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下，国内企业在生产经营上面临着不同程度的困难，甚至一些企业陷入了破产倒闭的边缘。在劳动关系领域，一些职工也面临着待岗、失业、收入减少、劳动安全保障不够、复工复产后恐慌情绪蔓延等方面的问题和挑战。这就需要各级工会组织发挥好应有作用，加大困难职工帮扶力度，做好职工心理疏解工作，加强集体协商，维护劳动关系的稳定，促进企业和职工共同发展。
关键词：疫情; 劳动关系; 工会;
How to Coordinate the Labor Relations under the Epidemic Situation
Wang Jingyuan
Jinlin Province Trade Union Cadres College
Abstract：Under the outbreak of the COVID-19, domestic enterprises are facing difficulties in production and operation, some of which are even on the verge of bankruptcy. As to labor relations, some workers are also facing problems and challenges like unemployment, reduced income, insufficient labor safety and security, and panic of returning to work. It is necessary for trade union organizations at all levels to play their role, put more efforts to help workers with difficulties, ease their stress, strengthen collective consultation, maintain the stability of labor relations, and promote the common development of enterprises and workers.
自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在国家的有效防控下，我国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在国际上率先逐步恢复稳定。同时，国内不同行业和产业的企业还面临着较为严峻的生产经营压力，一些职工也面临着待岗、失业、收入减少等问题，给劳动关系领域带来了巨大挑战。这就需要各级工会组织充分发挥好凝聚职工、服务职工的应有作用，加大对困难职工的帮扶力度，做好职工心理疏解工作，加强集体协商，维护职工的合法权益，促进和谐劳动关系的发展。
一、疫情对我国经济和劳动关系的影响
（一）疫情对我国的宏观经济发展造成了较大冲击
自2020年春节期间新冠肺炎疫情在我国发生以来，随着国家对疫情防控的不断加强，在全国人民的共同努力下，我国的疫情防控工作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效。但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也给我国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造成了明显的冲击。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0年第一季度，我国的经济指标明显下滑，经济出现负增长，国内生产总值206504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同比下降6.8%，远低于2019年第一季度6.3%的增速。这是自1992年设立GDP季度核算以来，我国经济首次出现季度性的萎缩。从不同产业看，第二产业受到的冲击最为明显，第一产业增加值10186亿元，下降3.2%；第二产业增加值73638亿元，下降9.6%；第三产业增加值122680亿元，下降5.2%。
