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林景观设计与书法的形神合一

　4 碑林景观设计与书法的形神合一

　　碑林景观这种中国独有的园林景观空间艺术形式与书法艺术的结合使书法线条的韵律变化融合到环境的生命美中，形成一种人们都追求的自然美景。碑林空间与书法艺术的形神合一就是书法艺术的形式美及文章内容的意境美与碑林景观美及景观所营造的意境美有机的融合在一起的形与神的和谐之美。

　　书法在碑林中担当着主要的角色，在碑林景观的情境衬托下通过在碑上运用书法线条的运动变化来展现文章内容的精神气息，碑林中的书法汇集了历代名人对书法的热爱，各种书法体尽现了书法家们的豪气雄姿，在书法的法度气息衬托下碑刻艺术刚柔并济的气度展现的淋漓尽致。书法艺术和碑林景观空间艺术的结合具有多种的内涵和意义。碑林景观中的书法艺术品，是人和自然亲和关系的表现形式，是人利用自然和对自然亲近感的记录。

　　由于书法艺术品的凿刻，缩短了人和自然的距离，使碑林中的景观变得富有人情味，书法成为人和自然亲近的纽带。由于书法以文字为表现媒介，具有语义信息的功能，可以启发人们对环境艺术的深层感悟。

　　4.1 园林景观与书法的合一

　　书法作为中华民族特有的文化艺术瑰宝，以其丰富多彩的形式美和深厚的美学意蕴，为人们提供传达信息、陶冶情操和美化环境的功能。书法作为园林景观的要素之一，不仅能够表现自身美，而且能给园林景观增添书香墨气，古朴和典雅。优美的碑林景观与书法艺术的完美结合启发了人们对环境艺术的深层感悟，给人以高品位的文化感受，使人们在欣赏笔墨情趣的同时，深刻的感悟到园林景观艺术的精神和内涵。

　　4.1.1 艺术形式上的合一

　　园林景观与书法艺术形式就艺术目的而言有着共同的追求，虽然他们用了不同的表现素材，从不同的角度。然而在艺术手法上应有相互借鉴之处[12].书法艺术造型的三大基本要素是文字的点画书写，字形结构和文章的章法即古人所说的用笔、结字和章法，以此反映出字的形体与动态美。园林之美则借助山、石、水、植物、建筑等要素来进行规划设计。

　　书法里讲究虚实相生，计白当黑。书法作品中有字的地方为实，空余的地方为虚，而且字与笔画也有虚实之分，笔画粗者为实，细小者为虚。虚与实的完美结合使作品的节奏与韵律更符合美学法则。计白当黑指的是书法的布白，是对作品空余之处的安排，当疏则疏，当密则密，虚实有度，疏密相符，强调了作品的协调与匀称。古典园林里开合有致的空间就暗含了这种疏密关系，如苏州留园的入口空间序列中，入口部分封闭、曲折，视野极度收束；至绿荫处豁然开朗，达到高潮，过曲谿楼、西楼时再度收缩；至五峰仙馆前院又稍微开阔了。

　　4.1.2 文章内容上的合一

　　园林景观规划与书法文章内容的合一，主要表现在园林景观与书法内容传情达意的统一上。古代的造园大师一般都有着深厚的文学修养，他们先用简练的诗句勾勒出园林景观的主题。然后根据诗意绘制蓝图。在施工时再仔细体味诗意并结合蓝图推敲山、水、亭榭、植物等每一个具体景物的位置[34].

　　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就是一位很有造诣的园林家，他写到"若干景致，若干亭榭，无字标题，任是花柳山水，也断不能生色".园林中的山石溪泉、建筑亭台不可能直接告诉游览者景色的奥妙，却可以通过书写诗词文章的形式表现出艺术的生气和意境。即用题咏、匾额、楹联、刻石等对风景进行一次精加工，使景色与词章交相辉映在环境的传情达意方面，景观与文字互为补充，相互统一，它们共同营造出了景观环境的氛围。

