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创意设计方法对契丹文创新设计的启示

　　4.2 汉字创意设计方法对契丹文创新设计的启示
　　
　　汉字的形态与结构上的特点，以及造字的六书法则“象形、指事、形声、会意、转注、假借”,使汉字具有很强的塑造性和创意性，为汉字创意设计带来极为有利的条件和广阔的天地。汉字的数量、造型、比例等从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汉字的巨大生命力源于它对于科技发展、社会生活的强大适应力，汉字很好地适应了每一次技术革命的需要。

　　4.2.1 当代文字设计借用六书法则的设计分析
　　
　　“六书”是周代晚期到汉代，人们根据古汉字结构的分析，归纳总结的六种汉字造字方法。根据“六书”原理，人们从无到有，逐渐地发展和扩充越来越多极具意义的汉字符号，形成了一系列丰富严密的汉字文化体系。每个汉字可以表达相应的概念意义，并非凭空想象，这里面包含了很多人对世界共同的认知感知。“六书”的六种方法并非同时出现，是现有象形，再有指事、会意等方法的，象形造字是“六书”的基础。后世学者（清戴震）认为形象、指事、会意、形声等四书是造字法，而转注、假借并不能产生新的汉字，是用字法，有“四体二用”之说。（1） 现代字体设计中的“象形”造字思维“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32]”即依随物体的轮廓，用曲线描摹其形状，如“日”模仿太阳的形态，“月”模仿月缺的形态。象形字是对世间万物、自然众生的视觉写照。如：“云”,描摹天上的浮云，下面的回旋线表示云团形状，上边两横强调云的漂移；“水”,是有着河道、漩涡和岸的一个河的形象，在偏旁部首中被简化成“三点水”;“大”,是四肢伸展，正面站立的人；“目”,是描摹眼睛的造型；“弓”,源于上古时符合反曲弓的象形描摹；“伞”,活脱脱就是伞的造型。象形汉字依据自然形象而生，它建立在人们共同的生活经验基础上，任何象形文字的产生发展，都是在先民大众共同的参与下创造出来的，有着极其广泛的生活背景，文字的概念被大家认可，使文字真正可以有效地传达概念信息。文字设计的图形化可以如象形造字版运用和文字信息相对应的直观形象去表达，将文字符号中的潜在形象表达出来，“还原”并强化其形象图形的面貌，或者在文字符号中表现出全新的“象形”图形。
　　
　　由“象形”画字思维而创造的图像文字是以图像造字，通过文字和图像重合性地表达意义。如：Nod Young 先生在设计《哈哈嘻嘻嘿嘿呵呵》（图 4.2）时，把这四个和快乐相关的汉字变成了四张小丑的脸。小丑在给人带来快乐的同时，还有隐藏的秘密[33].正如“哈哈嘻嘻嘿嘿哈哈”这些表达快乐的词语给人带来的是欢乐，但其词语背后到底是什么，那就因人而异了。图像文字所表现的图像意义比“象形”画字更加开阔，还可以表现超越文字本身的“精神形象”,使原来无形无色的文字概念被赋予新鲜生动的比喻，具体形象的图像赋予文字“单纯唯一”的限定所指，形成独一无二的文字意义。如《香港城市标志》（图 4.3）以汉字“香港”造型，构成极富视觉活力的“龙”的形象。从字面上讲，“香港”文字中并没有“龙”的信息意义，但却被赋予“龙”的形象，寓意香港是龙的传人，也象征香港是亚洲四小龙之一，文字图像构合的标志符号形象地捕捉了香港这座国际都市的动感品味。该图像文字是在保留“香港”文字信息的基础上，进一步形象成“龙”的图像，成为具有特点意义的图像文字。

　　将“象形”的思维融入字体设计中，可以通过图形直观地展现文字，最终达到文字即“图形”,让观者感受到文字形中有意的新颖视觉效果，透过“图形”感性地感知领略文字的意境。

