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南族傩面具核心角色视觉元素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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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毛南族傩面具品牌化发展探究 
【第一章】毛南族傩面具创新设计探析绪论 
【第二章】毛南族傩面具概况 
【3.1  3.2】传统工艺向文化创意转型的时代背景 
【3.3  3.4】毛南族傩面具的品牌化设计的骨架 
【3.5  3.6】毛南族傩面具核心角色视觉元素分析 
【4.1  4.2】建立毛南族傩面具数字化图像数据库 
【4.3  4.4】毛南族傩面具“再设计”的材质转换 
【4.5】毛南族傩面具品牌化设计的整合应用思考 
【结论/参考文献】毛南族傩面具文化传承研究结论与参考文献

　　3.5 毛南族核心角色视觉元素分析

　　本文删选的毛南族傩面具核心角色共八个，涵盖了男、女、老、幼、善、恶六个属性的视觉识别特点。从人物性别区分，男性角色四人、女性角色四人；从年龄特点区分，长者角色两人、中青年角色六人；从神职内容区分，善神角色七人、凶神角色一人。

　　3.5.1 三界公视觉元素分析

　　表 10 所绘制记录的三个平面线描的三界公面具图像原型，分别取自毛南族傩面具手工艺人方振国、毛南族肥套师公谭三岗、以及毛南族傩面具手工艺人谭信慈三家收藏。通过仔观察比对视觉元素的拆分图表可以看出，这三组来自不同流派的三界公面具，其人物面部五官绘法风格各异，形制也不尽相同，但它们共同的且唯一具有强烈辨识度的视觉元素，是来自于冠帽部分的一组变形火焰纹纹饰。

　　在毛南族民间故事传说里，帮助百姓逃避苛捐杂税的三界公受到朝廷惩罚，被处以油锅酷刑而死。据毛南族傩面具手工艺人方振国老人口述，组成三界公面具冠帽部分的每一个元素，正是三界公传奇身世故事在木制傩面具中的艺术化延伸：三界公冠帽的外形，就是由传说中那口黑色的大油锅造型演变而来，漆黑的底色代表被烧黑了的锅灰；而三界公帽子上的纹饰，则象征着曾经燃烧了三天三夜的熊熊烈火。因此，在环江毛南族地区，无论是哪一家傩面具手工艺人或哪一组师公班子，他们手中所制作和使用的三界公面具官帽上都刻画有一团不同形制的火焰纹。因此，火焰纹，是辨识三界公形象的核心视觉元素。未来在对三界公面具形象进行设计应用时，火焰纹即是它的视觉代表。

　　3.5.2 三元视觉元素分析

　　下图所描绘收录的四幅三元面具原型，分别来自于方振国老人、谭三岗师公、谭信慈老人的收藏。根据列图对比发现，这几组三元冠帽中最核心的视觉元素，是一组由香炉造型演变的视觉纹样。前文提到，三元神是毛南族地区傩戏师公的三位祖师爷，笔者在走访傩戏师公进行面具资料收集的过程中，所遇到的所有环江毛南族地区的师公班子成员，都自称是眉山教派三元祖师的传承弟子。而香炉作为每一场傩神祭祀活动中必不可少的贡具，成为了辨识三元面具身份的核心视觉元素，这一来由或与“供奉”先辈、师祖这一民间习俗相关。

