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的现代意义
社会高速发展的今天,如何借鉴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构建生态平衡与可持续发展的和谐社会,最终实现全人类的根本利益,确实是值得我们深刻思考的问题。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蕴涵着丰富的生态理论,其学说中的主要观点与现代环境保护理论有许多相通之处,对处于生态困境中的当代人类来说具有着重要的借鉴作用。我们可以汲取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的理论精华,来构建可持续展的资源节约型社会和环境友好型和谐社会。
4.1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与生态价值体系的确立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从人与人之间、暂时利益和长远利益之间的矛盾等角度阐述了关于人和自然关系的深刻思考,在环境问题日益突出的今天具有极其珍贵的借鉴价值。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蕴含丰富的环境伦理意识,有利于我们构建符合具有中国特色和现代社会主义精神的生态价值体系,建设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文明。
4.1.1 有助于确立人与自然协同进化的生态世界观
根据环境伦理的自然价值观和权力观来看,人与自然的协同进化可以说是环境伦理的基本原则和根本标准。协同进化的生态伦理准则所要表明的是一种互利性的人与自然关系,具有异中求同的协同性特点。协同进化思想其中所蕴含的哲学意味与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所蕴含的哲学思维具有颇多相似之处,我们可以借鉴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的有益思想来构建具有我国特色的人与自然协同进化的生态世界观。
墨家因为其长期从事需要集体合作的生产活动,他们具有从整体利益出发思考问题的特点,这也是墨家提出“互爱互利”、“天下之利”思想的根本原因。而墨家这种从整体利益出发的特点在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墨家认为社会是一个有机联系的整体,人是这个有机整体的一部分。因此墨家强调人与人之间要互爱,然后在这种互爱的行为中相交、相利,再把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爱拓展到对自然的爱。也就是把对人如己的社会伦理原则转变为对自然如己的环境伦理原则,这种思想把人看作是自然的一部分,具有强调生态主体的同一性和利益的整体性的特点。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以一种宽阔的视野、胸怀和眼光关怀探索自然,以长远眼34光来看待人类和自然界的关系,并指出人与自然之间紧密相关。在墨家看来,人类是自然界的有机组成部分。自然界孕育万物,万物有各自的运演和发展规律,它们之间并不相互独立、互不干涉的独立存在,而是一个相互联系的统一的有机体,因而墨家环境伦理思想即强调生态主体的同一性又强调利益的整体性,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把自然界和人类视为一个整体,平等对待自然界的一切生命的价值和权利。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的这种整体性和统一性的观念有助于我们建立人与自然协同进化的生态世界观。
在环境伦理思想中,协同进化意味着生物与环境在各自的发展、进化过程中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关系[41].具有整体性思维的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与现代环境伦理中人与自然间的协同进化理论具有诸多相通之处。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的宗旨是寻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这种和谐发展既包含人与自然间出于竞争的互相制约,也包含人与自然出于生存的目的而相互依存的平衡状态。可见,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所追求的和谐是一种动态的和谐,而整个生态得以保持稳态也正是依赖于生物之间相互制约、相互依存的这种动态和谐的关系才得以维持。而正是由于生物之间相互依存的协同进化关系,使生物的生、灭和环境的嫡增、嫡减形成基本平衡,形成了源远流长的稳态性生态系统。