　　4.1.3 个性上的合一

　　中国书法艺术源远流长，从古至今，不论是殷商时期的甲骨文，还是秦时期的小篆，或是魏晋行草与唐代楷书，都展现出了我国特有的文化艺术特色。书法艺术不只是为了记录文字所书写的语言符号系统，而是从记录的层面上升为艺术的高度，是对书法家心灵的展示。所以说，中国书法艺术，是具有生命的艺术，是具有个性的艺术。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中国古典园林是文人、书画家来设计建造的，他们在长期的实践中总结出了系统的造园理论和巧妙的造园手法[35].这也促成了园林审美语言的扩充：形神、气韵等。园林是隐逸文化的载体，它不仅满足了园主琴棋书画的生活方式，成为了文人聚会的场所，同时还寄托了设计建造者的思想。园林景观设计中融入设计建造者的个性思想，园林也就有了自己的个性魅力。书法家与园林创造者的合二为一，使书法美学思想与造园思想相互渗透、相互借鉴、相互融合形成了相同的艺术个性，促进了它们的共同的发展。

　　4.1.4 意境上的合一

　　意境是中国古典美学的一个重要范畴，是衡量园林艺术格调高低的尺度。它是文艺创作中艺术追求的极致，在园林景观设计领域中是一种理想的艺术境界[11].面我们分析了书法艺术笔法、结构和章法之美，而书法艺术真正的美在于它的内在的意境的蕴含，古人称之为"神"、"神采"等。这是一种贯穿全文的气质和精神，是由形向神的提升，是中国文人书画十分强调的"意在笔先，画尽意在"、"言有尽而意无穷"的美感境界。

　　在园林的建造过程中，建造者重视在空间环境中注入自己的情感，然后借助物质的营造手段，再将环境反馈给观赏它的游人，从而达到情与境的融合。苏州园林中"一拳代山，一勺代水",以其飘逸潇洒、空灵婉约的气质让人沉醉、给人欢乐，而最具诗意的书法艺术又给"身临其境"的氛围作了淋漓尽致的表达[36].园林如同书法，正如书法之如园林，二者具有统一性。只有造园者在园林设计中融入与园林书法作品的书写者同样的情感，欣赏者才能从中获得美的享受，才能提升园林的意境，用心去"读",去"品"从而产生共鸣。

　　

　　4.2 碑林景观与书法的合一

　　4.2.1 碑林的分类我国的碑林已经有九百多年的历史，由于碑林中碑石丛立如林，蔚为壮观所以得名。

　　它不仅是收藏我国古代文化典籍石刻的集中地，也是历代著名书家的书法艺术作品荟萃之地。碑林汇集了碑刻艺术、园林艺术、书法艺术等多种艺术创作的精华，在研究其各种艺术特征的同时，按碑林的主题可将其分为：书法艺术展示碑林、文章内容展示碑林、纪念主题展示碑林和历史主题展示碑林四类。

　　

　　1、书法艺术展示碑林 书法艺术展示碑林是以展示碑林中碑刻书法艺术为主的展示型碑林。碑林是书法艺术很好的载体，书法艺术也是碑林艺术的重要元素。碑林艺术作为中国的独有传统艺术形式，记录着我国历史的发展和文化的传承，碑刻书法艺术与园林艺术相结合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我国书法文化历史的悠久，碑刻作为我国书法艺术发展的重要见证和文献载体，承载着传承中华民族宝贵文化的重任，为后人研究我国古代书法艺术提供了宝贵的资源。

　　陕西的西安碑林是最具书法展示性的碑林。西安碑林是北宋元佑五年始建，为了保存唐开成年间镌刻的《十三经》而建立的碑石集中地。现存有碑刻 11700 多块，六个陈列室、六条游廊和一座碑亭。自汉迄清，这里荟萃了各时代书法名家的手笔，有唐代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李阳冰、颜真卿、柳公权等人的手笔刻石，又有宋、元、明、清的米芾、蔡京、苏轼、董其昌、林则徐等名家墨迹。碑文内容保存了各种史料。实是一座大型的石质书库[17].兰州碑林位于兰州市黄河北岸白塔山西峰，主要陈列着从陇原大地上出土或发现的书法珍品，有汉、西夏两种文字的西夏碑，汉、藏两种文字的大崇教寺碑，汉、蒙两种文字的西宁王碑，汉、八思巴文两种文字的镇海寺碑，王仁裕神道碑，弘化公主墓碑等。

　　其中的三大精品，《淳化阁贴》、敦煌写经、秦汉简牍，被誉为"陇原书法艺术的博物馆".

