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全民国防教育和学校国防教育探究

　　摘 要：美国全民国防教育有着悠久的历史，在实践中逐步形成了极具特色的国防教育体系。其中包括树立“教育关乎国防”的大国防观教育理念；以爱国主义为核心、培养美国公民具备“美国精神”为主要目的的全民普及教育；形成直接为国防建设和军队建设服务，具有鲜明国防建设属性的学校国防教育体系。
　　
　　关键词：美国；国防教育；大国防观。
　　
　　美国作为当今世界唯一的超级国家，其国防实力远超于他国，这与其卓有成效的全民国防教育紧密相关。相较于美国短暂的建国历史，美国的全民国防教育和学校国防教育却历史悠久，并日臻完善，形成了具有鲜明特色的国防教育体系。
　　
　　一、“教育关乎国防”的大国防观教育理念

      从国家安全的角度审视、检讨教育的得失，将强大国防作为教育改革的出发点和归宿点，树立“教育关乎国防”的大国防观教育理念，是美国国防教育最鲜明、最重要的特点。梳理二战后美国重要教育法规和政策，可以清晰地看到“教育关乎国防”理念的脉络。
　　
　　1957 年 10 月 5 日，苏联制造的世界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斯普特尼克”一号成功飞上了太空，引起美国的震惊。美国有关部门一致认为，导致美国落后于苏联发射人造卫星的最根本原因是美国教育的落后，扭转这一局面惟一可行的办法是加强对教育的扶植。1958 年 9 月 2 日，时任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签署了《国防教育法》（NationalDefense Education Act,简称为 NDEA）。法案开宗明义地指出：“本法的目的是加强国防，鼓励和支持教育计划的扩展与改进，以满足国防的重大需要……国家安全需要最充分地开发青年男女的智力资源和技术技能；目前的紧急状况要求国家提供更多更好的教育机会；美国国防取决于对复杂科学原理和现代技术的掌握，还取决于新原理、新技术和新知识的发现与发展。我们必须努力识别和教育我国更多的天才……本法之目的是给个人、州和州以下机构以各种形式的大量支持，以确保培养出大量的高质量人才来满足美国国防的需要。”[1]与我国针对国防教育领域颁布的专门法律《国防教育法》相比，美国的《国防教育法》尽管也冠以“国防”二字，却大相径庭。NDEA 通篇都是大力发展教育的各种规定和措施，强调国家安全要依赖于高质量人才的培养，通过改变教育计划中不平衡的状况，加强科学、数学、现代科学技术教育来巩固国防。可见，NDEA 与其说是一部国防教育法，不如说是美国的教育母法。“NDEA从资助规模及涉及范围、对教学内容的革新、教育辅助工具的采用等方面来看，完全可以称之为美国教育的大宪章。”[2]NDEA 对美国后来的教育立法，起到了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无论是 20 世纪60、70 年代联邦政府通过的一系列资助教育的法案，还是 1991 年通过的国家安全教育法，无一不是对该法的参照、完善与补充。美国政府视教育为国防的第一道防线。艾森豪威尔在批准《国防教育法》时明确指出：“通过这个法律，大大地加强我们美国的教育制度，使之能够满足国家安全所提出的各种要求。教育是我们的第一道国防线。”[3]
　　
　　1983 年，美国出台了《国家处在危险之中，教育改革势在必行》报告。该报告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的国家处于险境”,并把这种“险境”归咎于“我国社会的教育基础目前受到日益增长的、庸庸碌碌的潮流的腐蚀，它威胁着整个国家和人民的未来”[1]“如果不友好的外国列强试图把目前存在的平庸的教育成绩强加于我们，我们可以把它视为一种战争行为……我们采取了不加思考、单方面在教育上解除武装的行动”[4].要想使国家走出危急，就必须进行彻底的教育改革。这个报告进一步强化了美国民众将教育与国家安全、国家命运紧密相联的观念，使得教育政策、教育改革、教育发展以“国家安全”为制定目标的理念更具合理性。1989 年底，美国再次出台了《全美教育目标报告》。它明确指出：“美国要想在下一世纪仍保持健全完善的民主及繁荣增长的经济，就必须关注国内外的重大挑战并积极做出反应。而第一步应明确制定一套符合我国国情和时代要求的全国性教育目标，以便为当选的官员提供一个检定教育结果的衡量标准。”[5]众所周知，一直以来，美国奉行的国家安全战略是“绝对安全”和“先发制人”.其所谓“国外的重大挑战”自然首先包括国家安全的威胁。美国对“国内外重大挑战”能否“积极做出反应”,“第一步”重要的措施是重新制定符合“美国国情和时代要求的教育目标”.可见，美国视教育改革成功与否为确保美国国家安全的“试金石”.
　　
　　2012 年，美国发布了《教育改革与国家安全》报告。该报告提出，美国教育危机即国家安全危机，“教育的失败会使美国未来的经济发展、全球地位以及国土安全处于危险当中”[6]“美国在针对学生展开的教育上遭受失败，这导致他们面对竞争时缺乏准备，并且威胁到美国在全球经济中保持繁荣和领导角色的能力”[7].该报告由美国对外关系理事会委托的一个独立课题组撰写，主持者为纽约前教育局长克莱因和美国前国务卿赖斯，纽约市教育局前公关主任拉维辅之。课题组成员包括教育专家、国家安全部门代表和非政府组织负责人共 31 人。报告由 5 部分组成：教育危机即国家安全危机、美国教育现状、未来所需的知识与技能、建议和结论。报告认为，教育失败使美国 5 个涉及国家安全的阵线面临威胁。报告指责很多美国公立中小学校没有开设公民课程，导致学生无法汲取有关本国历史、传统和价值的知识，也未能增进对其他文化以及世界的了解，在履行重要义务时缺乏准备。为解决美国公共教育面临的问题，课题组提出了三条核心政策性建议。其中第一条建议是“在对保卫国家安全、至关重要的学科中实施教育预期和评估”,第三条是“发起一场国家安全意愿审计，使学校和政策制定者对结果负责，即优先责任制，以此来提高公共意识与责任”[7].该报告从国家安全的角度，把教育改革置于至高无上的位置。分析美国这些重要的教育法规和报告，可以非常清晰地知晓美国教育的价值选择和改革路径选择：一切都是为了保障美国的安全，提高其国防实力。美国教育这种大国防观并非仅仅体现在其教育文件和法规中，更重要的是在教育实践中彻底地落实。
　　
　　二、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全民普及教育

