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教育中冷暴力的现状

　　第三章 分析小学阶段教育冷暴力的现状与影响

　　一、小学阶段教育冷暴力的现状。

　　（一）教育冷暴力现象在小学阶段普遍存在。

　　通过实地调查与访谈，向学生解释了"教育冷暴力"的概念及常见表现形式之后，学生对教育冷暴力有了一定了解，反映出教师对学生讽刺挖苦、冷漠忽视、不管不问或歧视孤立等教育冷暴力现象是普遍存在的。

　　访谈者：老师有没有说过"以后大家都不准和某某说话"这样的话？

　　学生 A:说过。就是"都别和李文新玩"、"不要理她"、"别和她玩".

　　访谈者：老师在班里就这么直接说的啊？

　　学生 A:恩。

　　访谈者：老师讽刺学生，对学生不管不问，不爱搭理或是把个别学生孤立起来这些现象，你在学校或班级里见过吗？

　　学生 B:见过。

　　访谈者：班里还有这样不听话的学生吗？

　　学生 B:有啊，我们班有个叫王建涛的，特别过分。他和李超经常在一起，王建涛上课吃东西还不停说话，还在下面骂老师，一直骂，有时打同学，我们都怕他。

　　访谈者：哦，这么不听话的学生，还骂老师啊？

　　学生 B:恩，老师上课让他写东西他还不写。

　　访谈者：针对这样的学生，老师怎么办呀？有没有说过"大家不要理他"的话？

　　学生 B:说过，老师会让他前面和后面的同学上课不要理他，让他自己在那写东西，他嫌无聊了就不闹了。

　　访谈者：大家不理他了，他就不"闹"了吗？

　　学生 B:（点头）。

　　访谈者：你在学校见过教师讽刺挖苦、冷漠忽视或孤立学生这些现象吗？

　　学生 C:见过。

　　访谈者：你遭遇过这种对待吗？

　　学生 C:没有。

　　访谈者：你周围同学有没有遭遇过讽刺挖苦、冷漠忽视或孤立等教育冷暴力现象呢？

　　学生 C:有。

　　由此可见，教师对学生的教育冷暴力现象是普遍存在的。学生 A 反映了教师教育冷暴力的"冷漠化"现象，该教师在班里要求学生集体"不要理"李同学，对其冷漠，并对其孤立，这是教师管理学生的常见现象，但由于小学生对教师的敬畏，很多学生也只好听从教师的"吩咐".学生 B 反映了一种"边缘化"现象，王同学对于课堂教学和同学产生排斥和对抗心理，对于教师的课堂要求置之不理来反抗教师，或是捣乱课堂教学秩序吸引师生注意。对于这类学生，教师往往"难以教之",更多地会训斥或孤立他们，渐渐其他同学也会对其疏远，最终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教育效果，反而会使这类同学被同伴所排斥、所不包容。时间久了，这些边缘化学生，主要表现为孤僻冷漠和脱离群体。林丹华指出："如果在成长过程中，不被同伴接纳，甚至被同伴嘲笑，这会造成心理上深层次的伤害，比扇一记耳光带来的负面作用更大。"15边缘化学生产生的原因有客观和主观因素，但我认为主要原因是教师对学生的不公正对待和消极评价，因而教师要改变其学生观，要有差异地公平对待学生。学生 C 反映了教育冷暴力的"普遍化"现象，但是小学生对于"教育冷暴力"缺乏了解，并且觉得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或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浑然不知，因而对于教育冷暴力现象的发生，表现得很淡漠，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二）师生眼中的"问题学生"或"差生""后进生"更容易遭受教育冷暴力。

　　现在大多数小学已不再使用百分制打分，而是用"ABCD"等级来代替，教师根据成绩等级将学生划分不同层次：优等生、中等生和差生。分数等级低或排名靠后的学生就被贴上"差生"、"后进生"的标签，有些学生不仅成绩不理想而且课堂纪律也比较差，这些学生就是师生眼中的"问题学生".所谓问题学生是指："由于学业成就水平偏低而引起的个体性格、情感意志、思维方式明显偏离常态的学生。"[16]

　　他们经常制造课堂突发事件，扰乱正常课堂秩序，影响教学活动的顺利进行，这些学生往往更容易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关注，当然也是最容易遭遇教师"歧视和放弃"的群体。以下对于学生的访谈中，能更清晰地体现这一现象。

　　学生 A:我们班里窗户旁边那里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不靠墙的或在中间的地方都有同桌。

　　访谈者：为什么靠窗的那个学生要一个人在那里啊？

　　学生 A:因为他们表现不好而且考试都得 D.