　　2、文章内容展示碑林 文章内容展示碑林是以展示书法作品的文章内容为主的展示型碑林。将文章的内容与碑林的景观结合起来，形成"景中有书，书中有景"的情景交融的艺术景观。书法艺术作为碑林景观中主要构成要素之一，它不仅自身美，其所写内容更是给园林增添了书香墨气，古朴、典雅，在自然美中融入了人文美的丰富内涵。将书法艺术与碑林艺术以及文学艺术融合为一体，使我们在欣赏笔墨情趣的同时更能深刻地感悟园林艺术的精神和内涵。鹿邑太清宫道源碑林正是以展示《道德经》内容为主题的文章内容展示型碑林。

　　3、纪念主题展示碑林纪念主题展示碑林是人们的纪念情节物化于园林的一种形式。纪念性碑林和纪念性建筑及纪念性雕塑不同，它包含了许多的纪念性景观元素，其中包含了建筑、雕塑等人工因素和山水、植物等自然因素，强调碑林整体的统一性和和谐性。纪念主题碑林丰富的情感体验是不同与其他碑林形式的最大特点。

　　我国现有的纪念性碑林数量很多，较著名的有四川西昌地震碑林、北京奥运纪念碑林以及陵西药王山碑林。四川西昌市地震碑林主要是记载西昌、冕宁、甘泉、宁南等地发生地震的资料，园内有碑石 100 余块。陵西药王山碑林药王山碑林位于陵西省耀县药王山。

　　山上建有药王医学家孙思邈庙，庙前五块高走石碑上刻有孙思邈著《千金要方》内客，山上还有纪念孙思邈碑碣百余块[17].北京奥运纪念碑林是为了纪念 2008 北京奥运会而修建的。园中有体现"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奥运精神的书法碑刻 2008 件，形成的碑林长 2008 米。碑刻内容围绕和谐奥运、和平奥运和绿色奥运的主题，表达了炎黄儿女对北京奥运会的支持与祝福。碑刻材质使用的是当地丰富的石灰岩质大青石，按统一规格雕刻而成。作品中有行书、楷书、隶书、草书、篆书，内容丰富多彩且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北京奥运纪念碑林无论碑刻数量还是碑林长度，都堪称国内之最，成为了北京奥运会铸就了一个永久的纪念。

　　4、历史主题展示碑林 历史主题展示碑林是对历史内容的诠释，体现某一历史时期的文化特征，是具有时代感与时空感的碑林形式。给人们提供一个源于生活、源于历史，却高于生活、高于历史的景观游乐场所。历史主题碑林即是开发历史，展现历史、历史事件、人物的一种类型，也是现代主题碑林的重要表现形式之一。因此，我们将历史主题碑林归纳定义为：以历史文化为主题，为满足人们对历史文化、娱乐休闲的要求而打造的一种创意性的园林景观形式。

　　在历史主题碑林的规划设计中，景观规划的目的就是，通过对某一地域文化的挖掘，从而可以设计出具有亲切感和受欢迎的景观空间氛围，使人们在这个空间里活动时通过自我意识唤起对历史的回忆，在不经意间自然地流露出对传统文化的思绪。例如泰山摩崖石刻，碑石经过几千年的风吹雨打，写满了历史的踪迹，岁月的沧桑。郭沫若曾经说过"泰山应该说是中国文化史的一个局部缩影".泰山石刻就是这部文化史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它不仅仅是中国书法艺术品的一座宝库，而且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珍品。历代帝王到泰山祭天告地，儒家释道传教授经，文化名士登攀览胜，留下了琳琅满目的碑碣、摩崖、楹联石刻，泰山摩崖石刻是名山之最，是泰山文化的时*写照。