人与自然的协同进化思想,是环境伦理学中的重要理论,它客服了现有生态伦理学的困境,是学者效仿生物圈规律而概括出的生态智慧。协同进化规律蕴含着存在差异的生物个体间具有相互依存的关系这一自然运作规律,而这一规律正是生态维持了千百年的稳定的根本原因。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方面,以协同进化规律为指导思想,深刻认识人与自然间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关系,有利于我们发挥人的能动性来协调人与自然间的和谐。
把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的整体性思维和生物圈的协同进化规律相结合,有利于我们确立人与自然协同进化的特色环境伦理世界观。可以说,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为人类解决目前的生态危机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野。其特色之处在于使把道德对象从人扩展到自然,把人与人间的伦理关系拓展到人与自然之间的伦理关系上。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无论是从其内容的丰富性还是思想的深刻性来讲,都具有独特的价值,为当代人保护生态环境、挽救生态危机,提供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4.1.2 有助于确立人类价值与自然价值相统一的生态价值观
墨家认为天是赏善罚恶的,这一思想是其环境伦理思想的天道依据,也是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生态价值观的基础。墨家认为“天欲人之相爱相利”[36]23,也就是说实现爱无差等、交相互利就是遵从天意的表现。墨家认为“天”广博仁义是人们应效法的根本准则,我们应以此为准绳兼爱天下,并把我们对人类的爱扩大到对动植物的爱。《非命下》中记载到“外敛关市、泽梁之利”[36]324,这表现了墨家对自然的尊重和保护。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天志”也涵盖自然规律的概念,暗指人们只有尊重自然规律才能更好地生存和发展。墨家的“天”是视万物如一的公正、无私思想,虽然墨家提出“天”是公正、平等的本意,只是希望这样的“天”能威慑统治阶层,达到让其自律的目的。但不能否认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的天蕴含着万物平等的思想和尊重自然、保护自然的观念。
人类作为在自然界的一部分,其与自然其他生物的根本区别是人们能够依靠劳动生存,也就是墨家所提倡的“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36]293.这一思想体现出墨家把实践提升到人类本质的地位,充分强调了实践对于生存的重要性。这也表明墨家认为人类必须以实现人类价值作为其生存和发展的实现方式。而在人类实践的过程中,人类的需要与自然的承受力这一基本矛盾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这就要求我们尊重自然的存在价值及其规律,重视人类和自然间相依存的关系。
确立人类价值与自然价值相统一的生态价值观,首先需要我们明确的意识到人类不能以牺牲自然的价值为代价来实现人类的价值。在生产力低下,资源丰富的原始社会,人们曾认为自然资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然而随着人口的急剧增长、生产技术进步,使自然资源不断的被开发利用。以致于人们对自然的开发已远远超过自然所能承受的水平,对自然造成了严重的破坏,产生一系列的问题。人口的剧增导致资源枯竭;人类在生产活动的过程中排放的废弃物使大自然遭到污染破坏。人们的生存正在面临着巨大危机,认识到尊重自然的重要性和领略到人类价值和自然价值统一,是人类挽回这个越发恶劣的局面的必经途径[42].
其次,我们要意识到限制人类膨胀的私欲,是实现自然价值的重要手段。从人类历史的发展层面来看,人类的需求是无限的,现存的自然资源远远不能满足人类在生产发展过程中对资源的需求。墨家在数千年前就曾具体描述过上层贵族对物质的需求:在建筑方面追求台榭曲直;对衣着追求铸金为钩、珠玉为佩。墨家看到了人类贪得无厌的本性,因此,他提出节俭的思想,并在衣、食等方面皆有针对“节用”这一措施的详细记录。虽然,墨家那个时代所定制的消费标准和限度在已经不能适用于经济高度发展的今天,但墨家对于过度消费的谴责,在今天依然是具有参考价值的。墨家的节用思想有助于我们协调人类价值与自然价值的冲突;改变人类对于征服自然的过度强调;实现人类价值和自然价值的统一和谐。
墨家注重人的实践作用及价值的同时,对于人类价值的永续发展也是一再反复的强调。自然是人类社会发展的载体,更是我们创造价值的基础。因此,我们必须尊重自然,促进物种的多样性和生态系统的稳定性,朝着实现自然价值的方向前行。在此基础上,我们必须认识到整个自然系统是多种价值的转换器,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其价值具有复杂和多样性,蕴含着丰富内涵与珍贵价值。而人类必须潜心研究,才能发现其中的奥妙。因此,我们要汲取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的积极部分,建设正确的生态价值观。因此,我们要竭尽全力研发出新的环保能源,从与自然和谐相处条件下,创造人类价值。