　　访谈者：因为他们学习不好，考试得 D 就让他们坐在窗边吗？

　　学生 A: 恩。

　　学生 A:我们班里就有一个学习最不好的叫李文新。

　　访谈者：老师平时是怎么对她的？

　　学生 A:批评她。

　　访谈者：老师怎么批评她？有没有在班里说过她笨之类的话？

　　学生 A:（笑）经常说她。

　　访谈者：刚才提到过你们班里是不是专门有一个特殊的位置在后面角落里？那个座位是给什么样的学生准备的？

　　学生 A:纪律不好的。

　　访谈者：班里有学习很差的同学吗？

　　学生 B:有啊。

　　访谈者：老师平时对他们好吗？

　　学生 B:不好！（很直接）访谈者：怎么不好啊？能举个例子吗？

　　学生 B:就是有时经常批评他们，把他们的作业"展览",老师和同学们都笑话他们。

　　访谈者：哦，那你觉得老师对考试成绩好的学生和考的不好的学生有什么不同吗？

　　学生 C:恩，老师喜欢让成绩好的同学当小组长和班干部，上课老爱让学习好的同学回答问题。

　　访谈者：他们要是犯错误了呢？老师怎么处理？

　　学生 C:一般都不说他们，反正就过去了呗。

　　访谈者：学习差的学生呢？

　　学生 C:不管他们，有时候考的不好或犯错的话就在班里说他们。

　　访谈者：老师有没有把很不听话的或很过分学生放在教室最后面或是角落里？

　　学生 C:有。

　　访谈者：有这种现象啊？（再次确认）学生 C:有。

　　访谈者：这种现象经常吗？

　　学生 C:经常。

　　访谈者：对于这种学生，老师上课时候会提问他们问题吗？

　　学生 C:很少。老师都不管他们。

　　访谈者：你们班里有没有学习很不好而且表现很差的学生呢？

　　学生 F:有。

　　访谈者：老师平时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学生 F:就是不太管理，不太理他们。

　　访谈者：听说班里同学都不太喜欢和你说话，是吗？

　　学生 E:（低头，没有说话）。

　　访谈者：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吗？

　　学生 E:我学习不好。

　　访谈者：你的老师在班里说过不让其他理你的话吗？

　　学生 E:说过，我总是完不成作业考试不好，老师就不让同学们不要理我，什么时候写完作业什么时候理我。

　　访谈者：这样啊，你现在座位在教师最后角落里是吗？你的个子在班里应该是偏矮的了，为什么坐后面角落里呢？

　　学生 E:老师嫌我学习不好，别的同学家长都不让他们和我坐一起。

　　访谈者：那你害怕老师吗？敢不敢和老师说呢？

　　学生 E:（点头），不敢（一丝苦笑）以上访谈中前四名学生从侧面反映了班级中学习成绩不好或纪律差的学生会经常被教师安排在教室角落里，教师对他们的态度不好，并且会经常批评他们，有时候也会对他们所犯错误不理睬，最后不了了之，最终助长学生继续犯错。同时也反映出另外一种情况，就是虽然有些学生没有遭受教师的教育冷暴力，但是对他们的影响是存在的，而且也会滋生他们幸灾乐祸的心理，使学生变得冷漠，常常伴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另外也反映了对于这些"差生"的学习进步，很多老师已经失去信心，在课堂上很少或是根本不问及他们。"管还不如不管呢，对于这样的学生，直接不理会他们是最好的办法；在学习上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们从不学习，听不听课都一样"一位五年级的数学老师这样说道，"越是关注他们，他们就越能扰乱课堂秩序，有时故意回答错问题或是答非所问，引起同学们注意或哄堂大笑".可以看出，在一些教师眼中，这些学生根本没有进步的可能，在课堂上过多地关注他们，也只是浪费时间，会影响其他学生学习，最终会影响自己的教学成绩，所以对这些学生也只好让他们"顺其自然"发展。

　　学生 E 是教师教育冷暴力的直接受害者，在与他的交谈中，能明显感受到学生 E自卑心理和恐惧不安心理。像 E 同学这类学生渴望得到老师的关注与肯定，同时也有对教师的惧怕，对于老师的不公正处理方式，更多选择默默忍受。他们希望能借助一种力量使他们摆脱这样的处境，在访谈中，他们对我很配合，但是又担心被老师知道，回答问题时很"谨慎",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因而在与学生们的交谈中，我会经常鼓励他们，给他们自信，让他们对我首先产生一种信任感。