　　（2） 现代字体设计中的“指事”造字思维“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可意，上下是也。[34]”是指人们直觉看得出其内在涵义，但形体是实，事理是虚。“视而可识”是因为指事字的基础构形是描摹客观事物的象形汉字或象形图画，而“察而可见”是由于在此象形汉字或详细图形的基础上添加、删减或变更笔画形成虚拟的指事符号，如“上”“下”,分别以一横为界，用上下两点标示出两者的形态位置。这些指事符号并非表达事物直观形象的局部，而是一种没有物象来源的“虚指”.如：“曰”在象形汉字“口”的中间增加一横，表示即时从口中说出的话；“叉”,在象形汉字“又”的手指部位增加一点，表示手指将物品夹住；“刃”,在象形汉字“刀”的刀刃处，增加一短撇，表示出刀刃的位置。在象形汉字或象形图画的基础上，指明事物在发展运动过程中呈现出来的功能属性或状态，表达其事其意。“指事”字充分显示了造字者智慧的思维，清晰的逻辑推理能力。古时就有文人为表现泰山景色的风月壮美、无边无际，写下“虫”“二”两字（图4.4），这两个字分别是由繁体字的“风（风）”“月”减去外框得到的，表示“风月无边”.

　　设计者通过文字笔画的巧妙删减，产生了更为广阔的意义，表达出无限深远的意境。另有人对此进行呼应，在“年华”两字上加上包围外框得到新的文字形态，通过文字笔画的添加，寓意出“有限年华”的内涵。一对文字，分别使用了删减笔画和添加笔画的手法，通过文字形态巧妙地“指事”出“感自然风月无边，叹人生年化有限”的心境[35].

　　现代文字设计中，不仅可以利用“指事”创意汉字意象，很多优秀的外文设计也显示着相似的“指事”道理。如：德国设计师贾斯特斯？奥勒尔在为帮助海地地震受灾害着设计的海报作品《海地地震》（图 4.5）中，以文字“Haiti（海地）”为基础元素，在“Hai”和“ti”之间拉开距离，并添加出象征剧烈震动的抽象符号，言简意赅地“指事”出海地遭受地震的惨烈状态。

　　将“指事”造字的思维融入现代文字设计中，创意开发出简洁且富有意味的指事符号，挖掘文字图形含义，可以表现出意境美妙、意义深远的新文字形态。

　　（3） 现代字体设计中的“会意”造字思维“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撝，武信是也。[36]” 指将意义相连的两个或多个字何为合一体，组成新的独立文字，并合并俩字或多字的意义成为新字的概念意义。“会意”是通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文字形符组合构成画面形象来展现一种情境、状态。

　　其意在形外，表达出和各个组成文字没有直接关系的“弦外之音”.如：“直”,“十”有直上直出的意义，“十”和“目”俩字上下隔阂结体，会意出目光向前、直视向前的意义……“会意”字可以表现形体特征不明确或者形态特征过于复杂难以形现的抽象意义和事物概念，将文字形符“比类合谊”的会意结体成多个文字的形态组合，是文字借助相互间的形象关系进行意象示意，表现出复合丰富的概念道理。在文字设计中，有很多组词或组句的文字表达方式，设计者需要将多个文字统一设计，为了表现那些抽象的语义，运用“会意”合字的道理创意设计文字，使文字相聚合表意，使文字会意结体成多个文字的形态组合，借助文字间相互的形象关系进行意象示意，表现出复合丰富的概念道理。香港着名设计师刘小康先生也曾模仿“会意”造字，创作出富含寓意的文字海报《汉字：爱、乐》（图 4.6），将“爱自然”三字构合会意成“爱”字，表达出爱自然的“爱”意；将“人人自由、天下太平”多字相合，会意出“乐（乐）”的真谛。