4.1.3 有助于确立环境意识与环境保护相结合的生态实践观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的主要内容就是以人为本,以民为本,以天下之利为利,建设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文明。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这种思想表现出强烈的整体性:将人与自然乃至万物看为一个整体,并用整体的视角去看待问题。同时,墨家环境伦理着重强调保持自然的可持续性,反对盲目的开发自然利用自然。在自然观上,墨家环境伦理思想首先肯定自然的发展规律,强调保持自然界的源源不断的生产能力和供给能力。同时还强调尊重自然,反对破坏自然。在如何合理资源利用的方面,墨家环境伦理提出要因地制宜的开发自然和从事生产活动,反对“竭泽而渔”;在消费的观念方面,提出“为腹不为目”,反对过分享受物质。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强调天与人的关系,提倡天人相通、天人相合、天人合一。其天人合一思想对当今的人类来说有一定的启发性,能够为环境问题日益严峻的今天提供一盏指路灯。我们要借鉴墨家环境伦理的宝贵思想,进一步弘扬人与自然和谐的宝贵思想。“天人合一”的思想在全球竞争的社会背景下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原因在于“天人合一”强调通过社会本身的和谐来实现人与自然地和谐,这样的做法具有一定难度,难以实现。在农业文明时期,人与自然的问题只是小范围内的、局部的问题,今天,人与自然的问题成为了全球共同的问题。不同社会制度、不同发展水平、不同文化传统的地区、国家共同面临严峻而复杂的生态危机,在这种处境下,只从精神上追求天人合一的思想显然是远远不能够解决目前所面对的问题。
所以,今天,一方面我们要发扬“天人合一”的精神思想,加强我们对大自然深厚的感情和崇高信仰,另一方面,我们在面对自然问题时要采取现实的态度,把人类的合理利益与不合理的利益区分开,把尊重自然作为人类自我实现的重要部分,在基于现实的情况下建立新的生态实践观[43].今天的生态实践观念应该结合人类环境意识的自我完善和对环境保护的现实关注。我们要改变消费观念和生活方式,摒弃那些对环境造成严重破坏以及阻碍环境恢复的行为;还要开展诸如保护环境、保护动物、植树护林等绿色运动;同时,也要把科技作为保护生态的手段,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对传统的经济发展模式进行改革。我们应在保证人与自然和谐、人与人和谐、人与社会和谐的前提下来发展经济,既要大力提倡弘扬循环经济,也要提高自然资源的利用效率。
总之,只有尊重、热爱大自然,人类才能走向可持续发展的道路。我们要确立环境意识与环境保护相结合的生态实践观,合理利用有限的自然资源,做到取之有度,消费有节。同时,要利用先进的科学技术研究再生资源、绿色资源,实现资源的循环利用。只有这样,人类文明才能世代相传、经久不衰。
4.2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与和谐社会的构建
墨家思想是国古代文化中的杰出代表,而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更是中华民族历史长河中的璀璨明珠。在环境问题突出的今天,独树一帜的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体现出了其特殊价值和重大的意义,对于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具有珍贵的参考价值。
4.2.1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构成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精神动力
当前,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正面对着巨大危机,这些环境问题对生态系统造成了难以可弥补的损伤,而人类也不得不为自己错误的行为买单。和动植物一样,人类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是这个井然有序运作的大环境中的一环。如果我们削弱与大自然之间的联系,就相当于削弱自己,其结果势必是被自然所抛弃。
因此,人类如果继续破坏环境、打破生态平衡,我们生存所依赖的生态系统将会瓦解,而人类也将从地球上消失。