　　学生 B:有啊，我们班有个叫王建涛的，特别过分。他和李超经常在一起，王建涛上课吃东西还不停说话，还在下面骂老师，一直骂，有时打同学，我们都怕他。

　　访谈者：哦，这么不听话的学生，还骂老师啊？

　　学生 B:恩，老师上课让他写东西他还不写。

　　访谈者：针对这样的学生，老师怎么办呀？有没有说过"大家不要理他"的话学生 B:说过，老师会让他前面和后面的同学上课不要理他，让他自己在那写东西，他嫌无聊了就不闹了。

　　访谈者：大家不理他了，他就不"闹"了吗？

　　学生 B:（点头）访谈者：你觉得这样的方式有效果吗？王建涛同学现在有改正吗？

　　学生 B:还行，但是只要有人一理他，他就又开始了。上课还笑，越说越"欢气".

　　教师对于"问题学生""差生"采取孤立、疏远的方式，虽然在短时间内可能会收到效果，可是这种教育方式建立在伤害学生人格和尊严基础上，忽视学生个体主体性，违背了教育规律，最终造成师生关系破裂和教育活动的失败。上述访谈中，教师对王同学采取孤立的方式，虽然"大家不理他了，他就不闹了",有一定效果，但是若有同学理他，就会更活跃，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在老师眼中，优等生代表着班集体也代表着老师的荣誉，老师对优等生更多地表现出亲近与喜爱，在课堂上也偏好提问和鼓励他们，给予优等生表现和展现自我的机会。因而优等生则很少遭遇教师的冷暴力。下面对于学生 C 的访谈，可以看出，教师对待学生有偏见，老师一般都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倾向于让成绩好的学生担任班级干部，并在课堂上经常提问他们，注意调动这些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参与课堂的积极性。但是对于他们的错误行为，也会姑息。

　　访谈者：哦，那你觉得老师对考试成绩好的学生和考的不好的学生有什么不同吗？

　　学生 C:恩，老师喜欢让成绩好的同学当小组长和班干部，上课老爱让学习好的同学回答问题。

　　访谈者：他们要是犯错误了呢？老师怎么处理？

　　学生 C:一般都不说他们，反正就过去了呗。

　　访谈者：学习差的学生呢？

　　学生 C:不管他们，有时候考的不好或犯错的话就在班里说他们。

　　对于中等生，他们不是班级里的佼佼者，也不是班里的"特殊学生",他们是班级的中间力量，也是容易被教师忽视和冷落的群体。在课堂上，中等生能自觉遵守课堂纪律，表现比较安静，但是缺乏主动性和自我表现的勇气，因而比较被动，常常被老师忽视，会很少被提问，潜在的才能也被压抑。长期承受教师冷暴力的学生经常会出现两种极端：一是自暴自弃，产生自卑心理，渐渐失去信心和交往能力；二是由于自尊心受挫，对教师产生敌对情绪，或是对其他同学"恃强凌弱",引发校园暴力现象。