同时，消费、投资、出口作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居民受疫情影响，外出消费活动减少，社会消费总额下降明显。今年一季度，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仅为78580亿元，同比下降19.0%。按消费类型分，餐饮收入6026亿元，下降44.3%；商品零售72553亿元，下降15.8%。最终消费支出的下降直接导致我国GDP下降了4.4个百分点，全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实际下降12.5%。而在2019年，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57.8%，拉动经济增长3.5个百分点。此外，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和人员流动的限制也使得投资活动放缓。今年一季度，全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同比名义下降16.1%，而上年同期为增长6.3%，尤其是第二产业的投资下降高达21.9%，远高于第一产业13.8%和第三产业13.5%的降幅。随着今年3月以来疫情在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逐步蔓延，全球范围内跨境投资、贸易往来和人员流动大幅缩减，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备受挫折，我国的对外贸易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形势。一季度，货物和服务净出口拉动GDP下降1.0个百分点。据海关数据显示，受疫情影响，一季度我国货物贸易顺差983.3亿元，比上年同期减少80.6%。货物进出口总额65742亿元，同比下降6.4%。同时，国外游客来华同比大幅减少，我国国际旅游收入较上年同期明显减少。
（二）疫情给国内企业的生产经营带来了较大压力
在疫情的冲击下，社会总需求受到抑制，产业链终端、面向消费者的企业受疫情的冲击和影响最为直接，主要集中在线下服务业，特别是餐饮、旅游、住宿、交通、娱乐等领域的企业面临着较为严峻的经营压力，一些企业纷纷关门歇业或倒闭。今年一季度，传统服务业中的住宿和餐饮业、批发和零售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增加值同比分别下降35.3%、17.8%和14.0%。航空公司客座率和飞机日利用率下降近一半，国内旅游景点大量关闭，酒店、零售店，旅行社也暂停了业务，仅国内旅游业每天损失的收入就达178亿元。影剧院演出等均受到政策的影响停止营业，国内电影市场在今年一季度亏损约2.3亿元，营业收入同比下降超过160%，电影业公司总资产缩水超过5%。
相比服务业，随着疫情持续，我国制造业企业也面临一场大考，人员流动限制使得复工人数不足、物流受限、原材料供应难等问题日益显现。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月份我国制造业PMI仅为35.7%，创历史新低。3月及4月份制造业PMI分别为52%及50.8%，虽然位于“荣枯线”上方，但并不能代表制造业已经恢复到往年的正常水平，企业生产经营困难仍然比较多。一方面，上下游企业复工不同步，货物运输受阻，供应链、产业链运转不畅，企业虽然复工但依然难以迅速调整恢复常态；另一方面，投资和消费的萎缩逐渐向制造业传导，汽车生产企业、消费品生产企业、纺织企业等受挫明显，下游订单减少，企业复工复产后产品库存积压问题逐步显现，部分企业资金链面临着流动资金不足、银行信贷较难获得等压力。
（三）疫情增加了我国劳动者就业的压力
今年以来，受疫情和中美贸易摩擦等因素的影响，我国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各地劳动力的流动急剧减少，各地企业复工复产也不同步，由此造成近几个月以来国内劳动力的就业率不高。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2月份、3月份和4月份的总体失业率分别为6.2%、5.9%和6%，与去年同期相比保持在高位。今年前4个月，全国城镇新增就业仅为354万人，比上年同期少增加105万人。业内人士表示，今年5-7月是我国经济恢复常态的关键期，也是劳动力就业形势是否好转的关键阶段。在此期间，国内很多外贸加工企业和中小型企业处于是否能保持继续经营的临界点，如果外贸订单无法恢复或消费需求仍然较为低迷，可能会引发大量的中小企业和一般性外贸企业倒闭，从而导致更高的失业率。此外，农村外出务工人员和应届毕业大学生等重点群体也面临着比较大的就业压力。农民工作为产业工人的主体，是疫情防控常态化以后最大的劳动力流动群体，也是相关社会保障还未全覆盖的弱势群体，再加上今年即将毕业的874万高校毕业生，这些无疑更是加大了国内的就业压力。
二、疫情条件下我国劳动关系领域面临的主要问题
