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
1.1 社会科学方法论的基本特点
关于社会科学方法论的基本含义有很多学者进行了自己观点的表述。哈丁(Harding)认为:“方法论是如何从事科学研究亦或是应该如何处理研究的一种理论和分析:它包含了对如何把一般理论结构应用于特定科学学科的说明。”卡普兰(Kaplan)将方法论理解为社会科学方法论的研究应将研究重点放在研究过程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研究结果,他坚定地指出方法论是“对方法的研究、描述、解释而不是方法本身”.鲁纳斯(Runes)则这样认为,“每一门科学特殊方法的总称。”布鲁默(Blumer)始终坚持,不能讲方法论认为是简单的方法的集合或者是简单相加,而是一整套关于方法的提出、原则、程序、过程等等一系列基本要素的科学,其中就包含基本问题的提出、一般世界图景的描绘、最佳方法的选择等等一整套元问题。与西方学者对社会科学方法论的表述不同,我国学者的研究角度一般从社会科学的基本假设、规则、逻辑和程序等方面进行,将社会科学方法论定义为指导社会科学研究的方法论或者说是哲学研究方法的理论。仇立平这样表述方法论,方法论是“关于方法本身的理论”,从本体论的角度对方法论自身内涵给予界定;还有方法论学者林聚任等人也认为,所谓方法论是一种“关于方法的方法,是一系列有关方法的理论与学说,是方法的哲学”.这一定义是对本体论的延展和细化。当然,其他学者如袁方及风笑天则运用哲学的一般科学理论赋予社会科学研究方法以理论框架和元理论支持,以此提供前提、原则、程序、逻辑、程序等问题的解决方法,是科学指导社会研究的一般性哲学。可见,社会科学方法论是在理论定位和学科地位上都具有决定性的位置和作用,能对社会科学的一般研究方法给予视角的建构和方向的把握,也能够借由自身的科学属性为社会科学个别的研究方法、程序和策略做出系列基本规范和假定。
由于社会科学方法论的方法论特性,因此它本身具备了区别于自然科学方法论和人文科学方法论的基本特点。第一,社会科学方法论的严谨性。所谓严谨性主要在于社会科学方法论完全按照辩证逻辑的形式对于社会实践特别是社会科学的社会实践给予学理上的经验推理和逻辑证明,正是给予完全无懈可击的逻辑证明使得社会科学也可以具备像自然科学方法论一样的必然性和正确性。从经验到理论再由理论到经验的推理,是实证检验和反复论证所必需的。第二,社会科学方法论的实证性。在一种社会科学得出结论之前,社会科学必须要有大量实验、调研、访谈式的经验数据予以支撑和分析,才能将最终结果建立在科学可信的基础之上。社会科学方法论正是因为具有这样一种实证的内在要求和本质属性才能对社会科学的研究过程之中给予方法论上的帮助和价值。社会科学研究方法,定量研究围绕主线从理论出发通过测量工具实现演绎,定性研究围绕主线从数据经验归纳实现理论的建构。而混合形式在于将两种方法结合起来,重在实证数据的分析。第三,社会科学方法论的系统性。社会科学方法论对哲学理论、条件和方法以及方法的基本标准和策略都有着系统性的理解和规定,着眼于社会科学方法的相关因素。同时,社会科学方法论的系统性主要体现在社会科学研究的组织性和完整性。整个社会科学研究方法都是建立在合理规划和要素调动等等一系列过程之上,作为一种研究方法体系与自身其他构成原则组成一个理论体系。第四,社会科学方法论的价值性。虽然社会科学研究方法作为一种方法论自身体现着很强的逻辑理性和工具价值,然而这并不代表着它不具有价值性。学界一直对于社会科学研究方法没有形成统一的价值认知或者理论取向,因此这里的价值性着眼于价值观对具体研究工具、研究目标以及研究路径的影响。在具体社会科学的研究之中,科学实践本身具有科学性,但也具备难以避免的价值理性,也就是研究目的、研究手段或者是研究工具的种种选择都会内含科学研究者的价值取向。
1.2 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的含义
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在当代社会科学研究方法上之所以具有无法撼动的科学地位,与其具有的对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指导地位无法分开的。为什么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研究方法论具有这样一种主导地位和完全科学性呢?最重要的原因在于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对于自然科学方法论和人文科学方法论不断扬弃、对西方发达国家的个人主义方法论和整体主义方法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因此”,吸收其合理要素进行了内部摄取,并完全以社会实践为理论方法的来源,把历史唯物主义作为理论基础才逐渐产生并得以建立。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是社会科学研究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特别是方法论与方法论内部要素之间的统一。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由于整个理论体系完全建立在辩证逻辑即马克思主唯物辩证法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之上,所以必然强调分析与综合相结合、主体和客体相结合、具体和抽象相结合、历史和逻辑相结合等等一系列马克思主义所独有的方法论体系。“在整个方法论的内容中还涉及到如何处理系统与要素、主体客体、群众个人、矛盾与过程、评价认知、世界与民族历史等社会发展中的重大问题。”①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作为一种开放性的方法论体系,理应做到广泛吸收其他理论的合理之处,人类进程中所使用和创造的一切有效的方法,马克思主义都应积极吸收借鉴。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是建立在唯物史观的社会科学方法论,与以往的方法论理论最明显的优势就在于本身内含的实践性。