人与自然和谐,即“顺天应人”的天人相合思想是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的核心。救世济民的墨家学说,其根本思想就是为人民造福,实现天下之利。而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也正是出于“利天下”这一根本目的,针对人与自然的关系,提出了一系列保护环境的措施,以期保护自然、保护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其次,作为小生产者阶级的代表,墨家是很重视生产的,墨家认为人类从事生产的时候要考虑时令,必须“以时生财”.因此,针对人与自然的关系,墨家还提出了“财用不足则反之时”[36]28的思想。同时,墨家出于对后世的爱,还提出了保护自然、建设可持续发展社会的节约思想。首先,墨家始终告诫世人一行一举都要顺应天意、尊天而行;所有的非人类生命和人类一样都是大自然的一份子,它们与我们拥有相同的权利,如若我们对它们造成伤害,则势必会破坏生态平衡。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就是整个生态圈的稳定的、和谐的、持久的发展,是人类善的本质,是“兼爱”的表现;相反,人与自然关系的恶化正是人类自私行为的体现,是一种恶。要想实现人与自然的长足发展,就要去恶扬善,发扬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的“兼爱”思想,善待他人,善待自然。可以说,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是以民为本的生态思想。这种以“义利合一”作为其价值观的生态思想,是在保障人类整体利益的前提下驱使我们保护环境以维持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的平衡。
工业文明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同时也导致了人与大自然的对抗。人类如若不计后果的开发自然、改造自然、企图征服自然的结果,最后只能得到大自然对人类贪得无厌的行为做出了无情的报复。目前人类的过度开发、改造自然行为已导致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而种种环境问题日益凸显,并且人类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其修补、复原,那么,人类必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生态危机是威胁人类的生存大问题,如果人类如此往复,不做出任何改变,那么,生态系统瓦解的那一刻,人类也将走向灭亡。因此,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是响应时代的呼唤,也是如今社会的主流问题。
要想走出目前环境问题的沼泽,我们就必须与自然和谐共存。实现与自然的协同进化、共同发展。首先,我们要有整体性的思维,将人和自然视为一个相互依托、共荣共利的整体系统。同时,对人类未来发展的道路要采取着眼全盘的大局理念,意识到人和自然、人和生态系统之间的紧密联系性。其次,要意识到人类和自然是紧密相联的,因此要保持理性,不受物质的奴役,高举人道主义旗帜,把握人与自然的平衡性;世界范围内的国家要相互合作,步调一致努力创建和谐的世界秩序。最后,要大力普及人们的生态保护教育,建立爱戴自然、保护自然的意识,从根本上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
4.2.2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构成人与社会协调发展的思想源泉
人类自进入文明社会后,社会人群便有了等级之分与身份之别。有差异便有矛盾,于是,如何协调与化解人与人之间,即不同等级与不同身份的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使之和谐相处、互惠共存,已成为思想家不断思考、探索的问题。对于这一问题,墨家提出了“兼相爱,交相利”的思想学说。具体言之,墨家将社会中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归纳为国与国、家与家、君与臣、父与子和兄与弟之间的关系。墨家认为,人与人之间,不论其地位与身份如何,都要相互关爱,这是“交相利”的前提;“交相利”讲的是彼此之间互惠互利,这人与人和谐相处的基础。墨家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要坚持彼此相爱、互惠互利的根本原则,也就是所谓的双赢。相互爱护与交相互利两者是辨证统一的有机整体,切不可把二者分割开来。假如只讲“爱”而不以“利”作基础,那就只是空谈的爱,而不是能够利人的真爱;如果只言“利”而不谈“爱”,那么“利”也不复存在。
“兼相爱,交相利”是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的核心,人们只有爱护自然与自然互利共存才能实现生态平衡和可持续发展。人与自然相爱的思想是从人与人之间相爱中衍生出来的,用爱人如己来评价墨家的思想最恰如其分。墨家提倡“为彼犹为己”的道德原则,就是说要像爱自己一样去爱他人,与人为善,成人之美。
墨家思想以“为彼”为出发点,认为应该将他人放在第一位,事事替别人着想,反过来,他人也会善待自己、回报自己。“吾必先从事乎爱利人之亲,然后人报我以爱利吾亲也。”墨家认为因果相报,如果每个人都善待他人,那么每个人也会受到他人的善待;相反,如果每个人恶意对待他人,那么自然别人也会恶意的对待他。因此,爱人若己的道德原则在今天的社会道德建设中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应该被大力弘扬,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人与人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只有人们做到爱人若己,才能实现人与人之间关系和谐,人与社会相和谐。