（一）企业经营形势恶化，生存压力加大
一方面，很多企业因为疫情，订单下降，原材料、劳动力等生产要素供给受阻，生产、销售、物流运输、账款回收等经营活动无法有序开展，企业停工停产，生产经营停摆，经营收入受到重创；另一方面，房租、工资、贷款本息偿还等刚性支出费用和固定成本负担过重，也增加了企业的信用和债务风险，使企业面临更大的经营压力。中小微企业由于自身规模小、实力弱、抗风险能力低，尤其是许多小微企业主要集中在制造业、住宿餐饮、电影娱乐、批发零售业等受疫情冲击受损较为严重的行业，经营活动多处于歇业、半歇业状态。以影视行业为例，截至2020年4月14日，我国本年度内共有3038家影院类企业注销或者吊销，远远超过今年3月底的2263家。再如，作为国内知名餐饮连锁企业的西贝莜面，往年春节期间的整体营业收入约7～8亿元，今年却几乎全部归零，与此同时，每月仅需支付的员工工资就高达1.5亿元左右，企业现金流几乎枯竭。根据近期清华大学朱武祥教授等人对1435家中小企业的研究结果显示，35.96%的企业账上现金余额只够维持一个月，能够维持三个月及以上的企业为32.23%，能够维持六个月及以上的企业只有9.27%。即使是大型企业，虽然抗风险能力较中小企业强，但受疫情冲击依然显着。今年1-3月份，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总额7814.5亿元，同比下降36.7%。中国企业联合会对国内制造业500强企业的调查结果显示，疫情给50.73%的企业带来了很大损失，53.28%的企业第一季度营业收入明显减少，82.12%的企业运营成本增加，97.08%的企业盈利下滑。
（二）劳动者面临待岗、失业风险
虽然国家出台了大量的支持企业复工复产的政策，但部分行业、企业仍然面临较大的经营压力，一些企业甚至破产倒闭，原来有稳定工作的劳动者也面临着待岗、失业的风险。据国际劳工组织2020年4月7日发布的报告显示，在全球33亿劳动人口中，已有81%的人受到新冠疫情影响，其工作场所被全部或部分关闭。虽然我国的疫情防控取得了巨大进展，企业复工复产进程逐步加快，但劳动者面临的各项风险不容小觑。受疫情影响，目前国内还有一部分劳动者在和企业保持劳动关系的同时，还处于待岗状态。这部分劳动者是转化为失业者还是返岗就业取决于疫情的发展以及企业复工复产的情况。数据显示，截至今年4月底，我国的在职未就业者达全部就业人员的3.5%。对于保障程度较低、流动性较大的农民工，目前外出务工的规模虽然已恢复到往年的九成左右，但离正常水平仍然有距离。据中国企业联合会课题组调查数据显示，在国内制造业500强企业中，61.96%的企业一季度用工有不同程度的减少，相对于规模以上的大型企业，小微企业的就业岗位稳定程度较差。据智联招聘调查显示，规模在20人以下的微型企业员工失业率达30%,32.8%的小微企业的职工表示可能会面临失业。其他如外卖员、快递配送员、滴滴司机等在新业态就业的员工，由于享受到的基本社会保障不高、职业稳定性弱，其待岗、失业的可能性比较大。
（三）职工收入减少
根据IMF预测，2020年全球经济将出现急剧下滑，将比上世纪大萧条时期更加严重，全球将有170个国家出现人均收入负增长。对于受疫情冲击较大、生存较为困难的企业，在现金流较为紧张的情况下，为了求生存往往通过降薪的方式降低企业成本，由此导致国内企业在陆续复工复产过程中，降薪行为不断发生。据清华大学朱武祥等人的研究结果显示，目前我国中小企业面临的主要经营压力是职工工资及“五险一金”支出，其占企业总支出的59.79%，有22.97%的企业计划减员降薪。据艾媒咨询发布的《2020中国“新冠疫期”企业信心与降薪行为数据调查报告》显示，在疫情防控期间，有46.6%的受访职工的平均月薪较疫情前6个月的平均月薪出现了明显下降。其中，采取降薪行为的企业近七成集中在制造业、互联网产业、餐饮零售、房地产业和物流服务业。
（四）职工的劳动安全保障受到冲击
随着国内疫情逐渐得到相对有效地控制，大量企业开始逐渐复工复产，劳动力在全国范围内的流动逐渐增多。但是，由于全国各地疫情防控的等级不同，不同区域的企业面临的疫情风险也不一样。一方面，随着国外疫情的肆虐，我国境外输入压力持续增大；另一方面，国内一些地方还不同程度上存在疫情反弹的风险。这对复工企业的正常经营和员工的劳动安全保障提出了挑战。据艾瑞咨询线上调查显示，对复工企业来说，防疫物资供需失衡是复工最大的痛点，超过半数企业表示现有的防疫用品只能坚持1～3周，57.5%的企业感到采购防疫物资的困难较大。此外，企业复工复产后需展开多维度的防护工作，也对企业的安全生产和日常的后勤保障工作提出了更高要求。同时，在疫情尚未完全平复之下，职工日常活动范围受到限制，加之近来国外疫情蔓延和国内疫情防控长期保持高压状态，特别是受社会各种非正式渠道发布的信息的影响，职工极易产生思想波动和恐慌心理。据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心理学研究中心王俊秀等人对“疫情防控与社会心态的变化”的调查显示，从被调查民众的情绪反应来看，对疫情感到恐惧、愤怒、悲伤和恐慌的被调查者分别占整个被调查人数的40.1%、39.6%、38.6%和33.4%，其他被调查者只有21.6%的人感到乐观，14.2%的人感到平静。
