朝堂之后出谋划策，为家族、民族贡献力量以确证女性的自我价值。

　　在流潋紫的《后宫甄嬛传》之中，女主人公甄嬛所处的时代背景为乾元年间、紫奥城、大周朝，这三个表示历史年代的词语是无法根据史诗考证契合的。因此，小说中所设定的故事背景在历史上是不存在的。作者将甄嬛安置于充斥着阴谋与暗算的后宫之中，着力塑造其如何由一个只知沉溺于杏花春影、"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纯真少女成长为足智多谋、看透君王薄幸、为了保全家族利益而争权夺利、牺牲个人私情的后宫掌权者。"'后宫'这一空间意象，是女性作为历史无意识的精妙比喻，是典型的`潜意识场景',也是女性写作必须经由和最终抵达的叙事场景……因此，'后宫'又其实是一个关于女人及其历史的巨型象征。"在这个巨大的历史象征体里，作者将大量的笔触用在描写女主角的所见所感、服饰衣钗、药膳吃食、庭院花草之景以及针对于异性或同性的心思谋算。可以说，这些都是从古至今女性日常生活里惯见的一部分，也是女性经验代代承传的重要内容。新世纪网络女性写作者正是抓住了千百年来共通的女性日常琐事之记忆，逃离既定史实，在虚构的历史舞台这一新的人类环境中重找自我，并释放出女性特有的权谋与智慧，使其命运悲欢得以展现，以想象的方式还原和进入女性的历史之中。

　　借用历史元素为叙事幕景，编织出充斥着侠骨柔肠、情爱纠结的古代故事，宏大的历史叙述框架中凸显的是女主角与封建社会勃然相悖的婚嫁理念、独立思想和处事意识。在彰显了新世纪网络女性作者对于古代女性生活面貌的遥想以及企图赋予其理想生活之美好愿望的同时，也展示了她们对历史的好奇与玩味。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历史在小说的演绎之中已经成为仿真的历史，在保持了真实历史的大致走向的前提下，基于现代人的思想、认知与理念，以虚构的演进细节填充真实的历史时空，塑造人物，演绎故事，营造出一个披着历史外衣的虚构梦幻空间。"3.4 网络女性文学的产业模式。

　　消费市场是根据消费终端的需求来创新消费服务的，作为消费终端的大众，需要更为多元、新颖、与众不同的消费符号来吸引他们选择消费产品。与消费社会结伴而生的网络文学，在消费市场的驱动下，跳出了单一的实体出版模式，书籍、电影、电视、游戏等一系列相关的文化附属产品，以作品为载体，同样受到空前的狂热追捧。

　　传统文学创作都要求作家以严肃、高雅、审美的态度对待作品，而网络文学的生产与消费则是宣泄的、通俗的、娱乐的。消费时代的网络文学作品需要迎合大众趣味，仅供一次性阅读。每一次点击、阅读都会给网站和作者带来红利，正是这些消费者的购买承载了网络文学的市场。当网络文学的商品化逐渐完成时，经济规律就强制生产者必须符合大众的趣味，否则就会失去销路和市场。因此市场要求网络文学作品必须是娱乐性的、宣泄型的、轻松的。网络女性小说作为网络文学的一个重要部分，是随着网络文学的出现而壮大起来的，其追随者众，并且形成了完整的网站运作以及相关版权运营的产业模式。

　　从文学网站运作模式来说，这种模式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追求产业利润。当红作者在文学网站拥有个人专栏，即时发布其所创作的原创小说，这些原创作品的发布吸引了很多追文的读者，提高了网站的点击率，继而提高了人气。在文学网站积攒一定的人气后，广告商也纷至沓来，广告收入成为网络小说网站的主要受益来源。其次，付费阅读的方式和作品版权的多元化经营也扩充着网站的收益来源。知名文学网站与国内大型出版社和出版机构有着密切地联系和合作，可出版多国语言文字版本，发行于亚洲甚至欧美等地。除了纸质图书的经营外，网络小说的影视版权、游戏版权也得到了开发。如流潋紫所创作的当红网络小说《后宫甄嬛传》，最早于晋江文学站开始连载，被誉为"后宫小说的巅峰之作",继而由花山文艺等三家出版社出版了纸质图书，也引起了热销。在此背景下，《甄嬛传》得到了深层次多元化的开发，一系列的电视剧、网络游戏和手机游戏接踵而至，电视剧《甄嬛传》甚至在美国视频网站 Netflix 上线，以求拓展海外的观众与市场。作家流潋紫也亲自担任了电视剧《甄嬛传》的编剧，成就了她国内知名新生代编剧的地位。

　　从产业链运作模式来说，网络文学具有完善的产业链运作模式。首先是纸质图书的宣传销售活动，一本在网上具有高人气点击率的作品一旦被出版商签约出版之后，写手们往往会放慢网络版本的更新速度，直到临近结尾处便停止更新，以此配合纸质图书的出版，网友们被悬而未决的结局吸引，多会购买纸质图书，此时，着名的图书销售网站便会预售该书，待到图书发行之后出版商亦会在全国各大城市进行读者见面会，进行造势宣传和签名售书活动，以此谋求可观的销量。在这个环节中，网络的力量进一步得到昭显，读书群、书友会、论坛、微博都来转载图书出版的消息和书友见面会的时间地点，便利的网络手段使这些签名售书活动参与者众，销量可喜。如饶雪漫商业模式，作为一个商业运作的成功写手，在"网络创作--实体出版"的稳定模式上，通过 VIP 收费阅读到动漫和电视剧的有偿改编等方式，饶雪漫获得了巨大的商业利润。不仅如此，她的作品还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作品海报、书中人物的真实模特造型、服饰、箱包等都用来出售。如此"消费社会"的消费方式，在以前的文学作品商业链层面是前所未见的。

　　其次是网络女性言情小说影视剧集的拍摄发行，这是文学网站与影视公司的双赢模式。网络女性言情小说具有青春浪漫的梦幻气息，十分适合拍摄影视偶像剧集，这些影视剧集有文学作品高点击率为依托，邀请众多偶像明星参演，收视率有完全保障。

　　第三是网络游戏的开发上线，目前由网络小说改编的网络游戏多为玄幻小说、武侠小说作品，比如玄幻小说《诛仙》改编的网络游戏、《鬼吹灯》的手机游戏版权业已售出。女性网络小说目前也已有《宫廷计》这一网页游戏，内容涉及了目前最受女性喜爱的宫斗题材。

　　在消费文化语境下，网络文学被商业化成为既定的宿命，受市场这只无形的手所操控。因此，消费文化语境中网络文学作品的写作、出版和营销，是全程符号化和消费化的，读者购买的不只是作品本身，阅读的也不只是作品内容，而是其所指代的消费文化符号，是消费它所象征和代表的意义、心情、美感、档次和气氛，在符号的解码中获得丰富的乐趣，满足生理和心理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