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日常的学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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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乡村初中教师的日常生活困境研究
　　【第一章】农村中学教师师日常生活问题探析导论
　　【第二章】研究对象的选择与背景
　　【3.1】教师日常的学校生活
　　【3.2】乡村教师日常的家庭生活
　　【3.3】教师日常的社区生活
　　【第四章】农村中学老师生活状况反思
　　【结论/参考文献】初中教师群体乡村生活改善探析结论与参考文献　　

   
　　3 教师日常生活的实然状况

　　3.1 学校生活

　　3.1.1 忙碌的工作

　　D中学的作息时间安排秉承着农村学校一贯起早贪黑的“吃苦耐劳”作风。从早上6:00到晚上8:00,有的值班教师甚至要到晚上9:00一直处于工作体状态。“外界都羡慕我们教师一年两个长假，他们哪知道我们平时的工作强度之大，工作任务之繁重”,L老师的这句抱怨真实地反映了D中学绝大多数教师的心声。她边说边从抽屉翻出作息时间安排表（表3.1），“你看学校这作息规定，完全是折磨我们老师和学生。
　　
　　早上6:20学生就必须准时到校进行晨练，住读生基本上是5:40起床，那些走读生就要起得更早。学生累就不说了，可气的是学校还要求我们所有老师也要在6:20准时到校进行一天中的第一次点到，每次点到都作为对老师当月的考勤，跟当月的奖金和年终绩效工资挂钩。”L老师，女，28岁，本地人，2008年考上教师编制后就在中学任教，现带初二两个班的英语，为人开朗、率直，一提到学校的考勤制度，其情绪便显得格外激动，对学校的这种不合理安排表现得十分不满。“像我每个星期都有两个早自习，如果说我有早自习你让我6:20到校那也就算了，反正自己也要早起，但是好不容易挨到早上没有早自习，可以多睡一会儿了，结果学校还是要求你6:20到校进行早点名，那我还不如申请天天上早自习呢，这不叫折磨人吗。”据了解，D中学在每天工作日都会对在校任课教师实行早中晚三次点名，早上6:20一次，课间操时一次，晚自习期间一次，对于晚点名有的老师也是意见颇多。B老师的儿子今年一岁，丈夫长期在外工作很少回家，由于白天工作较忙，孩子由奶奶照看，晚上B老师很想在家尽一下做母亲的责任，照顾孩子，与他亲近，可学校的晚点名再一次减少了她与孩子一起的时间，说到孩子，她满怀愧疚，认为自己未尽到一名母亲的责任。她认为学校不应该强迫老师晚上到校办公，这是极不合理且有失人心的做法。从作息时间表可以看出，D中学教师除了吃饭睡觉外，基本呆在学校并处于工作体状态，对于学校的日常工作，“忙”是他们口中常用的字眼，被访谈者表示自己每天总有忙不完的事，而担任班主任这一职位的教师则是学校中最为忙碌的群体，D老师的一天则为农村教师学校日常生活的真实写照。

　　个案1.

　　D老师，男，30岁，2002年阳新师范毕业后就一直在D中学任教，现带初一和初三两个年级的英语（一个初三重点班和一个初一重点班），每个星期两个晚自习，四个早自习。D老师说自己每天都在忙碌中渡过，闲暇时间基本没有。由于兼任初三班主任，他每天基本都是早上5:30起床，洗漱完毕后就去学生寝室催促他们起床，6:00之前一定到班监督学生读书，6:20和他们一起去操场监督早锻炼和接受早点名，然后回教室督促学生进行早自习或处理班级事务。第一节课后大家有55分钟的休息时间，这时他会回家（一家人住校内）带着4岁的儿子上街吃早餐，顺便买回当天所需的生活用品，然后便一天都不离开学校，当然除去一些特殊情况。吃完早饭回到学校，他还要在上课前检查班上的卫生工作。D老师每天的上课次数在2-4节不等，初三由于升学压力大，学校把所有与中考无关的科目取消后的剩余课时分配给各课任教师，当然班主任所分配的最多，连学生自习他也要去班上“盯梢”.每次去初三办公室，总看到他在伏案工作，不是备课就是改作业或试卷，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