三、疫情条件下工会组织协调劳动关系的措施
（一）加强引导，促进企业、职工共同发展
充分发挥工会组织的作用，团结动员广大职工与企业共克时艰，坚决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减少疫情对企业发展的冲击。各企业工会要加强与企业行政的配合和协同，建立健全企业常态化的疫情防控制度和工作机制，不断完善企业疫情防控责任制度、报告制度、登记制度、晨检制度、消毒清洁制度等，认真做好一线职工的安全防护工作。要密切关注职工动态，引导职工认真落实防疫要求，如实上报个人相关行程信息，严格落实隔离措施，配合有关部门做好防疫工作，团结动员广大职工热爱企业，与企业同舟共济、共同发展。要认真关注复工复产企业职工在收入分配、劳动保护、心理疏解等方面的诉求，加强劳资沟通，促进劳动关系和谐稳定。充分发挥一线先进模范人物的引领示范作用，选树典型，积极弘扬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和工匠精神，不断增强职工的主人翁意识，引导职工群众把实现自我价值和促进企业发展相结合，最终实现企业和职工的共同发展。
（二）促进职工稳定就业
各级工会组织要推动国家稳就业政策落地见效，积极开展稳就业工作，帮助和督促企业多转岗、少下岗，多就业、少失业。积极发挥工会组织优势，帮助和督促企业用好稳岗、培训补贴，缓解企业资金紧张的压力，及时引导符合复工条件的职工按时返岗到岗，避免企业出现用工短缺的问题。对受疫情防控措施影响不能提供正常劳动的职工，依法督促其所在企业不得在疫情防控期间解除劳动合同或将其退回被派遣劳动者。对受疫情影响导致生产经营困难的企业，各级工会要指导企业工会、职工代表与企业协商，采取调整薪酬、轮岗轮休、缩短工时等方式稳定工作岗位。加强与政府人力社保部门的协作，为失业人员提供就业咨询和就业指导等服务，提高失业人员再就业的能力。配合企业和相关部门，为返城、返岗职工，尤其是农民工群体，提供点对点返工服务，开展远程岗位推送。支持企业创新用工形式，通过“共享员工”模式解决好企业用工难的问题，实现企业和再就业人员的互利共赢。
（三）加大对困难职工的帮扶
加强基层调研，及时掌握疫情对企业困难职工的影响情况，将受疫情影响较大的困难职工及时纳入帮扶系统。建立健全职工贫困预警机制，跟踪了解企业职工失业、待岗情况，对职工可能出现的致贫和返困情况提前介入，防范于未然。对于因失业、医疗、子女上学等造成职工贫困的情况，要制定具有针对性的帮扶措施，及时开展救助。对于因疫情造成家庭生活困难的职工，通过协同政府有关部门调拨疫情期间临时性生活补贴、开展专项就业指导等形式，促进困难职工脱困。
（四）认真做好职工心理疏解工作
大力加强职工之家建设，围绕职工群众普遍关心的问题，积极开展职工心理疏导、情绪安抚等心理健康服务，引导广大职工疏解焦虑情绪。有效利用官方网站、微信公众号、手机App等现代信息手段，广泛宣传疫情防控科学知识，引导广大职工不信谣、不传谣，减少职工恐慌，自觉维护国家疫情防控工作的有效开展。针对疫情期间不同职工群体的心理健康需求，通过开通心理咨询热线、开展网上文体活动等方式，增添职工生活情趣，提高职工心理抗压能力，促进职工自我心理调适和企业生产经营的稳定。
（五）加强集体协商，维护职工合法权益
针对疫情对企业生产经营和职工收入、劳动保护等劳动权益维护方面的影响，各级工会要加强对企业集体协商工作的指导和监督，充分发挥职工代表大会等企业民主管理形式的作用，畅通企业、职工双方的对话渠道，引导职工合理表达诉求，督促企业认真解决疫情期间职工群众普遍关心的重点、难点问题，在确保企业正常发展的同时，合理处理疫情防控期间职工的劳动报酬、工作时间、休息休假、劳动保护等涉及职工切身利益的重要问题，切实保障职工群众在企业民主管理中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对受到疫情冲击较为严重的企业的员工，要立足长远，既要正确引导职工关心企业的长期生存和发展，又要督促企业合理解决疫情期间职工遇到的客观问题，最终引导职工与企业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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