　　三元冠帽纹饰是香炉造型的演化--顶部云纹或飘带纹的图形，是对烟雾的具象刻画；中部是经过艺术加工的香柱造型；下部则是对香炉炉身的抽象改造。其中，香炉炉身的演变最为突出，立体的香炉被整体重塑，炉身更像是俯视视角下的原形瓶口，而香炉的把手和三足则被艺术简化，形成“瓶口”四周的装饰纹样。香炉造型，是辨识三元形象的视觉代表。（如图 16 示）在毛南族的民间故事传说中，三元是指“上元”、“中元”、“下元”三个共同修道的兄弟。但在傩面具艺术造型的特定范围内，“三元”是一个以香炉造型为主体中心形象，而上元、中元、下元三幅面具将以这一中心形象为基础，稍加修饰变化，延展出三个大同而小异的人物样貌。据方振国老人口述，在他的面具艺术表现中，上、中、下三元造型体现的是三元神在不同朝代的样子：上、中、下指代的是时间，即时代。每个时代君王的姓氏不同，上元姓唐，中元姓葛，下元姓周，在不破坏中心形象的前提下，每个朝代将在香炉纹样周围加入少量不同的小型装饰以示差别。

　　3.5.3 万岁娘娘与花林仙官视觉元素分析

　　下图所示的两组万岁娘娘与花林仙官的面具图像原型，分别取自方振国老人、谭三岗师公、谭信慈老人、环江民族文化博物馆、广西省博物馆收藏。经过两组、六副来自不同民间艺人家的万岁娘娘和花林仙官面具比对发现，这两位傩神面具冠帽处的核心视觉元素，都是由同一个造型十分相似的简易圆形脸谱组成。

　　这个简易脸谱所代表的故事内涵，则来源于前文所描述的关于万岁娘娘和花林仙官的神话传说：在毛南山乡，鲜花是孩童的象征，万岁娘娘是掌管天庭花界的女神，花林仙官是协助万岁娘娘打理花山的副官，二人都是掌管人间生育之事的善神。而万岁娘娘为百姓送出金花，代表天赐男娃，花林仙官为百姓送出银花，代表天赐女娃。因而，万岁娘娘与花林仙官面具渐渐形成了一个以孩童脸谱为中心的核心视觉元素。

　　冠帽装饰中这一系列简易的孩童脸谱所表达的文化内涵，包含着毛南族人对于生命延续、生养繁衍的重视情感。通常，单个孩童脸谱元素由外圈和内圈两个部分组成，外圈代表着太阳，内圈代表着孩童，象征滋养万物生命的温暖太阳包裹着年幼的孩童，它表达的是是毛南族人对子孙健康成长的祝福，如图 17 示。

　　除开冠帽外部轮廓造形而言，在核心视觉元素相同的情况下，分辨两位女性傩神身份的另一要素，就是面具人物年龄，这取决于面部细节的雕琢。毛南族傩面具最大的特点之一，是面具刻画十分具象和写实：不同年龄层次的人物，面部视觉审美都有明显区别。

　　在三组傩面具的纵向比较中可以看出，面部有无皱纹，是区分面具人物年龄长幼的重要线索。万岁娘娘年长，花林仙官年轻，所以既有“孩童面”视觉元素，面色褐黄且皱纹满布的面具是万岁娘娘；既有“孩童面”视觉元素，肤色白皙红润且又年轻貌美的女神是花林仙官。除此之外，在上诉所有“送子女神”的面具造型中，数方振国老人所制作的花林仙官面具最为出名。在毛南族当地，因其面具造型精美无比、纹样内涵丰富，成为了除三界公以外最受学者、游客、百姓喜爱的傩面神仙，并多次作为文化交流的代表被送赠海外，是毛南族傩文化收藏的首选。

　　以以上这副花林仙官面具冠帽为例，它由三个部分组成，统共拥有六个视觉元素，分别象征太阳、云朵、树叶、孩子、稻穗。其中，太阳和云纹指代仙界，暗示花林仙官的神仙身份；树叶指代郁郁葱葱的山林，表明花林仙官是掌管花山的圣女；孩童脸谱作为核心视觉元素则表示花林仙官是送子神仙；围绕面具两侧的稻穗象征丰收，是毛南族人希望子孙后代生生不息的美好愿望。

