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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壁鸠鲁与老子对人生的认知异同(4)

来源:学术堂 作者:朱老师
发布于:2016-10-14 共12479字
5.辩证地看善恶、祸福与生死
  
  两家都主张辩证地看待善恶、祸福与生死。如,伊壁鸠鲁说:“有时我们把善看作恶,有时却相反,把恶看作善”[18].并指出作为善恶的表现,祸福、生死都不是固定不变的,以此来扭转人们贪生怕死的恐惧心理。他认为在身不由己甚至命不由己的时代,智慧的人应该主动去做自己可以做到的---尽己所能地提高生命质量而不是整日思索死亡本身,增值生就等于延缓死并克服死:“正像人们选择食物,并不单单地选数量多,而是选最精美的一样,有智慧的人并不寻求享受最长的时间,而是寻求享受最快乐的时间”[19].无独有偶,老子也指出有一些人由于人生哲学上的失误而过早地自我缩短了先天预期寿命:“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道德经》第50章)。事实上,道家的辩证范围更加广泛,如老子早就发现:“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道德经》第2章)。庄子也认识到:“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庄子·齐物论》)。
  由此奠定了道家思想体系的开放性,从而铸就了道家学派顽强的生命力。在祸福方面,老子指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道德经》第58章)。庄子则揭示了生死之间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庄子·知北游》)。主体的觉悟就在于顺乎生命之自然而忘怀个人之生死:“夫务免乎人之所不免者,岂不亦悲哉!”(《庄子·知北游》)如此才有庄子妻亡之时“箕踞鼓盆而歌”(《庄子·至乐》)的悲壮故事。只有深切地领会过世事沧桑和人生苦难的心灵才会为死亡带来的解脱唱出如此凄美的生命颂歌,伊壁鸠鲁的愉快地接受死亡---“正确地认识到死亡与我们不相干,将使我们对生命之有死这件事愉快起来”[20]---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作为轴心时代中西不同地域的哀世挽歌,伊壁鸠鲁与庄子都主张大无畏地、平静地、欢愉地迎接死神的到来---与其说是哲人的黑色幽默毋宁说是两颗绝不屈服于苦难的坚强的心!
  
  三、人生哲学之异
  
  1.本体论的根本分歧
  
  道家思想的根基在于“无”:“夫虚静恬淡寂漠无为者,万物之本也”(《庄子·天道》)。而伊壁鸠鲁则坚持原子论的本原解释,他明确表示:“没有什么东西自无产生。否则,任何事物就都可从其他任何事物产生而不需要其适当的种子了”[21].这一根本分歧却意外地带来了认识论上的相同意向---对自然知识的探索应该适可而止,不应该或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如,道家批评儒家局限于人伦日用常行,忽略了“六合之外”.庄子凭借本能直觉天才地发现“无极之外复无极也”(《庄子·逍遥游》)的宇宙规律,并且还曾发问到:“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孰主张是?孰维纲是?孰居无事推而行是?意者其有机缄而不得已邪?意者其运转而不能自止邪?云者为雨乎?雨者为云乎?孰隆施是?孰居无事淫乐而劝是?风起北方,一西一东,上彷徨。孰嘘吸是?孰居无事而披拂是?敢问何故?”(《庄子·天运》)事实上由于“无”的本原出发点,无论是与善辩的名家还是与古希腊的自然哲学传统相比,庄子的疑问也只是直觉所到而已,与其说是科学追问,不如说是人文感悟,由此得出大自然的神秘莫测和其规律的不可违逆,至于具体结论则无关紧要,如庄子对惠施等“问天地所以不坠不陷、风雨雷霆之故”的评价是:“由天地之道观惠施之能,其犹一蚊一虻之劳者也,其于物也何庸!”(《庄子·天下》)道家认识到相对于自然之无穷,人生何其短暂,故采取拒智的态度:“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庄子·养生主》)。这与老子的绝学弃智一脉相承。因此,对科技进步的态度,《庄子·天地》中“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的故事说明,道家的拒智是坚决且彻底的。其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论述固然独特鲜明,如,庄子指出:“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问题是这种人与自然的融合是混沌的、朦胧的,因而也是原始的、初级的,而今日环境科学所讲的人与自然的统一则是建立于近代自然科学---作为主体的人对客体自然现象分门别类的实验探究---之上的知性的、理性的、自觉的充分发挥主体能动性之后的主客统一。因此,道家的“齐物论”有让渡主体之嫌,类似于黑格尔批评谢林的“签字转让”,黑格尔将其比喻为黑夜看牛,所有的牛都是黑色的。[22]
  