      美国的大国防观念在公民普及教育中体现出鲜明的、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特点。美国自建国始，公民教育就确立以爱国主义教育为核心，以此培养美国公民具备“美国精神”.第一本关于美国历史、政府和公民教育的教科书在 1790 年左右出版发行。早期的教科书以推崇爱国主义信仰和具有强烈献身意识的“美国精神”[8]为主要内容。在建国后半个世纪里，公民教育的主要目的是强调对公民道德观念的教诲，培养儿童忠于祖国的爱国主义情感，爱国主义作为社会美德备受尊崇。[9]此后，不管美国教育价值如何摇摆和变化，对公民加强爱国主义教育的理念始终不动摇。美国1991 年颁布的《公民教育大纲》和 1994 年颁布的《公民学与政府》全国课程标准，进一步规范了美国公民教育的主要内容，强调公民在政治体制中的地位。公民教育的目的就是要使大学生们确立“我是一个美国公民”的意识，而这种意识的培养主要通过历史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来完成。[10]可见，美国的公民教育具有强大的意识形态教育功能，这一点，丝毫不亚于我国的思想政治教育。对此，郑永廷 1990 年赴美考察后，引用时任美国教育部国际研究学院院长的话来说明美国公民教育与政治社会化之间的紧密联系，“我们学校的任务就是教学生政治社会化技术，或者叫公民技术。中国叫思想政治教育，我们叫公民教育，叫做政治社会化。”[10]美国的爱国主义教育富有成效。根据国际民意测验会在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进行的一次八国青年动向的调查显示，各国青年中一半以上赞同“国家利益重于个人利益”的观点，比例最高的是美国青年，达到 70%.对于“国家存亡依靠青年，青年不为国家出力就意味着背叛”的观点，美国青年持赞同意见的高达 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