　　3.5.4 瑶王视觉元素分析

　　毛南族傩神面具中的瑶王，特指白裤瑶族的首领。相传早期的毛南族傩面具中并没有瑶王这一角色，是毛南族人为了表达对白裤瑶族首领恩德的感激，特意将其供入面具神谱中的。以民族最高敬意铭记恩德，使之位列仙班接受毛南族人世世代代供养，说明瑶王之于毛南族的意义重大，是所有傩神之中最不可或缺的成员之一。瑶王面具没有冠帽，只有发髻，发髻便是辨识瑶王面具的核心视觉元素。造型夸张、高耸直立的发髻位于头顶中央，通体缠绕着两股发带，朴素的保留了瑶王的原始形象，极容易辨别。

　　3.5.5 灵娘与三娘视觉元素分析

　　灵娘与三娘，都是毛南族傩神信仰中重要的女神角色，虽两者神话传说的故事内容各异，但在现存的可供参考研究的毛南族傩面具中外形相似度却极高，难以分辨。前文提到，灵娘是毛南族的“财神”,能够为主家招财进宝，但同时，三娘也是另一位招福的神仙，也很会守财，两人的神职都是保佑主家家境富足。两副面具艺术造型相似的原因被简释为：

　　成仙以后的灵娘和三娘亲似姐妹，常一起外出，因此两人的打扮也愈发相似。民间手工艺人是在参考神话故事的同时附加人情想象，才慢慢将两人的形象融合在了一起。

　　灵娘的头饰上有一只双翼微张的飞禽，口中衔着一枚金币，拟状将金币放入下方一只荷包中。飞禽是协助灵娘出门寻找财富的灵兽，它衔金纳财入荷包，象征着灵娘是招财神仙的身份。因此，飞禽、金币、荷包，是辨识灵娘形象的视觉代表。相较之下，辨识三娘形象只需要区分飞禽下方有无“金币”和“荷包”两个视觉元素即可。将以上两副取自环江县城博物馆馆藏的面具原型元素进行比对，还能够观察出一些微小差异：灵娘冠帽上的飞禽双翼短小、头大喙短，像是南方常见的麻雀，而三娘冠帽上的飞禽翅膀宽长、展幅更大。飞禽造型之间的不同，也是区别灵娘与三娘形象的方法之一。

　　由于历史原因，三娘面具留存数量极少，上图收录的四副灵娘面具原型，分别取自方振国老人收藏、谭信慈老人收藏以及环江县民族文化博物馆、广西省博物馆，帮助比对各家灵娘面具之间飞禽、荷包两项核心视觉元素之间的异同。

　　3.5.6 雷王视觉元素分析

　　在毛南族傩面具中，识别雷王身份的核心视觉元素同样来自于面具冠帽处，这组视觉元素是位于冠帽后方两侧的一对向上延伸的紧箍造型。

　　这组视觉元素的背景由来，起源于前文提及的一段民间传说：“三界公为惩罚吃人的凶神雷王，向如来佛祖求来铁箍，设计使雷王入套并带上越勒越紧的铁箍，雷王无法将铁箍取下，发誓永生不再吃人祸害乡间，从此，铁箍便永远戴在了雷王的头上。”这段神话传说与明代小说家吴承恩所编写的《西游记》孙悟空故事内容极为相似，因此，毛南族雷王面具中的紧箍造型，又与《西游记》中描述的孙悟空金箍“似一条金线儿模样”有几分相似。

　　3.6 其他傩戏道具

　　在毛南族傩面具的品牌化设计考量中，除了面具本身作为品牌最主要的设计应用元素，其他在傩文化祭祀活动里常与面具共同出现的傩戏器物也非常具有造型趣味。如花棍、花枝、花瓶、缠头布，都是毛南族傩戏演绎中独有的文化道具，在设计应用时，这些作为面具搭配组合的小型道具，可以作为品牌产品的副线或支线进行创意改良，与傩面具一同被设计成有趣的、多元的、丰富的品牌产品，为整个品牌增添设计趣味。（表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