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谧是我国魏晋时期着名学者,在医学、文学、史学上均负有盛名,是我国古代历史上唯一与孔子齐名于世界文化史的历史名人。其《针灸甲乙经》为针灸学乃至医学事业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在自己长期与风痹痼疾和服食后遗症的自我调理治疗中,大量研究《黄帝内经》、《难经》、《金匮要略》等医学名着的医疗与养生要诀,积累了丰富的养生经验,我们从其现存的遗着中可以窥见其彩,现略述如下。
1 “ 顺应自然,因人而异 ”
中医养生学将我国的人群分为正常质、阴虚质、阳虚质、痰湿质、湿热质、气虚质、淤血质、气郁质、特异质等9种不同的体质,“因人而异、因人制宜”这是中医学、养生学所一贯推崇的。而皇甫谧在《三部九侯第三》中说,“必先度其肥瘦,以调气其虚实[1].”更是强调了利用个体的不同差异来进行调理治疗;皇甫谧曾经说过:“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气也,德流气薄而生也[2].”也就是说,天之德、地之气,阴阳交合,才生成万物。天所赋予世间的是生机,而气所赋予世间的是物质。只有两者结合,万物才能从死寂转而拥有生气。皇甫谧认为世间有春、夏、秋、冬四时,同时也是四气,而人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也是由气而成。人的养生、防病,都必须顺应自然界的规律,认为“五行有序,四时有分,相顺而治,相逆则乱”,在治疗疾病上则强调“顺天之时,而病可以期,顺者为工,逆者为粗也。”所以,养生防病就要以四时变化为基准,调节喜怒等精神活动,保持相对平衡、有规律的生活方式,达到因人、因时、因地而论,这样就能调节阴阳,使病邪无法侵入人体,健康长寿也就不请自来了。
2 “ 恬淡适然、安享天年 ”
皇甫谧说:“夫人之所贪者,生也;所恶者,死也。虽贪,不得越期;虽恶,不可逃遁。”在这里,作者并非指人的贪生怕死,而是指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自然规律,并不因为害怕死亡而人的寿命就会延长,言外之意,也就是提示人们在生长壮老已这一规律中,能自然恬静的去生活,对死亡应持有一种自然适应豁达乐观的态度。快乐生活,不必刻意地去追求长寿,或为了长寿而去做一些力不能及的事情。这就揭示了一种顺应自然、顺应天年悠然豁达的养生观。
3 “ 安贫乐道、养德守神 ”
皇甫谧说:“且贫者士之常,贱者道之实,处常得实,没齿不忧,孰与富贵扰神耗精者乎!”也就是说,一个人不必要殚精竭虑去追求财富,这样会伤神耗精,损伤人体的正气,自然易发病而命折寿损,而当应勤于耕作,努力工作,心安理得,安于贫穷,乐于道德,助人行善,这样七情平和,饮食平淡,阴阳调和,正气内存,也就不易发病,诚如《内经》所说:“恬淡虚无,真气存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不求名利才会无损于生命;不追求富贵,才能获得深厚的道行。皇甫谧忠告当时人:仕宦险恶,伤身劳神,言不由衷,身不由己,结果,弄得走火入魔,疲惫不堪,容易在精神肉体上都对人体形成损伤,那才是最大的不幸!倒不如淡泊一生,轻松一世,真真诚诚做人,洒洒脱脱待人,这就能颐养天年,长命百岁。
4 “ 窍静神清、品德高尚 ”
皇甫谧说:“喑聋之徒,天下之有道者也。”对于此句,目前大多注家均按字义来翻译,但语句不通、语意难懂。笔者认为这里不是指聋哑之人为天下有道德者,而是暗指人的养生之道,人的五官内系五脏,肝开窍于目、心开窍于舌、脾开窍于口、肺开窍于鼻、肾开窍于耳;而五窍五官过用均可伤及相应脏腑,耗气劳神损精。如《黄帝内经》中所说的“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过视久视则损肝伤血;过语呼喊则耗气劳神伤心;噪音伤耳损肾耗精;恶气臭味伤鼻损肺,所以,皇甫谧告诉我们,养生当寡言少语,清静耳道,调养自己的精气神,气足神旺精充,这样就会身体健康,不易得病。所以古语道:弱智儿童欢乐多,愚笨之人年寿长,也是这个道理。同时,也指出了养生宜养德,德高身自健,暗指一个人必须做到道德高尚,少言寡语,不听闲言碎语,不传播是非,少口舌之争,远离是非,做一个品德高尚之人,这样德高寿自长。
5 “ 安生静养、生方谈养 ”
皇甫谧自己的一生实为战乱纷争、杀戮频发的年代,生活在魏晋之际,天下多变,世途险恶,统治集团内部激烈的权力斗争,使士人的生存环境异常艰难,时有性命之忧。魏末朝廷内曾有过四次巨变,即正始十年(249)春的高平陵事件;嘉平六年(254)李丰、夏侯玄、许允等曹爽余党的被诛;嘉平六年秋魏少帝曹芳的被废;以及甘露五年(260)高贵乡公曹髦的被弑。此4次事件作为魏晋间政治冲突的集中表现,在大批士人卷入其中,成为牺牲品的同时,也对社会中一般士人的思想感情产生极大震动,导致他们内心若干传统价值观念的严重扰乱。而汉学背景深厚的皇甫谧,禀承守公忠义仁厚之儒学家风的政治观念,他只看重纲常,谨守君父大节,在当时复杂的社会环境下,皇甫谧政治和思想上都处于一种较为边缘的地位,既没有卷入作为当时关注焦点、与士人进退出处密切相关的自然名教之争等玄学讨论,也未对曹马两派的权力之争表现出明显是非之意③.隐居于野,崇尚自然,保全生命于乱世,超然物外,一生无波,全身事亲,全心着书,在当时对一个名士来说实为不易。特别是当司马氏掌握政权,士人纷纷归顺入仕之时,他却不从流俗,坚决不应征辟,隐居着述,精研医理,以学术事业终其一生。从此可以看出,皇甫谧的对于阴阳盛衰变化之理的明晰,同时能顺应世事时态的阴阳变化,这就显示了皇甫谧高超的处世哲学及处世技巧,确保了身心的安生静养,只有有生、方能养生。
总之,皇甫谧一生着书立说,勤学不倦,是一个伟大的文学家,史学家、中医学家、针灸学家。由于道学的发展,使养生之术,服食之风盛行一时,皇甫谧也卷入了服食之风,中年之后又催患风痹,他曾上疏道“:小人无良,致灾速祸,久婴笃疾,躯半不仁,右脚偏小,十有九载。又服寒食药,违错节度,辛苦荼毒,于今七年。”对于这些病症,皇甫谧始终按照中医理论及针灸知识不断进行自我调理,最终尽其天年。在养生上注重因人、因时、因地而采用不同的方法进行调养,淡泊名利,安于自然寿命,安贫乐道,调养精气神,适应社会安身立命,确实如黄帝内经所言:“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今天我们来品前贤之言,其养生思想对我们现代人更值得学习借鉴。
参考文献
[1]黄龙祥。《针灸甲乙经》的章法[J].中医药文化,2008,05:28-32.
[2]孙巧云。皇甫谧及其着述论略[D].西北师范大学,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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