　　借用“合文”会意的表现思维，将文字形符进行整合，进一步升华了文字的概念意义，表达出文字内在的深刻含义。

　　（4） 现代字体设计中的“形声”造字思维“形声者，以事为名，去皮想成，江河是也。[37]”就是用事物的形状和事物的声音相配合。在“形声”造字中，形旁表现出文字的类属范围，声旁则体现文字的发音，同时以自身所携带的意义和蕴藏的形象进一步补充形旁的意义，所以说形声字是形旁和声旁共同构筑的意义，并由声旁显现发音。如：“盲”是有形旁“目”和声旁“亡”构合而成，“亡”有丧失、流失、丢失的意思，和“目”上下构合，表示瞎眼的意思；“牦”是由形旁“牛”和声旁“毛”构合而成，“毛”不仅是发音，同时也显示牦牛全身长着长毛的形象特征；“恻”是从竖心、则声的形声字，形旁“竖心”表达了其类属的主体，声旁“则”在体现文字发音作用的同时，也将“则”的刻画意思和形旁的意思结合，表达出心被划伤后的痕迹，引申为心中的伤痛和悲伤。在文字设计中，运用“形声”配字创意思维，也可以像“会意”合字那样结体表现，指事相互结体的是文字形符和视觉图像，代表形旁的“图像”和代表声旁的“文字”相互融合、孕育、转换，进一步表达出文字深层的视觉寓意。即在文字符号的基础上增添图像或将文字的部分形态转换为图像，使文字局部形象化，创造出图文并茂的新文字形象，借助图形感性直观的传意特色，使文字表述的广义概念性和图像表述的表意唯一性相结合，将文字内在的信息意义淋漓尽致、生动形象、具体深入地表现出来。如日本资生堂的宣传海报设计（图 4.7）就是以半文半图的字体标识创意来表现的。从资生堂的英文字体标识“SHISEIDO”延伸出各种形态意象的美妙图案，有的理性规则，有的圆润光滑，有的流畅飘逸，有的自然饱满。固定不变的“SHISEIDO”结合不同的感性图形，体现出美妙多姿的多元视觉，表现出“资生堂”音形兼备的艺术效果。

　　相同的文字配合不同的图像，可以表现出各具特点或角度各异的意态文字，将文字的内在意蕴从不同角度，深入形象地展现出来。由“形声”配字而成的图形化文字，具有“图文并茂”的视觉特色，可以带给观者理性和感性交织的双重体验，是文字设计最主要的表现形式之一。

　　“转注”“假借”两种方法属于用字法，这里就不对这两种方法进行阐述分析了。

　　理解感悟汉字博大的造字方法，借用和发扬创造文字的形态规律，将造字原理灵活地运用到文字设计中，可以触类旁通地打开设计思维，拓展文字表现的思路和挖掘文字形象变形的潜质，表现出更加深刻生动文字形象[38].

　　4.2.2 中国传统汉字造型设计方法==中国传统汉字造型的设计方法出现不同的门类当中，并且延续性和规律性不是很强，下面部分内容将依据其在不同门类中的表现形式进行概括性介绍。

　　（1）添图饰字--鸟虫书、剪纸添图饰字，根据文字信息表述的需要，顺应文字结构笔画的造型变化，寻求和其形态相吻合贴切的视觉图像，将相关意义的文字和图形构合为一体，创造出文字中蕴含图像的新形态，通过两者的形态结合，文字和图像兼容并蓄、相辅相成。“添图饰字”主要有两种表现方式：一是在文字形态之外，增添出意义相关、形态相配的图像，如鸟虫书；二是在遵循文字笔画构造的前提下，巧妙地将意义相关、形态相像的图像置换于文字的形态构造中，通过字中有图的组合构造，表现出新颖独特的文字图形，如剪纸。第一，鸟虫书也被称为“虫书”,第一次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运用动物外部轮廓的形象或铸或刻于兵器和钟镈上，似文似图，生动有趣。鸟虫书由于笔画复杂，难于模仿，具有保密的作用，曾一度被用作军事密码来写在传达命令的旗帜上。《说文解字？叙》记秦书八体，“四曰虫书”;新莽六书“六曰鸟虫书，所以书蟠信也。鸟虫书在发展演变中，文字的结构基本不变，笔画上增添虫、鱼、鸟等动物形象。文字形态上看，鸟虫书有鸟虫点缀其间，显得活泼异常。自然万物被人们提炼成为文字的外衣，使文字成为具有神奇形象的书体。如：看到水中游动的蝌蚪创造出蝌蚪文；模仿描画桑叶上蠕动的春蚕，创造出虫书（虫篆）；观赏到鸟儿的形态，创造出鸟篆。汉字的表现形式呈多元化发展，亦创造出凤尾书、龟书、龙书、金剪书等形形色色的装饰文字。（图 4.8）第二，剪纸又叫刻纸，是一种在我国流传很广、历史悠久的民间艺术形式。这种民俗艺术的产生和流传与中国农村的节日风俗有着密切关系，其中以文字为主要题材是剪纸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如逢年过节亦或新婚喜庆，常常会贴”囍“字，人们把美丽鲜艳的剪纸贴在雪白的墙上或明亮的玻璃窗上、门上、灯笼上等，节日的气氛便被渲染得非常浓郁。