　　4.2.2 艺术形式上的合一

　　分析碑林书法艺术审美特征的同时也是在分析中国书法的审美特征。中国书法作为古老的汉字艺术，根据汉字的造型特点以及工具毛笔与墨的特殊性，使书法艺术具有线条造型艺术的特殊美，无论是殷商时期的甲骨文还是逐渐演变的大篆、小篆、隶书、草书、楷书、行书等等多种书法体，虽然体势不同但是其造型的共性是相同的，利用柔软的毛笔描绘出带有生命的线条艺术美。碑林空间艺术将书法艺术升级到了一种更高层的艺术美景中，将书法线条的韵律美结合到环境的生命美中形成一种人们都追求的自然美景。

　　书法的造型线条的构造就像美术画面的构图一样是通过汉字结体及章法的不同所表现出来的。碑林景观空间设计如同一个汉字，一篇文章，同样讲求结构形式和空间布局的合理性。碑林作为书法艺术的载体，其空间布局形式与书法的汉字结构、章法的统一，使碑林的整体空间达到和谐统一。

　　就汉字的结构而言，汉字的结构又称布白，虚实相生的空间布局才能完成一个优秀的艺术品。从汉字结构的构成规律看，其结构形式包括左右结构、上下结构、半包围结构和全包围结[34].这些形式多样的结构形式构成了丰富的字形空间。碑林景观空间与书法的字形结构的空间布局是形式上的同构关系。不论是碑林景观还是书法艺术都有其内在构成上的"重心"和"轴线".结构上包括自由型与规整型、轴线型与围合型，且都具有节奏感与韵律性。当然有的碑林中的轴线则是隐于"神"中，所谓"形散而神不散".许多古典式的碑林空间就是以轴线式为主，自由院落式穿插其中，如西安碑林、曲阜孔庙碑林等。许多现代碑林空间则以自由式为主，轴线多隐形其中，如黄河碑林，道源碑林等。

　　书法中所说的章法， 是指书法作品通篇布局的法则与规定。书法章法里讲究虚实与布白，有字的地方为实，空余的地方为虚，或说字与笔画也有虚实之分，粗者为实，细者为虚。草书中更有"疏可走马，密不透风"产生出虚实相生的艺术效果[37].碑林景观空间也讲求大中见小，小中见大，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或露或藏，或深或浅。景观布置运用框景、漏景，借景，障景的手法求一个曲径通幽，不得一览无余。如道源碑林的入口空间序列中，入口部分是一个由高矮墙围合成的半封闭空间，视野极度收束；穿过洞天门向右转，眼前豁然开朗，景色达到高潮，……再如，碑林中建筑大都开有漏窗，与外界环境融为一体。人游走于其中， 视野随处变化，步移景异。正如书法的笔墨游走于空白的纸内，碑林的各造园要素同样在空地内经营，只是工具不同而已。两者都具有二维造像的原理，都可以看成是由线条为媒介和形制构成。碑林的廊桥、 园路是各种形态各异的线条， 同时有了人的参与，游览路线也成了更具特色的线性轨迹。

　　放眼碑林景观空间，在欣赏完优美环境景色之后，满眼都是碑石与汉字，但是细细品味后发现，书法既是文字艺术又是图画艺术，将书法家研究的书法形式美及书法特有的艺术规律运用到碑林景观空间的设计中，使得作为书法艺术载体的碑林景观空间与书法艺术形式做到形神合一。

　　4.2.3 文章内容上的合一

　　碑林景观规划与书法文章内容的合一，主要表现在碑林景观与书法内容传情达意的统一上。碑文是碑的主体，是碑林景观中的文学体现，表达着碑林景观设计的思想要求和直观的艺术效果。碑文文章的体裁选择各异，有的以叙事形式展开，有的以诗词形式论述，而体裁的选择与当时社会的文学形式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如道源碑林中的《道德经》是春秋时期道教的创始人老子所撰写，是道家哲学思想的重要来源，镌刻于道源碑林再合适不过了。将经文刻于城墙式的景墙上即体现了历史的年代感，同时也表达了道德经中"道法自然"的核心思想；再如晋宁郑和碑林中碑文"寻君千载后，而我一能无"的题词是民国五年时国学大师章太炎对郑和的题词，这一时期的文学侧重在诗歌、小说和戏曲方面，对旧文学、旧文体的不满与对新文学、新文体的创造欲望构成了这一时期文学变革的核心内容，精炼十个字对郑和的题词体现出当时社会在转型时期的状态[38].