　　私下闲聊中我夸他对教学工作一丝不苟、尽心尽责，他无奈地莞尔一笑，告诉我其实他花在备课上的时间很少，尽管自己时刻想着提高教学水平，但总是没有充足的时间投入到教学工作中，课刚备到一半，就会出现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使他不得不停下来，等事情处理好后，自己一是思绪被打断了，二是空闲时间也过了，备课就这样搁置了下来。“所以你每次看到我搞教学其实是自己的任务没完成而已。”我追问杂七杂八的事是不是指学生的管理工作，他说主要也不是这个，是学校分派的一些除教学、管理以外的事务，如帮学校写写材料、填一些应付式的表格、跑跑腿之类。

　　“杂事占据了我除上课外的一半时间，都无法安心弄教学。”D老师和他爱人都是中学的老师，中午做饭便成了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项重要工作。他们做饭时间也是排班的，谁没第四节课谁就负责当天的中饭。周一至周三由D老师负责中饭，周四、周五由其爱人负责。“我这做饭跟打仗似的争分夺秒，表弟表妹现在读初三，和我们两个一起吃饭，读书辛苦营养要跟上，每次我都至少炒四个菜，饭尽量多煮一些，晚上表弟表妹上晚自习可以吃炒饭，这样节约时间，我尽量在他们放学时开饭。”D老师花半个小时吃中饭，休息片刻便要到班给学生讲讲题，放放听力等，基本上不午休，累了就在桌上趴一会儿。如有晚自习，他便简单吃点面条后提前到班坐阵，即使没有晚自习，他也会在晚自习前去班上察看学生情况。由于是班主任，每天都要晚值日，8:00下自习后就开始值班护送学生出校门，管理寝室晚寝，9:00左右才能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家休息。

　　在D中学，40岁以上的教师仅8人，除少数资历较深的中老年教师比较清闲外（带副课，课时少，不坐班，无压力），其他年轻教师的工作强度都较大（基本都带主课，任务重，压力大），有时教师还会把在学校做不完的工作带回家里。8小时的工作制对于教师这一职业只是一个理想，更不适用于农村教师。
　　
　　3.1.2 变质的师生关系：以退为进

　　（1） 荡然无存的师道尊严古语有云：“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尊师重道的传统意识伴随着现代“民主平等”新型师生关系的提倡和严禁教师体罚、变相体罚或侮辱学生人格尊严的法律规定，在农村学校尤其是有着升学压力的中学早已经荡然无存。教师经常能在学生口中听到“敢打我就告你”、“你动我下试试”之类威胁的话语来还击老师对他们的管教。在D中学，许多老师表示“尊师重道”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奢望，学生认为自己来学校读书，教师传授知识是理所当然，教不好就是老师的责任，学不好是老师的水平问题，对老师的传道授业无感恩之情。D中学教师表示学风日下已是不争的事实。据初三一位班主任透露，现在一个实验班有十个人想学就已经是可喜之事，教师们每天的忙碌，实际上就是为了那少数几个有希望考上高中的学生，其他学生基本是混等毕业，有时候想着就让他寒心，学生让他对教书没有了太多的热情。学生的无心向学加上家长的“蛮横无理”挫败了D中学教师对其职业的自豪感和优越感，教师地位随着师道尊严的渐逝而降低，一部分老师有了弃教的念头。