　　还有十二生肖剪纸，图文结合，虚实相衬，构成图案。（图 4.9）（2）图构字态--金银错文字、钱币字、喜帖字”图构字态“就是用图形（像）构造出文字。通过图像组合成文字，形成图文合一的双关表现。在创作中，一方面要保证整体文字形态清晰准确，另一方面又要根据文字造型，合理设计图像细节，使画面真实自然，构形饱满。所有图像画面的经营都以现实文字形态为目的，犹如设计师以文字为限进行造型构图，创造出亦字亦图的美妙视觉。

　　第一，金银错亦称”错金银“,一经出现就吸引了广大人民的目光，并受到了人们的普遍欢迎。

　　金银错工艺的出现，是我国古代科学技术向前发展的标志，第一次出现在春秋战国中晚期的各种青铜器皿中，兵器等生活中的使用工具上，体现我国古代金属工艺装饰技艺与生活联系十分紧密。在众多金银错文字中，具有较为明显图形化特征的铭文是西汉满城铜壶。（图 4.10）中 的”口“字由两个对称均衡相背的鸟组成，颇有几分威慑和庄严；而”延“字则是翩翩起舞的凤鸟形象，绵延逶迤。这些灵动秀丽的铭文，在不失汉字结构的前提下，转变为独立的纹样，又具有可阅读性。第二，钱币字钱币是商品交易时的重要凭证，体现商品的价值，中国古币上的文字主要作为装饰图案存在，浓缩着中国书法和装饰艺术。历代古币币面的图案书体形式迥异各不相同，独具匠心。如清代民间花钱币面上的”唯吾知足“四个字共用中间的”口“字，巧妙绝伦，堪称文字设计的典范。如”龟鹤齐寿“,将龟、鹤二字用图形取代，文字和图形结合协调巧妙。（图 4.11）第三，喜帖字喜帖字通常都以吉祥用语的形式出现于店铺商号或家中，用以宣传、节庆之用。如北方商店门口挂的”幌子“、吊饰等。在传统的汉字书写中，常常会出现短语或成语词边界笔划结构相似的情况，古人非常巧妙的将这些相似的笔画结合、共用，形成”连笔共用“的经典范例颇多。如：《黄金万两》则是将”黄“字下的两点顺势延长，借用为”金“的人字头，而”金“字的下端笔画借用为”万“字的草字头，最后”万“字本身的下半部分替代了”两“,以文字间相容共生的视觉，表达出”和（合）“能生财的意境，成为封建社会时期汉字图形创意表现的典范。其他如我们至今仍会在逢年过节张贴纳福的《招财进宝》等，无一不是运用了”连笔共用“的手法将中国民间普通民众渴望和谐，祈求富贵如意的心愿一一表现。（图 4.12）（3）正负字形--九叠文正负的概念是相对的，正形相对强烈醒目，负形相对含蓄隐蔽。所以最要突显的文字形态往往采用正形，衍生的或次要的形态采用负形。通过减进行加，用虚实、内外、阴阳、加减相互依存的原理，求表里整一的虚空美[39].”正负字形“是指文字与图像正负反转，在文字（图像）的空隙留白处开发出意义相关、形态相似的图像（文字）形态，营造出理性文字与感性图像的融合和对话。

　　第一，九叠文九叠文是一种宋以后出现在帝王将帅印玺中的文字（图 4.13），其造型是在篆书的基础上，合理地将一些笔画反复折叠变化和秩序化地重复排列，营造出工整别致、富有装饰美感的刻印文字。九叠文从文字主干轴抽出的层叠弯折的线条就像是一根联想的纽带。当有形有声的文字主干乐章戛然而止，它却如同弦外之音，让人于无形无声之处，品味通往神界的韵律[40].在我国民间，还有很多图画与文字结合构造出独特的视觉形态，这里仅论述了几种比较常用的文字图形的创造方式。在文字设计中，我们要向历史虚心学习，将所学的文字图形的设计方法运用到文字创造中，全力设计出新颖的文字形态。