近年来,“地沟油”、“瘦肉精”等恶性事件频频发生,人们变得越来越冷漠,面对暴力不敢挺身而出。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应该反思,为什么物质财富剧增的今天,道德却严重滑坡、诚信严重缺失。我们可以从这些社会不良现象中看到它们的共同点,就是不惜损害他人的追求自己的利益。今天,我国的经济水平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相比之下文化建设发展缓慢,尤其是道德文化建设十分欠缺。爱人即是爱己,《墨子·兼爱中》说道,“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36]64.如果人人都能做到爱他人就像爱自己、爱自己的家人一样,这些社会不良现象就会随之消失。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的“爱无差别,爱人若己”的思想作为构成人与社会协调发展的思想源泉,在道德文化建设中无疑具有重要的作用,有助于解决社会矛盾、重建社会诚信。人是社会的人,人类的发展离不开人与人之间的和睦相处,离不开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爱,只有人与人之间真正的做到互相关爱、互相体贴,才能实现人和事事兴,国家享太平的社会理想。
4.2.3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构成国际关系有序推进的理论基础
和平、反战是目前全球共同探讨的话题,因此,“非攻”这一反战思想可以说是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最能激起当代人共鸣的主张。在今天,和平与发展是两大最引人关注的时代主题,因此提倡国与国之间停止战争、和谐相处的“非攻”思想获得了全球学者们的广泛认可。如今,反对战争、主张和平已成为世界的主流声音,中国政府也反复表述了中国人民建设和平、稳定的世界秩序的意愿。
“和谐世界”这一思想从中国五千年的传统文化中衍生出来,体现了中华民族热爱和平的文化传统。
墨家在那个战乱纷杂的年代目睹了太多战争带来的惨烈后果,因此墨家是非常痛恨并反对战争的,并提出了“非攻”这一重要主张。墨家认为,战争不仅会导致被侵略的国家遭受迫害、损失惨重,发动战争的国家同样如此,因此战争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被侵略的国家万民被杀、城郭被堕,而发动战争的国家同样也要付出消耗大量人力、财力的巨额代价。墨家认为战争是人类出于自私本性而发起的,是损人而不利己的不义行为,并且会对人类和自然界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和巨大的危害。因此,墨子反对战争、谴责战争,主张积极防守来应对侵略者,并提出弱小的国家要联合起来对抗强大的国家。在今天看来,这种思想就是反对霸权主义的体现。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分别从理论和实践两个角度描述对和平的理解。理论上的和平是以“兼爱”为出发点,提出视人之国,若视其国的思想。墨家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天下之人皆相交相爱,从而停止侵占掠夺战争。实践上的和平,则是以实际行动去化干戈为玉帛。墨家设立讲坛教学,同时身体力行地带领弟子周游列国来传播他的“非攻”、“兼爱”思想,希望能够借此说服统治者放弃战争。
同时,墨家还创造了一套防御战的作战体系,来帮组抵御战争,这也是“非攻”实践措施的重要部分。
墨家的“兼爱”思想认为,国与国、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都应该相互关爱,只有国与国之间彼此相关爱才能实现国与国的交相互利。“非攻”是以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的指导思想“兼相爱,交相利”为出发点进而开展的,是墨家保护生态环境的主要措施。“非攻”的思想在今天看来仍机具宝贵的价值,我们要借鉴墨子思想中的精华,并与当前社会背景和国际情势相结合来制定符合实际情况的措施。借鉴墨家的反战思想,我们可以明确几点我们在处理国际关系上应注意的事项:首先,我们要发展与世界各国的友好合作关系,大力弘扬“非攻”的思想;其次,在建立友好关系的基础上,互利互助;最后,我们还要构建完善的防御体系。
在世界范围内实现“非攻”的理想是具有一定的难度的,科技等因素使得现代战争的格局和过去的大不相同,但人依然是战争中的主导因素,因此,我们要有忧患意识,防患于未然。首先,我们要做好国防保障;其次,要走多边主义道路来保障多个共同安全;最后,牢记历史教训,居安思危,防范大国、强国的侵犯。这样做既能维护我们的国家合法利益,保护国家百姓安全,又能维护世界和平,促进世界秩序的和平稳定[44].