　　N老师：现在的学生就是爷，打不得也骂不得，你要是让他不开心了就说你体罚学生、侮辱人格。去年有一个家长来学校告我侮辱了他家小孩，原因是他家小孩逃学没来上课，班主任给家长打了电话，那个家长在网吧把那小子抓个正着，问其逃学原因，他说不想读书，因为老师骂他。那个家长一听就火了带着他往学校冲，要找骂他的老师讨个说法，那小子在政教处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是我批评了他，领导把我叫到办公室当着家长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我当时还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才知道是因为他在我课上讲话被我批评了。那小子在课上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左右隔壁找着其他同学讲话，讲了他几次都不听，最后我说他你现在不学点东西，以后长大了连灰桶都没你挑的份。就这句话他觉得我侮辱了他，完全是为自己逃学找借口，他爸当时对我的态度跟仇人似的，最后发现是那小子怕挨打扯理由当着我的面给了他一耳光。经过这件事后，我不敢说什么刺激学生的话了，万一哪天自杀了还说是你逼的，我现在对待那种上课管不下来的学生直接送交班主任处理。

　　按照学校老师的话说“学生不打你就是给了你面子。”学校老师被殴打事件每年都会上演。

　　那时我带他们班数学，他很调，我帮他们班主任管他，只要不听话我就找他来办公室，来办公室一般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他看我不顺眼就找人教训我，那天我刚出校门，一群小混混就围上来了，我立刻往学校跑，学校男老师也不少，他们不敢进，当时被他们踹了几脚，并没受伤。学校除了记过处分外对学生也毫无办法，又不能开除。老师受的罪也只有自己扛，上次政教处主任都被打得住院了。
　　
　　（2） 师生关系：在退让中得到“缓和”

　　个案2.

　　Z老师在中学已经工作了五年，工作期间拿到了英语专业8级证书。说起现在的学生，她十分无奈，认为现在的学生越来越自大、狂妄，不懂得如何尊重他人。她现在上课采取宽松型政策，不再像以前那样要求绝大多数人都上课认真听讲。在普通班她只管授课，只要学生不要过分打扰她讲课，对那些不学习的学生睁只眼闭只眼。她认为想学的人不管怎样都会学习，那些不想学的怎么逼迫他，也无济于事。

　　让Z老师的教学观发生改变来源于不久前的一次师生冲突。

　　一次英语课上，李某在课堂上偷看漫画书被Z老师发现，Z老师刚开始并没有批评他，只是点他回答问题给他提个醒，但李某似乎根本不在乎老师发现与否，接着干自己的事情，Z老师无法忍受，上前命令他把漫画书上交，李某不肯，说书不是他的，并顶撞说：“我不喜欢英语，上课不讲话就行了，你管我看不看书。”Z老师听后气不打一处来，非要没收不可，在争抢中书被撕成了两半，李某顿时要她陪，Z老师没有理睬，让他下课后去办公室。课间休息时，Z老师去办公室等李某，但他并未到。

　　接着的连堂课当Z老师走上讲台发现自己的上课用书被丢进了垃圾桶，而全班没一个人敢吱声告诉她是谁所为。Z老师当时气得离开了教室，并拒绝上此班的课。她说当时她一个人回到寝室大哭了一场，现在的学生太没良心，有着弃教的打算。经校方调解，一星期后Z老师还是回到了那个班上课，但是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对他们负责，采取“半放任”状态，“你好我好大家好”、“更省心”.

　　D中学的师生关系可以归纳为以下三种类型：严格控制型、宽松半放任型和弹性管理型。严格控制型的师生冲突比例较高，教师对学生的严格要求容易招致部分顽皮学生的抵制，除非此教师自身具有极高的威信，不然很容易引发冲突。宽松半放任型的师生冲突比例较低，教师对学生实行宽松政策，如果有少数学生在课堂上讲话、轻微捣乱则容忍一下，当作没事发生，只是偶尔轻描淡写地停下来告诫他们，如果学生继续吵闹，影响了教师的正常授课，则停止讲课直到安静为止，这种“无为”的管理办法使得师生冲突可能性很小并被许多老师采用，尤其在普通班的课堂上较为常见。弹性管理型的师生冲突最低，有的教师对愿意学习或老实的学生管得多些，对于那些不学、难管的学生则少管一些；有的老师则主动和那些调皮的学生处好关系，让他们担任班干部，培养他们的责任心和学习积极性，经验证明，调皮的学生在处理班级事务方面，如维持纪律、卫生清洁方面表现异常积极而且往往成效显着。