　　访谈者：你们老师会把你们分成优等生、中等生和差生吗？

　　学生 A:（有些懵懂）不知道，考试会得 A/B/C/D 等级。

　　访谈者：老师是怎么给你们排座位的呢？是按成绩吗？

　　学生 A:有时是，有时不是。以前我在窗户边上，现在在中间了。

　　访谈者：是不是你最近表现好了呢？老师把你排在中间？

　　学生 A:（点头）访谈者：有没有学习不好或表现差的在前面呢？

　　学生 A:没有。学习好的在前面，差的在后面。

　　访谈者：对，这样就对了。老师平时有没有把你们分成好学生、中等生和差生呢？

　　学生 C:我们老师考试时候得 ABCD 等级，没有说好学生、中等生和差生。

　　访谈者：那座位是怎么排的呢？

　　学生 C:有时候是学习好的在前面，有时候是高的在后面。

　　访谈者：老师按成绩等级排位的次数多还是按高矮个排位的次数多呢？

　　学生 C:按成绩多吧。

　　访谈中，学生 A 和 C 就如实地反映了"按成绩排座"现象，教师根据学生的名次进行座位安排也是教师"冷暴力"一种常见的表现形式。很多班级座位的调整并不是按照学生的身高和视力来安排的，没有照顾到学生自身需要，而是按照学生成绩的优劣或是教师本人对学生的偏爱程度来安排的。因此成绩不好、课堂纪律差或是不招老师喜欢的学生就被安排在教室的边、角、后面的座位上。渐渐地很多学生在隐形的班级文化中被划分了等级，其实这些学生被教师"孤立""冷落"了，是教师对学生的典型的教育冷暴力，这些学生也逐渐被"边缘化",被划为特殊群体。这种不公正对待对学生造成的心理伤害是深远的，甚至会影响其终生。我本人就曾亲身经历过，当时的"耻辱感"和老师"不待见"的眼神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不公平的座位安排也会加剧教育冷暴力的发生，学生座位的安排会直接影响学生的学习态度与行为，也会影响教师对学生的注意监督和对学生的态度。一般来说，就坐于教室前排或中心的学生会得到教师很高的关注度，教师和同学们对他们的积极评价很高，他们会从中获取自信与优越感，往往这些学生在学业和人际关系上取得的成就会更大。坐在教室前排或中间位置的学生，能积极地参与课堂，很好地与教师进行互动，这些学生与教师的关系一般很融洽。教师根据学生成绩划分学生层次和进行座位安排，不但是对一些学生的歧视，给他们的心理造成创伤，也会破坏同学之间的友好关系，使得同学之间也相互孤立与排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合理的座位安排造成班级分裂与不和谐，良好的班级氛围被破坏。很多受到不公正对待的学生在长期被忽视和冷落中，渐渐形成自卑心理，在他们心理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教师要积极了解和研究每位学生，善于发现每位学生的闪光点，在尊重学生人格和尊严的前提下，根据他们的差异性，挖掘学生的内在潜能，不断给予赞美和鼓励，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每一位学生都希望自己是优秀者和成功者，他们期望教师和同学的肯定与赞美。因此，对"中等生"要给予更多地关注，发现和开发他们的潜能，在课堂教学中，多设计一些教学环节鼓励中等生踊跃参加，勇于表现自己，要给予他们肯定和赏识，不断增强其自信心，克服自卑感，培养其独立思考和不断创新的能力。对"差生""问题学生"更是要给予关怀与激励，问题学生是班级中的一个特殊群体，其实也是弱势群体，他们缺乏积极的学习态度和较强的自我管理能力，自制力比较差，因此教师要对于他们有足够的耐心，肯定和强化他们身上的闪光点，让他们感受到期待与信任，不断引导他们去感受"优等生",以激发他们的学习动机，找回学习的乐趣和信心。

　　（三）教育冷暴力在学生性别方面存在差异。

　　访谈者：刚才你说老师经常把不听话或表现不好的学生放在窗边角落里，是男生多呢还是女生多？

　　学生 A:男生多，都是男生。

　　访谈者：你认为教师在使用教育冷暴力时，对男生和女生都一样吗？

　　学生 B:（摇头）不知道，应该对男生多吧。老师平时只是说说女生，她们爱哭访谈者：你认为教师在使用教育冷暴力时，是经常对男生这样呢还是对女生呢？

　　学生 C:男生。

　　访谈者：你觉得老师在管理男生和女生方法上有什么不同？

　　学生 C:老师训男生，有时让他们站后面，老师还罚他打扫卫生，对女生说她们，不太吼她们。

　　访谈者：你觉得在班里不听话或表现不好的学生是男生多呢还是女生多？

　　学生 C:男生。

　　访谈者：是不是男生经常挨训？

　　学生 C:恩。

　　访谈者：你认为老师在使用冷暴力时，对待女生和男生方面有不同吗？

　　学生 D:有。

　　访谈者：怎么不同呢？

　　学生 D:老师会让女生在座位上站着或坐着，让男生去讲台上站着，让他们在讲台上对着同学们检讨。

　　访谈者：哦，是不是觉得女生害羞脸皮薄呢？

　　学生 D:恩。

　　通过调查与访谈发现：教师对学生实施教育"冷暴力"时，在对待男生和女生存在差异，一般是男生比女生遭遇冷暴力的次数更多而且程度强。由于男女生的性格差异，女生情感更敏感，教师在管理学生方式上，对待男女生有所差别。

　　对待女生，教师往往进行说理教育，在言语措辞上都会注意到女生敏感心理。而对于男生，尤其是成绩不好且纪律差的男生，教师会失去耐心，往往采取强硬态度，有时会孤立和隔离他们，以达到"杀鸡儆猴"的教育效果。在访谈中可以看出，教师对学生的惩罚，在对待男女生方面，在态度和行为上有明显不同。