4.3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与生态文明的建设
今天,环境问题日益严峻,人与自然的关系严重不和谐。墨子的“天人合一”思想中含有丰富的保护环境的主张,对于解决目前面对的环境困境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作为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的精华,其思想蕴含着珍贵的生态思想,对于现代社会生态文明的建设具有珍贵的参考价值和指导作用。
4.3.1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有利于资源节约型社会的建设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经济水平高速发展、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生态环境恶化以及资源过度开发等问题也逐渐突显。党中央依据中国国情,提出了“建设节约型社会”的重大决策[45].建设节约型社会,首先要学习中华民族节俭的优秀文化传统,重新塑造节俭的美德。不同于传统美德的含义,节俭的美德包括两部分,一是生活方面的节俭,不过度消费;二是生产活动方面的节俭,即充分合理的利用自然资源,不过度开发。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将人类的需求分为两类:合理正当的生存需求和多余无用的享乐需求。因此,墨家反对人们猎取生活奢侈品、纵欲享受生活。在墨家看来,资源是有限的而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人类过度的追求享乐是永远不能得到满足的,这样做只会浪费资源、危害社会和国家。当时生产力低下,墨家站在平民的立场上所提出的主张反映了普通老百姓的心声,但同时也包含了自苦至极的成分。今天,生产力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物质财富较为丰富,物资资源与墨子所处的时代相比丰富很多,但墨家环境伦理思想对于今天依然具有重要的启示。如今,奢侈、豪华已成为社会的主流风气,甚至享受生活、尽情消费已成为了一部分人的生活理念。因此,我们要提倡墨家的节俭思想,反对现代盲目的消费观和纵情享乐观。同时,我们提倡的节俭不仅仅包括生活方面,更要包括资源方面。
当今社会,很多资源被过度开发导致枯竭,生态系统遭到破坏,所以,更要节约资源、能源。我们要在全社会形成节约、节俭的意识和风尚。
建设节约型社会要求在生产方面也应要做到节俭。墨家所处的时代生产力低下、物资匮乏,而君王却挥霍无度造成了上层奢侈、下层困苦。因此,墨家认为生产只要能够满足人的基本生存需要就足够了,天下百工只需要生产出足够我们生存所必须使用的物资即可。如今重新审视墨家的这一节约主张,就是要求人们合理的开发自然、利用自然,做到取之有度。
同时,墨家还强调爱后世若今之世,这就要求我们不能以损害后代的利益为代价进行生产和发展。我们的后代有权拥有一个健康的生态环境,我们有义务为了他们而保护环境,维护生态平衡。正如美国学者 Ernest Partridge 所提出的那样,“一个健全的生态系统并不是我们慷慨地留给后代的一份礼物,而是他们应得的财富”[46].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蕴含着丰富的可持续思想,我们应该吸收并利用这些古代生态思想中的精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更快、更好地实现社会、资源与环境的可持续发展。
4.3.2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有利于环境友好型社会的形成
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我们所处的环境所遭遇的生态危机日益加剧,各国对生态环境都越发重视。党的十七大报告将建设生态文明纳入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奋斗目标的要求当中,党的十八大更是把“生态文明”纳入了五位一体中,把生态文明建设提高了前所未有的高度[47].我们要借鉴中国传统文化中具有价值的成分,并以此成为生态文明建设的切入点。墨家的思想流传至今,在新的时代和社会条件下被赋予了新的内涵和生命力,为我国环境友好型社会的建设提供宝贵的参考价值。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以墨家的天下共利终极目标为基础,提出一系列的主张和措施。墨子认为若要想实现“兴天下之利”的伟大目标,则要以“爱利并举”为理论基础,以“交相利”为实践体现。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的大爱就是“爱人若己”的延伸扩展,扩展到动物、植物,扩展到自然环境乃至生态系统。因此,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的“兼爱”对应的目标,不仅包括人,还包括与人息息相关的自然环境。非人类生命的美拥有其自在价值,它们的价值体现并不依托于是否能够利于人类,而是独立存在的[48].我们不能宣称人类比其他生命更具智慧而享有决策方面的特权[49].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拥有需要和利益,而这种需要和利益,是它们应当获得我们关怀的充分条件[50].美国环境伦理学者辛格提出了动物解放论。辛格认为虐待动物、屠杀动物这种行为是“物种歧视”.在某些方面,这种观点是正确的也应当被人类所认同。地球是一切拥有生命的生物的共同家园,所有的生命都拥有生存的权利,动物自然也有自由生存的权利[51].因此,我们要保护动物、爱护动物,与其和谐共处。此外,墨家“兼爱”的对象还包括不同际代的人,因此,墨家环境伦理思想还包含深刻的代际伦理思想和可持续思想,也是墨家环境伦理思高于各家的地方。墨子认为生存是人类最基本需求,所以要节约有限的生存资源。同时,墨子还指出权贵人家的葬礼极其铺张浪费,即“死者”与“生人”争夺资源,所以墨家提倡“节葬”,要公平的对待“人之生利”与“人之死利”[52].墨家环境伦理思想蕴含丰富的生态意蕴,对于我国构建环境友好型社会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实践价值。因此,我们需要重视其思想中的环境保护意识,并借鉴其中的精华理论来构建环境友好型社会。