　　这种因人而异的柔性化管理降低了师生间的冲突。目前D中学教师偏向于后两种管理办法，教师们对学生的严格因人而异，而且极力避免与学生发生正面冲突，冲突一旦发生对教师的名声、威望都有很大的负面影响，有百害而无一利。

　　3.1.3 翘首期盼的校园环境

　　D中学不像中心小学处于老街的繁华地带，它远离街道，坐落在大王镇地势相对较高的地带，从大王山上俯瞰镇上全景，D中学像一名归隐山林的智者，远离尘嚣，气度不凡；又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部落首领，用犀利而又冷静目光时刻注视着全镇的发展动态。从中学大门到学校中心区域要经过大约70度的斜坡，坡的一侧是教师宿舍，另一侧是菜地。上去之后视野便豁然开朗起来，学校的布局立刻映入眼帘。

　　正对着的是三层高的教学楼，1997年修建，“XX中学”几个镏金大字显得格外耀眼夺目（此为大冶市市长亲笔所题，朱市长就是大王人），教学楼的左侧是2011年新建的五层高的办公行政大楼，与教学楼相比，总觉得缺乏些许气场，也许教学楼的文化内涵和历史底蕴是行政楼无可媲及的。教学楼的正对面也即行政楼的旁边是两栋两层楼高的房子，后面一栋是学生宿舍，前面一栋则大门紧闭，已无人使用。教学楼的右侧则在兴建食堂，推土机每天都在轰轰作响，食堂旁边便是一片空旷的地带，操场便建在那里，有意思的是操场建在坡下，比教学区低10米左右，中间是篮球场，旁边则是金黄的杂草，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朴实美丽。学校和操场一个山上一个山下，似乎学校要把所有的娱乐都阻拦在闹市，山上就是个清心寡欲的修行之地。山上的学校几乎没有什么绿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棵高大茂盛的老香樟，给光秃的学校带来了一丝绿意和温馨。没有人知道这棵古树究竟在那儿有多少个年头了，但无论学校如何规划也没有移动过它。也许这棵树在建校初时被栽种，也许在建校前就已经在那里，不管怎样，它是学校历史的见证。

　　在我看来，D中学正在跟上新农村建设的步伐，努力地改变自己的生存条件，以新的容貌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但对于这种变化，被访谈的教师却有自己的看法。

　　（1） 形象工程何时是个头K老师：学校从2009年开始一直都在搞基建工作，三年来敲打声从未停过。我并不是说改善校园环境有什么错，我只是觉得学校相关部门应该把国家拨下的教育资金用于更需要它的地方，比如说添置一些有用的教学设备、改善下学生和教师的学习工作环境等。学校教育质量并不是盖几栋大楼就能变好的，大学之大，非大楼也，而大师之谓也，外在条件再好，内在不行也无济于事，我只能说，这些资金没用到实处。拿老师的办公条件来说，夏天几十人的教室从早晒到晚，头顶上就两部吊扇在摇，学生教师都是汗流浃背，学生热得无心听讲，老师热得也无心授课，这怎么不影响学习，影响教师工作效率。退一步想，学校不能给老师提供一些较好的教学设备，因为农村发展水平达不到，我们不能怪，这也不是某个人能改变的。但相反的是，搞新农村建设，共产党把大笔的资金往下拨，好好的村委会给拆了重建，好好的马路敲了给重修，很多废弃的楼锁着不让用又重新再做一栋，如果把这些钱拿来改善下老师的办公条件，增添一些教学设备，就用到点子上去了，而现在这些钱很多没用到点子上去。你看这个学校，后面就锁了两栋楼，里面关苍蝇关老鼠，不让人进去，而又在做新楼，你看这栋行政楼二三楼都是空的。