　　（四）低年级与高年级的学生对于教育冷暴力的认识和应对方式不同。

　　本研究采访的学校是五年制学制，这里低年级是指小学一、二、三年级，高年级指小学四、五年级。（下面学生 A 是二年级学生，学生 B 是四年级学生，学生 F 是五年级学生）访谈者：你觉得老师使用讽刺、冷漠、忽视或者把他们放在最后角落里孤立他们这些方式管用吗？

　　学生 A:（摇头）不知道。

　　访谈者：如果你是老师，你怎么对待你的学生？对不听话的学生或是自己不喜欢的学生，你是吼他呢还是和他讲道理好好说呢？

　　学生 A:骂他。（很直接）1学生 A:我们老师经常这样。

　　访谈者：老师有没有说过"以后大家都不准和某某说话"这样的话？

　　学生 A:说过。就是"都别和李文新玩"、"不要理她"、"别和她玩".

　　访谈者：老师在班里就这么直接说的啊？

　　学生 A:恩。

　　访谈者：那你和同学们怎么做的？你们就不理李文新了吗？

　　学生 A:（点头）。

　　访谈者：你们不理她，是因为老师说过不让理她吗？

　　学生 A:恩。

　　访谈者：如果老师讽刺你，对你不理睬或是孤立你，你会怎么做？

　　学生 A:不知道。

　　访谈者：以后在学校遇到不开心的事要及时和爸爸妈妈说或是找老师沟通，知道吗？

　　访谈者：如果你遭遇到老师的这种教育冷暴力，你会有什么感受？

　　学生 B:难受呗（脱口而出）。

　　访谈者：（笑）那你觉得这种方式对管理学生有用吗？

　　学生 B:肯定没用啊。

　　访谈者：你觉得教师的教育冷暴力会给学生带来危害吗？

　　学生 B:会。

　　访谈者：当你遭遇教师的冷暴力时，你会怎么做？

　　学生 B:如果发生的话，直接告诉老师是没用的，那就自己好好做呗，做好了老师就不这样对你了。

　　访谈者：是不是得需要自己的努力啊？

　　学生 B:恩。

　　访谈者：你觉得教育冷暴力这种"管理方式"会给学生带来伤害吗？

　　学生 F:有时会。

　　访谈者：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呢？

　　学生 F:会打击学生自信心。我们班长为什么会当上班长呢，就是因为他的自信心。

　　访谈者：（……）你怎么看待教育冷暴力这种现象呢？

　　学生 F:这种现象很不好。

　　访谈者：如果你是老师，你会使用这种方式对待学生吗？

　　学生 F:不会。

　　访谈者：（……）你认为怎样做才能较少或预防老师在教学管理中使用教育冷暴力呢？

　　学生 F:能避免的错误尽量避免犯，这样老师就不会说你，老师也不会生气了。

　　访谈者：那你认为老师应该怎么做呢？

　　学生 F:老师应该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通过调查与访谈发现，高年级的小学生比低年级的小学生对于教育冷暴力有更清晰的认识，高年级的小学生能认识到教育冷暴力对学生带来危害以及管理方式上的不合理性，而低年级的小学生对教育冷暴力理解很模糊，而且认识不到其危害性，很多时候只是按老师的要求在做。随着年级的升高，小学生的自尊心和荣誉感比较强烈，自我保护意识和维权意识也在不断增强，渐渐形成了自己的判断和评价标准，他们对老师的言谈举止、态度与表情非常在意，教师的一个眼神或不经意的一句话语都可能引起学生情绪和心理上的波动。同时高年级的小学生对于教师的评价也发生着变化，他们不再像低年级的小学生那样对教师无比崇拜和畏惧，也不再会无条件地服从老师，他们对于教师讽刺挖苦、冷漠歧视等"冷暴力"行为反应比较敏感，有时在应对方式上也比较过激，当他们的自尊心或人格受到侮辱伤害时，会进行反抗；而低年级的小学生更多选择默默承受，他们会认为教师冷漠、轻视、疏远、讽刺挖苦甚至是孤立学生的这些行为是教师在管理学生，是为了学生好，为了班级好。由于低年级的小学生年龄较小，思想认识水平不成熟，在他们眼里教师就是知识和权威，对教师无比崇拜与敬畏，他们会"非常听老师的话、绝对服从老师，认为老师惩罚学生是应该的，老师做什么都是正确的".因而低年级的小学生对教师的"冷暴力"行为反应不敏感，甚至大多数学生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