　　4.2.3 汉字文化圈影响下的其他民族文字的设计方法
　　
　　世界上几乎每一个民族都有其固有的特色文化，每一种文字体系都有特定的文化渊源和典型的形态特征。本节通过研究拉丁文字、藏文、满文、日韩文字的设计方法，来总结一些对契丹文字图形化有帮助有启示作用的设计方法，分为拉丁文字的外形设计与藏文、满文、日韩文字等汉字化设计两部分进行阐述。

　　（1）拉丁文字26 个拉丁字母的造型虽然都极尽简洁，但个个特征鲜明，如：”A“”V“等呈三角形，”W“等呈梯形，”H“”E“等呈长方形，”I“”J“等呈线形，”C“”D“等呈半圆形，”O“”G“”Q“等呈圆形，各具形态。这些文字的结构造型虽然已经约定俗成，不可以轻易改变，但文字的外形体态却可以被设计者随意把控。设计师应该让文字外形随着设计师的主观意愿自由变化，让文字呈现出别致独特的外形特征，形成耳目一新的个性形象。在拉丁文字设计中，根据文字的信息意义，合理地设计文字外形，可以使文字充满意象色彩。如：日本设计师高桥善丸在《26 字母》（图 4.14）中，首先确立了字母的组合形态为矩形，然后再进一步让单个字母的形态呈个性黑色团状，并顺应字母笔画延伸出一条条平行的细直线，富有节奏韵律地将整体 26 个字母构架成长方块形。日本Allraid Graphic 设计团队在《学术的未来》中，将”Future Academic（学术的未来）“适合于几何造型中，文字及其纹样装饰皆以几何形为限，最终变现出浪漫悠然的、理性感谢交织的文字形态。Joseph Liu 先生设计的标志《宠物美容》，主题文字”pet pet“和相应的一对猫脸形象巧妙地融合为一体，使图文相生，形神兼备。委内瑞拉设计师米格尔·巴斯克斯在标志《MASA》中，将日常生活中的晾衣架形象和主题文字”MASA“紧密相连，使标志更有视觉感染力，耐人寻味（图 4.15）。
　　
　　在拉丁文字进行设计时，文字和图像不能做到真正完全的等同互换，在相互转化的过程中，必然会有各自不同特点的差异表现，要尽可能地把握目的意义，使其在具有图像功能的同时，竭力表现出文字所具有的抽象意义。自古以来，汉字就有被称为”方块字“的说法，可见汉字的外形多以方块形态出现，且数量繁多，巧有变化。中国在跌宕起伏的历史进程中，曾经有许多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在学习汉族文化的基础上，都创立了自己的独特文字，比如蒙文、满文、藏文等，以及以汉文化为中心的一些邻国也受到汉字的影响，自己创造的文字也体现出汉字的特点，如日文、韩文等。通过研究分析异域文字的设计，可以为契丹文的图形化创意设计提供可以借鉴的方法。在此之前，通过对比契丹文、蒙文、满文、藏文等民族的文字与汉字在形态结构上的特点（图 4.16），这对总结归纳契丹文字图形化设计方法会有很大帮助作用，是非常有必要的。