  与道家异曲同工,虽然从形式上看伊壁鸠鲁学说是一门包括形而上学、逻辑学、政治学、伦理学在内的完整体系,但罗素形容其是“粗鄙的”[23],原因在于其所有学科都是为伦理学而存在的,自然哲学的意义在于与伦理学相一致,前者是后者的铺路石。其形而上学丢弃了古希腊思想史上一贯的对真理的探寻热忱,科学也好,真理也好,伊壁鸠鲁对其本身并不感兴趣,唯一的意义在于克服迷信所归之于神的超自然解释。而当有着几种可能的自然主义的解释时,他主张不必再花费精力进行精确的选择,如月亮盈亏的原因,任何一种都可,只要不引出神来,彼此之间就没什么区别。所有的自然科学,包括第一哲学,在伊壁鸠鲁看来,其研究宗旨在于:“我们不能认为我们对这些现象的论述缺乏精确性,只要它有助于保证我们的安宁和幸福”[24].伊壁鸠鲁似乎强调学习的重要性,如,他曾说:“一个人在年轻时不要放松对哲学的研究,也不要到老年时厌倦于研究。对于灵魂的健全而言,任何年龄都不会太迟或太早”[25].但事实是,他强调的学习内容只是哲学,或者说穿了只是伊壁鸠鲁的人生哲学。因此在忽略科学知识方面,伊壁鸠鲁和道家貌离神合。总之,不同的本体论却都得出了相同的拒智主义结论,究其实质,伊壁鸠鲁对科学的放弃是因为在他看来只有人生问题才是问题;道家对科技的拒斥虽然与其理论根基(无本论)是一致的,然而根本原因也在于乱世之中生存高于一切!
  
  2.何为自然的生活
  
  两家都主张过自然的生活,然而在何为自然的生活这一问题上,却做出了不同的回答,伊壁鸠鲁的是快乐,道家的是赤子心态。虽然在具体生活方式上有很多共通之处,如远离政治是非,避开权势、荣誉、战争,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只消耗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等等,但是毕竟快乐主义与婴孩赤子是有本质区别的。首先,两者所需德性不同且与德性的关系也不同。伊壁鸠鲁的快乐生活需要一系列古代传统美德,如,他曾说:“在智慧所提供的保证终身幸福的各种手段中,最为重要的是获得友谊”[26].但伊壁鸠鲁所要说明的实质是:只有谨慎、正义、诚实、正直地活着,一个人才能真正地、长久地快乐。所以,在伊壁鸠鲁那里,如梯利所言:“德性或道德是达到快乐或精神宁静的目的的一种手段”[27].道家的真人也需具有若干品质,慈、俭、柔、真、不争、无为等,而最根本的要领是静谧:“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道德经》第16章)。庄子借孔子之口说:“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庄子·德充符》)。静谧是排斥喧杂和浮躁的,与伊壁鸠鲁重视友谊不同,道家认为孤独才能成就静谧,所以庄子强调“独志”(《庄子·天地》)、“独有之人”(《庄子·在宥》)以及“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庄子·天下》)。道家认为,事实上人出生后就被天生赋予了以上美好的资质和禀赋,是后天世俗社会的熏染和生活世界的过度人为遮蔽了它们,隐居避世的意义在于去伪存真。一旦进入寂寞无为的本真状态,赤子的一切美好品质不请自来,两者同生同灭,不需要修行者额外地刻意追求。其次,关于未来的可能发展态势。毕竟,伊壁鸠鲁的人生宗旨是快乐,尽管有若干美德加以修饰,使得梯利称其为“有见识的利己的学说”,但结果很可能是:“它鼓舞个人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为一切努力奋斗的目标,这种人生观很容易导致置他人于不顾的自私自利的局面”[28].后世常有享乐主义学派向伊壁鸠鲁认祖归宗也许不无一定的道理。道家的赤子之心是一种自我净化,隐居修行的意义在于:“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庄子·人间世》),先让自己站稳,然后才能扶助别人。纵使一直在修己而没有帮助别人,清心寡欲、清静无为的道者一般不会成为置他人于不顾的自私自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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