4.3.3 墨家环境伦理思想有利于全民族生态文明意识的普及
现代西方国家的自然观倾向于人类中心主义,认为人类是造物主、是万能的主导者。因此,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西方国家与自然是对立的,他们破坏森林植被,污染环境。工业革命之前,人类活动对大自然的影响很小,造成的微弱的破坏大自然本身的自我修复功能就可以弥补。随着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和科学技术快速发展,人类对自然的开发利用程度超过了自然承受极限。可以说,他们在创造了工业文明的同时也导致了自然环境的恶化,使生态平衡遭到严重破坏。
我国自古就是以农业为主的大国,人们生活所需的物资与生存环境都与自然息息相关,再加上古人在农业生产过程中对自然的不断地感悟,因此,中国传统文化中包含着较多的人与自然和谐的思想。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中国的环境伦理思想的主要思想为天人合一思想。这种天人相合的思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中和西方的强势人类中心主义,对于建立新时代的生态文明观,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国外的学者对于这种思想也很是赞赏,罗尔斯顿认为“天人合一”观念与可持续发展强调的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理念是相通的“[53];施韦兹也称赞”天人合一“思想是”最丰富和无所不包的哲学“[54].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也蕴含着顺天应人的天人相合的思想,因此我们可以汲取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中的天人合一思想,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型生态观,普及全民族的生态文明意识,以期解决目前严重的生态问题。
由于人类的生存依赖于从自然那里所获取的物资,因此在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时,我们不能够否定人类的主体性.这与墨家的”赖力者生“是相通的,墨家的环境伦理思想一个显着特点就是清楚的认识到人类主体性重要性。人类的活动的目的就是开发自然、改造自然让其变得更加适合人类的生存。墨家的天人观告诉我们,人类”逆天而行“、不顺应自然规律智慧遭到大自然的惩罚和抱负。
墨家认为的和谐就是夫妇节、天地和和风雨节、五谷熟[36]37,这里面强调”节“的含义,就是人类自我节制、控制欲望,使天、物、人和谐相处,这也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的根本前提。同时,墨家环境伦理思想认为要协调好人道、物道和天道之间的关系。人类的生存遵法则”人道“,自然发展规律是”物道“,而整体自然界的运行遵循的则是”天道“.人和物都是自然界的重要组成部分,又都各自有其独特的发展规律。人类是自然地主体,但我们也不能否认人与自然之间的主客体关系。墨家的天人观也是这个道理,认为天道是物道和人道的主宰,同时人是天、物、人和谐的关键。人的活动决定自然是否和谐,此外,人内心的良知和善恶既决定自然界的和谐,也决定人类社会是否和谐。总之,只有人类服从自然界的发展规律,能实现天、物、人的和谐发展。
除此之外,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的”互爱互利“思想以及”节用“的节约思想对新时代生态文明观的确立也具有重要的价值。目前,全球范围内皆显现出严峻的生态危机,已严重的影响到了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我们应借鉴墨家环境伦理思想这一我国古代的优秀生态思想,汲取其中的理论精华,实现全民族生态文明意识的普及。
4.4 本章小结
墨家思想蕴含丰富的生态伦理思想,对于我国现当代社会生态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方面具有突出的理论指导作用和借鉴价值。本章从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与生态价值体系的确立、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与和谐社会的构建、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与生态文明的建设三个方面来探讨了墨家环境伦理思想的现代价值。墨家环境伦理思想在确立生态价值体系方面,具有有助于确立人与自然协同进化的生态世界观、有助于确立人类价值与自然价值相统一的生态价值观、有助于确立环境意识与环境保护相结合的生态实践观的价值;在构建和谐社会方面,是构成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精神动力、构成人与社会协调发展的思想源泉、构成国际关系有序推进的结论基础;在建设生态文明方面,有利于资源节约型社会的建设、环境友好型社会的形成以及全民族生态文明意识的普及。由此可见,墨家环境伦理思想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中具有重要价值的组成部分,对生态价值体系的确立、和谐社会的构建以及生态文明的建设具体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