　　（2）藏文藏文，是一种拼音文字，公元 7 世纪鉴于梵文并引用其字母创制而成的，采用以”基字“为中心并在”基字“周围添加文字的构成方式，文字必须在一条直线上，形成简洁、优美、工整、严谨等典型的特征。藏文的第二个特征是文字字形横粗竖细，与宋体横细竖粗的特点恰恰相反，产生藏文字形横粗竖细的原因是书写工具，这是一种产自西藏高原的一种竹子，这种竹笔书写起来充满浓厚的异域风情。藏文字的造型结构虽然直接脱胎于梵文（图 4.17） ,图 2 所示，高度相似的文字里藏文与汉字非常相似，中度相似的文字里两种文字的笔画多有雷同。由此推断，藏文形态结构可弄受到汉字文化的影响，这在时间和空间是可以成立的。藏文与汉字在字形与形态结构方面，多有相似之处，这就为带有藏文色彩的汉字设计提供了便利的条件，并且藏文笔画多样变化，为字体设计师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与创意灵感。比如图 4.18,王粤飞先生设计的一款干红酒品牌形象中的字体设计，在不改变原有文字字形的情况下，通过将笔画置换、解构重组等方法，重新创造出一种充满藏文特色的汉字新字体，传递出一种藏域气息。
　　
　　（3）蒙文蒙文，分为回鹘式蒙文和八思巴蒙文，前者是在回鹘字母基础上创制而成，使用时间较长，而八思巴蒙文吸取藏文字形特点演化而成，元末成了死文字，随又恢复回鹘式蒙文。蒙文最主要的特点是由一根竖线统领，像一串饰品将其他文字部分串联起来。通过图 4.16 文字形态相似度的比较，高度相似的文字里蒙文（回鹘式蒙文）与汉字非常相似，中度相似的文字里两种文字十分相似。除此之外，蒙文竖式排列方式、笔画粗细程度以及书体特点都有汉字的影子。蒙文的这些特点为带有蒙文元素的汉字设计成为可能。历史人物传记《成吉思汗》书名字体设计（图 4.19），是一款带有强烈蒙古族地域特色的字体，传递出汉字文化与异域文化的融合。
　　
　　（4）日文日文，由”汉字“、”片假名“、”平假名“三套文字组成，其中，”片假名“以汉楷书为据，”平假名“与汉草书相仿，形态类似汉字的组成部分，由拆分的汉字构成。根据日文的这种特点，使设计师进行汉字字体的日文风格设计成为可能。刘永清先生的《风桥夜泊》（2011 年获 GDC 探索与实验最佳奖）（图 4.20），以宋体字笔画形象为基本，再结合草书、行书、拉丁字母、阿拉伯数字等形态，创造出一款新的传情达意的字字体，极具探索性与实验性。
　　
　　（5）韩文韩文亦称“谚文”、“音文”,15 世纪创制了自己的文字之前使用汉字。韩文在使用中充满了汉字的色彩，字形结构更是多有雷同，表面看上去好象是汉字的异体写法或简化形式。表面上如此多的相似性，使得设计者在表达中韩设计交流的活动中信息传递十分畅通，如《平面设计》书名字体设计（图 4.21），在保持汉字识别性的同时，大胆将两国文字的特点融合在一起，创造出一款既具汉字可识性又有韩文典型特征的汉字字体，彰显着来自韩国的风情。

　　4.2.4 汉字创意设计对契丹文创新设计的启示
　　
　　汉字源于象形文字，衍为”六书“,其在产生的开始，就有着造型的依据。契丹文属拼音文字，借用汉字笔画部首组合而成，造型上与汉字颇为类似。借用汉字”六书“造字思维进行契丹文创新设计，可以使得契丹文表现出丰富多彩、变化多样的造型特点，凝聚了中华文明的精神。合理地吸取汉字文化，将造字原理灵活地运用到文字设计中去，可以触类旁通地进行设计，扩展文字表现的思路和挖掘文字形象表现的潜质，表现出更加深刻生动的文字形象。

　　在文字设计中，形态造型直接影响着信息传达的力度和效果。在契丹文字创意设计的过程中，可以学习中国传统汉字造型不同的设计方法，形象贴切、神情生动等特点，强化文字的信息涵义，升华文字的视觉意境，增添文字的视觉表现力，使文字的信息传递功能达至最佳。契丹文创意设计过程中，要将文字形态的表现和文字意义的表达紧紧相连，用形态表现内涵，以形式反映意义，形意结合且完美统一，是文字设计塑造过程中永恒的追求。

　　汉字的文化源远流长且博大精神，汉字的结构形态上，投射出人们长久以来对意义形象的符号表达和思维思考。以汉文化为中心的中国少数民族以及一些周边国家在创造自己的文字时都多少受到汉字的影响，通过研究拉丁文字、藏文、满文、日韩文字的设计方法，来总结一些对契丹文字图形化有帮助有启示作用的设计方法，汉字契丹化就是其中的一种表达方式。了解和掌握汉字形态规律，在设计中，根据信息目的需要，把控文字形态，使其展现出更大的视觉魅力，传递出更加形象、深刻的语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