　　题咏是书法艺术在碑林中最常见的载体之一，是中国文化中最具特色的文化现象和园林的文学表现形式。在自然之物难以直抒胸臆之时，以书法形式为依托的题咏风景则弥补了其局限性，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没有题咏的碑林景观不是完整的，就像一件书法作品没有题款和印章就不具备完整的美学价值。

　　4.2.4 个性上的合一

　　中国书法艺术，是具有生命的艺术，是具有个性的艺术。碑林景观空间也有它自己的个性风格。碑林书法作为碑林景观的重要元素之一，其书体、书风以及书法家的选择都要与同处于碑林中其他景观的风格、个性协调统一，这样才能赋予整个碑林景观空间独特的文化气质。

　　（1）书体与景观的风格统一

　　在我国文字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先后出现了甲骨文、金文、小篆、隶书以及楷书和行书等字体。不同的字体适合不同的碑林景观空间，书体的选择要与碑林景观的整体风格相统一。

　　例如，甲骨文的象形意味和细劲方折的线条有自然山林的情趣，适合营造自然风格的碑林景观空间；金文作为钟鼎铭文，古拙圆厚而意态多端，适于表现文人士绅的端厚、自在灵性。小篆体势用笔挺劲，圆转而统一，与幽静、雅适的碑林景观最为般配。楷书的端稳、挺立，最适宜用在清静、庄重、景色优美的碑林景观空间中。行书的变化自由度大，偏于楷书的称行楷，偏于草书称行草，易认而又灵活多变，其雅俗共赏，堪称最适宜于碑林景观的书体[39].

　　（2）书风与景观的风格统一

　　无论是大篆的古拙自然、小篆的舒长圆挺、隶书的笔势横逸，还是楷书的高昂端劲、行草书的流动洒脱，均有其独特的个性，在碑林中视景观所要表达的风格而有所选择。例如，以教育意义为主的碑林景观空间中以楷书及行楷等书体为主，以示庄重，易识别，起到教育的意义。如深圳的启笛楷书唐诗三百首碑林，将书法艺术与唐诗三百首融为一体展现在校园里，不仅对学生起到了教育作用，同时给深圳小学增加了一道文化景观。再如，以休息观赏为主的碑林，书写风格要与自然风景相表里，因此，多选择行草等书体。当然，也可以根据碑林的景观环境需要选择书风。

　　（3）书写人的选择

　　书法艺术自古就有"达其性情，形其哀乐"的美学特点。碑林是一种在时空中以动态结构来表现人的情感的艺术形态，造园者以造园来表达情思，通过移情的过程将自己的审美趣味植入碑林载体，用情筑园，凭借碑林载体来唤起某种情感体验的联想并能表达这种被唤起的情感[40].因此造景人不同，创造出来的与之相应的景观也不同。书法中有"观书如见其人，如观其心",园林中讲求"主人无俗态，筑圃见文心".

　　碑林景观与书法都属于超越表象抒发人内心思想的艺术。在碑林景观规划的过程中，景观规划者与书法家须有相同的思想情感，共同的风格，并在其作品中将其内心思想与创作风格具体表现出来，达到碑林景观规划与书法艺术个性上的形神合一的境界。

　　4.2.5 意境上的合一

　　中国美学，首重意境，同一意境可以用不同形式的艺术手法来表达。诗有诗境，词有词境，画有画境，书法有书法意境，而碑林的意境，就是运文学、绘画、书法诸境，以山水花木，池馆亭台组合出之。人临其境，有书、有诗、有画，妙不可言[41].

　　在碑林景观规划中，意境营造是衡量碑林艺术格调高低的尺度。碑林景观设计与书法艺术在意境上的合一就是将碑石上所刻的文学作品中所描绘的情境及所表达的意境和碑林景观表现的思想感情融合一致而生成的一种艺术境界，即情景交融的境界，书画艺术强调"意在笔先，画尽意在""言有尽而意无穷"的美感境界。碑林景观建设计者在景观空间设计中注入书法作品的艺术情感，借助景观的营造手段，将书法、文学与景观意境融为一体，达到情与境的融合，进而呈现给观赏它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