　　（2） 资金用到实处才是真对于学校的教学设备和师生住宿条件，老师们颇有微词。

　　L老师：你看我们英语组，唯一值钱的就是这个收录机了，质量差而且年陈久，坏了也不给换新的，英语教学的磁带还要各英语教师自己掏钱买。学校搞的是形象工程，实质上教学条件没有任何变化。你看学生的住宿条件，12个人挤一间长房，除了几盏红灯泡和两台吊扇外，什么都没，墙上的插座都不通电，有的学生想给手电筒充个电都不行。寝室由于住的人太多，卫生环境很差，初一学生得疥疮的很多，尤其是到了夏天，男生寝室里的味道很难闻，我们女老师都不情愿进去。E老师：我刚被分到学校来的那会儿，真的很难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学校教职工宿舍楼没有厕所，晚上上个厕所都要跑老远。刚开始来，我房间什么都没，床是用木板、凳子拼凑起来的，书桌也是教室多余下来的破损的课桌拼成的，想起来真的很寒酸。我同学过来看我，都大吃一惊，觉得农村学校的教师生活条件也过于朴素了，劝我离开这里，但还是坚持了下来。学校如果有能力，应该多关注下我们教师的生活，改善下我们的住房生活条件。

　　D中学的教职工宿舍楼于1998年建成，比教学楼晚一年完工，大多分给无房或回家不便的老师居住，离校近的老师则没有分配住房，不管怎么样，学校住房始终呈僧多粥少的局面。“学校的住房比较紧张，我刚来的那会学校腾不出房间给我住，我和另一名资教生就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当然，房租由学校负责。第二年，有的老教师不住校了才把房间空出来，我们这才搬了回来。”余老师是09级省资教生，大学毕业就申请来农村锻炼。“现在我们年轻人都有房子住，不像以前那样两人挤一间。

　　校长这几年要求家住学校附近的老师把自己在学校的宿舍移交，住房重新分配。教龄长的教师一般都不在学校住，自己家里比学校住宿条件好得多，他们的寝室有的长期空着，有的给自己亲戚的在读子女住，以至于我们这些新教师刚开始分不到房子，现在校长把空的房间全清理了出来，这才解决了我们在校的住宿问题。余老师和我年纪差不多，人很健谈，闲聊时我要求有机会去参观他的宿舍，他不好意思地笑说自己寝室很乱，而且也很简陋，我笑言等你收拾好了再去登门拜访。第二天上午第三节课结束后，我有幸参观了他的寝室，一间30多平米的长房隔成了两间，前面一间大房用来做饭，后面一间则为卧室，我对他寝室的第一印象就是简陋而空荡。

　　做饭的房间没有桌子，厨具放在几个凳子和一张单人床板拼凑成的桌子上，上面放着小电饭煲、电磁炉等简单生活用品，餐桌对他而言是奢侈品。卧室虽小，但与前厅的布置相比就显得比较温馨了。一张单人的旧木板床，一张旧的书桌上放着一台台式电脑，书桌旁边是小型的布衣柜。”房间布置得不错嘛，很有生活气息呀，“我调侃道。”让你见笑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生活必需品嘛，年轻人对生活还是有一定要求的，不能太寒酸了，“他笑言。”80后的年轻老师几乎都有电脑，三两人合伙一起开户安装网线，只是网速相对较慢，但总比没有强，要是没有电脑，估计我们就成奥特曼了……“第四节课正好是老师们为中饭做准备的时间，大家正在楼下的水池边淘米、洗菜，忙得不亦乐乎。整栋宿舍楼共用一个水源，住楼上的教师每天会提两桶水放在自己宿舍库存起来以备生活之用。对于年轻男教师来说，他们早已适应这里的生活，尽管条件比起城市算是艰苦的，但觉得也不是特别差，至少还能上网；而年轻女教师认为最大的不便就是洗漱和厕所问题，其它的她们也还能适应。D中学的校园环境在该县的农村中学中应算得上中等水平，从村民口中可知，中学正在逐渐地改善自己的硬件设施，而且也令村民比较满意，笔者周围的一些亲戚熟人在笔者去学校访谈之前曾告诉过”中学现在建设得比较漂亮，可以去玩下“.尽管此话不具权威性，但侧面说明D中学的外在正发生着变化。一所学校教育质量的高低莫非凭几栋大楼就能衡量？学校真正亟待改善的硬件（如教学设备、教学环境、师生的生活条件）却被束之高阁，根基不稳的空壳在风雨的摇曳下能持续多久？