首先,“现实的人”是马克思强调历史研究的出发点。其界定为现实的主体,“现实的人”并不是单纯地代表社会生活的个别个体,而是个别个体与现实的物质生活客观条件结合的产物,这一现实的物质生活条件正是因为其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所以具有客观性与不可选择性,然而个体的人却是本身具有自由属性和目的的主观意志的载体,具有一定的主观选择性。其次,马克思强调作为生活本质的实践在社会科学方法论中的根源性。再次,社会科学方法论最重要的目的无非就是运用在社会科学的研究之中,然而有些学者却主张运用片面静止的形而上学的方法论对其进行研究,主观意志的实践性并没有得到充分体现,因而必然会导致其失败告终。当科学研究的主体不将社会实践纳入其研究方法之中,就不是从主客观两个维度对社会科学进行研究,只会导致研究数据和研究结果发生偏移或者滞后。最后,马克思社会科学从根本上区分了新旧唯物主义,将市民社会与人类社会从唯物主义的立脚点处就做好了取舍和选择。
1.3 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的基本原则
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的最突出的特点是其实践性。首先,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要求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即历史研究和社会科学的研究要从“现实的人”、“现实的主体”出发,理解和把握研究的对象。其次,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强调作为生活本质的实践在社会科学方法论中的根源性。第三,强调要在人的现实的实践活动去考察主客体的结合。传统的社会科学方法论不能够坚持这种方法,对此马克思曾批判道,从前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缺点是仅从客体直观的形式去理解对象、感性现实,忽略了作为人的活动,作为实践不是从主体去理解。最后,马克思社会科学从根本上区分了新旧唯物主义,将市民与人类社会化从哲学根源开始便做了明确的界定。
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的基本原则。首先,主体性原则。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必须坚持主体性原则,所有的社会科学的研究无不是社会科学研究人员从自身的立场出发,制定符合自身需求的目标,找寻社会科学的真理和规律最终达到为整个人类社会服务的最终目的,所以主体性原则是社会科学不断发展和持续进步的最大动力;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要反对英雄史观。其次,发展性原则。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方法论正是要求我们以运动、变化、发展的眼光来看待人类所处的这个世界,这其中当然包含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社会科学的研究尤其需要以矛盾运动的发展视角不断研究,以期适应不断变化发展的人类社会的不断前进和改变的实际情况。人类无论是在认识还是在实践中都要善于寻求合理与不合理的契合,掌握不合理性中的合理性。辩证法本质上是批判的,发展性需要辩证法在本质上形成革命性。第三,客观性原则。社会现实不断变化和发展,然而这一切却都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但要坚持一点,就是要坚持人民利益标准。第四,具体性原则。真理的具体性要求所有的社会科学的研究必须要以研究对象所处的具体时间、地点、原因、过程等等一系列对象所具有的偶然性为研究素材,进行贴近实际、贴近对象的具体研究方法。最后,整体性原则。社会科学将社会看做是整体,因而强调整体原则实质就是系统原则。要求社会科学研究从系统来考察人与自然,处理和谐统一;要求从系统观点来观察社会生活中的所有要素及其相互关系,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个体与社会整体的关系。如果从系统论的角度出发,社会整体就是一个大系统,但是其内部依然包含有很多小系统,诸多小系统相互独立,却又有机构成更高层次的大系统,最终构成整个社会,这就要求社会科学需要从整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