　　（3）我们需要被重视”哀莫大于心死“!学校对教师缺乏人文关怀是D中学教师最为寒心之事，也是影响其工作积极性的主要原因之所在。D中学被访谈教师普遍认为学校严重缺乏教师专业化发展的一系列条件，用老师自身的话说”农村学校给予教师的个人成长环境十分有限“,此为委婉的表达，直白的表述是”我工作这几年来根本没碰到过（培训），能搞个集体备课就不错了“.在D中学，为了扩大教师的知识面，提高教师的教学水平，学校领导要求各学科教师相互听课，每个月的听课次数不少于10节，但绝大多数老师对此项任务不予重视，到了检查备课情况时，大家都是相互抄袭敷衍搪塞。有的年轻教师告诉笔者各课任组半个月一次的集体备课变成了茶话会，大家吃着零食聊着天，对教学方面的事项蜻蜓点水般一带而过，后面用拉家常的方式打发学校规定的剩余的时间。对于集体备课，老师们多数表示是浪费时间，校领导不予重视，老师们更不愿意参加。老师们的”混日子“思想主要来自学校对教师人文环境塑造的欠缺，尤其是对其专业技能提高的不重视。

　　K老师：学校给我们的培训都是很少的，老师自身的提高也是空白，即使有也无非是想混个文凭，能静下心来老实看点书、做下题，这样的老师很少的。在公立学校，尤其是在落后地区的公立学校，干好干坏都一个样，甚至干坏比干好更强。（男，41岁，语文教师）G老师：现在在学校里已经没什么积极性了，原来拼劲十足，但是学校里你做出了点成绩也没人表扬你，只要不做太差也没人会批评你，得不到赏识，积极性自然就不高了。也就是学校根本没给我们上升的空间，书教的再好，也不过是一个拿着基本工资的农村教师，没有任何实在的奖励措施。E老师：这里的老师不受重视，我们呆在一个虚位上，教师只是一具空壳，没有实实在在的内涵，上不去下不来，要么去很穷很穷的地方，要么就去城里，在这里不上不下的，最不像样了。我们没有前景，前途一片黑暗，付出得不到回报。年轻人有劲头教书是为了积累经验，因为我们还是刚刚开始，而老教师根本没什么要求，混到退休就行了，年轻人还有一点点奔头。
　　
　　F老师：作为年轻教师我们并不会太在意工资的高低，在意的是自己的付出得不到赏识与尊重，你再怎么努力工作，如果达不到领导的要求，都会受到批评，有件事没做好就可能把你这个人给否定了，得不到重用与赏识使年轻人没有干的动力，好坏都那样，无任何奖励措施。不能大展拳脚，年轻人在这里看不到上升的空间，前途渺茫，熬不出头，看不到希望，还不如换个好的环境。
　　
　　H老师：老师现在所呆的环境自身是很舒适的，教得好或不好都一个样，教得不好你也不会开除我，教的好也没什么实在的奖励，比如班级考得好也没什么奖励，考得不好就要扣钱，坐班也一样，就100元的福利，有的老师也不在乎，就算你天天不来坐班也就是拿不到100元而已，所以来和不来也没差多少，人又是有惰性的，所以有点老师就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